逃离战场后的他,最后身边只剩下两名甲士。
至于察克台和呼图恪两个人,与他在战场上的时候就已经失散,两个人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将军,喝点水吧!”一名甲士从水边打回来一壶水,把水囊端递给苏牙尔。
苏牙尔接过水囊,对着水囊的水口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在他身边的另一名甲士看着他喝水,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三个人只有这么一个水囊。
喝饱了水的苏牙尔拿开水囊,递给他,说道:“你喝。”
看着递过来的水囊,甲士急忙接过来,放到嘴边大口喝了起来。
水囊里剩下的水很快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属下再去打点水回来。”甲士拿着水囊急匆匆的跑向不远处的水岸边上去打水。
喝饱了水的苏牙尔感觉舒服多了,坐在草地上,任由骑乘的马在一旁吃着碧嫩的青草。
“将军,这个地方咱们不能久留,还要再走更远一些才安全。”留在苏牙尔身边的甲士说道。
苏牙尔道:“再跑下去,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歇一刻钟再走。”
从战场逃出来,他们几个一路纵马疾驰,直到逃出几十里外,才刚停下来,要不是担心马跑废了,根本不会停下来。
这时候,去水边打水的甲士提着水囊跑了回来。
“有吃的东西吗?”大战一场后,这会儿精神松懈下来,苏牙尔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
一旁的两个甲士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朝苏牙尔摇了摇头。
不要说吃的东西,逃命的时候连身上的弓箭都弄丢了,只有贴身存放的短匕还在身上。
“将军要是饿了,先吃点野菜吧!属下打水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不少野菜。”其中一个甲士开口说道。
听到吃野菜,苏牙尔犹豫了一下,才道:“野菜就野菜吧,你们去把野菜挖回来。”
“属下这就去挖。”提到野菜的那名甲士站起身,往自己发现野菜的地方走去。
时间不长,他捧了一大捧野菜回来。
为了方便苏牙尔直接食用,再拿回来之前,他专门到水边用水洗了一遍。
苏牙尔看了一眼对方递过来的野菜。
是那种粗杆小圆叶的野菜,里面水分充足,一口咬下去嘴里全都是水分,只不过有一些微微涩嘴。
这种野菜可以吃。
他们蒙古人本来就缺少青菜可吃,春夏两季的时候,这种野菜没少被挖出来充作青菜用,可以很好的用来解腻。
只不过,以前吃的时候都是切碎了撒上盐巴,和肉拌在一起吃,像现在这样直接吃他还是第一次。
苏牙尔用力在嘴里咀嚼着野菜,绿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嚼碎一些的野菜咽进肚子里,这让他胃里舒服了一些。
旁边的两个甲士也都大口大口的吃着手里的野菜。
苏牙尔吃完手里的野菜,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还有没有?”
“将军您吃属下的吧!”甲士把自己手中剩下的野菜递了过去,旋即说道,“那片野菜都被属下挖出来了,再吃就只能吃草了。”
草也能吃。
有些草微微带些甘甜,虽然不能直接吃进肚子里,但可以通过咀嚼吃里面的汁水。
“算了,吃完了抓紧上路。”苏牙尔接过来对方递过来的野菜,继续吃了起来。
至于吃草的事情,根本不现实。
不是所有的草都能吃,需要找专门的那种能够食用的草,有找草耽误的时间,肚子里吃进去的那点野菜,恐怕早就消耗干净了。
眼下嘴里最后一点野菜,苏牙尔起身朝自己的马走了过去。
两名甲士急忙跟了上去。
“沿路肯定还有其他逃出来的人,你们两个随我一边回察哈尔,一边沿路找回那些逃出来的人。”苏牙尔翻身上了马。
两个甲士也都各自上了自己的战马马背上。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马蹄声。
苏牙尔侧过身朝马蹄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他们逃出来的方向,正有一骑朝着他们三个人这里疾驰而来。
“会不会和咱们一样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其中一名甲士嘴里说道。
眼前远处的骑马而来的人越来越近,苏牙尔并没有带着人离开,而是选择了停留在原地。
三对一,就算来的是敌人,他也不怕。
来人靠近后,苏牙尔从衣着上认出对方应该是一个蒙古人。
“参见台吉。”
当来人到了近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右手捧胸朝苏牙尔行了一礼。
苏牙尔眉头一皱,道:“你认识我?”
“小的曾随我家台吉去过白城,当年曾在呼图克图汗那里有幸见过台吉一面。”来人恭敬的回答道。
苏牙尔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来人。
作为呼图克图汗身边的护卫甲士将领,去过白城的人见过他并不新鲜,可他对眼前之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问道:“你家台吉是谁?”
“素囊。”来人嘴里说出了一个名字。
苏牙尔微微一愣,旋即问道:“素囊不是早就死了,你是什么人?”
“小的是我家台吉帐内的甲士,后来我家台吉被害,小的便投奔了俄木布洪,眼下是俄木布洪帐内的甲士。”来人介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
听到对方是俄木布洪的人,苏牙尔脸色当即一沉,叱骂道:“俄木布洪投靠南人,早已不配作黄金家族的子孙。”
最后要不是因为土默特部的人挡住了去路,他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几千察哈尔部勇士,就因为土默特部的背叛,不知还能剩下多少人从战场上活着逃出来。
“俄木布洪也不想这么做,他被关押在青城的汗宫里,哈尔巴拉带着土默特部的人去拦截台吉您,根本不是出自俄木布洪的意思,完全是哈尔巴拉为了巴结虎字旗的人,自己做的。”来人为俄木布洪解释道。
“废物。”苏牙尔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俄木布洪作为土默特部领主,居然连下面的台吉都约束不住,他根本不配成为蒙古人的济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