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前方，转圈的速度要快，手腕用力，胳膊甩起来……”一旁的武术老师正在认真地纠正着她的动作，不时地做示范给她看。
黎芮十分认真，手虚握成拳，做着拿剑的姿势。
张诚的效率很快，第二天就给她联系了武术老师，现在都练习了一个月。她与金奖的合约签了之后，张诚这个经纪人就越发显得负责了，替她找助理，还不时打电话了解她的情况。
不过剧组那边很谨慎，似乎妖女的角色迟迟没有定下来，张诚一直在鼓励她好好练武术，不要乱想其它的。
“好，你的协调能力比较好，之前有舞蹈基础，身体柔韧性不错，如果是一般的动作，已经能摆得很好看了。这一个月总算没有白练！”武术老师对她还是挺满意的，夸奖了几句，就让她先休息。
黎芮轻呼了一口气，她刚走过去，就见一个小姑娘跑着过来又帮她擦汗，又是递水的。这正是张诚找来的小助理，刘欢。
恰好手机铃声响了，刘欢立刻递了过来：“诚哥打来的。”
“喂。”黎芮接电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喘息，显然是累得够呛。
“黎芮，抱歉。卫导刚刚打电话给我，妖女已经定下了人选，是别人。”张诚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不再是往常那种高昂的鼓励，相反带着几分歉意和低沉。
黎芮愣了一下，明明前一秒还觉得浑身是汗，整个人似乎都要变成蒸汽一般。但是当听到这句话之后，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一颗心冷得像块冰一样，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黎芮？”张诚担忧地喊了一声。
“是谁？”
“张曦。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去试镜，明明之前没有收到消息。卫导在你们两人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她。因为女主角似乎要捧新人，所以女二号，卫导就不敢用新人了。张曦表演得挺不错，卫导说跟你不相上下，微表情比你还要完美一点……”张诚轻声地解释着前因后果，显然有些担心她，所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刺激到她一般。
黎芮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听到“张曦”这两个字之后，就有些承受不住了。后面张诚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这个人好像魔咒一般，夺走了她的角色。
“之前的锦妃是我演了她的角色，现在的妖女是她抢了我的。挺可笑的！”黎芮反应过来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轻嘲了一句。
张诚那边长叹了一声，也不知如何劝她，索性就闭上了嘴巴。
黎芮直到挂电话之后，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张曦为什么会横插一脚？而且之前那个锦妃的角色又不能怪她，是张曦自己不要的。
“芮芮，还要练习吗？”刘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敢问他张诚究竟说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那边。
武术老师已经在等着她了，黎芮轻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为什么不去？去，等大功练成了，弄死那些妖魔鬼怪！”
***
“黎芮，你没事儿吧？这是剩下的几个剧本，你看一看有什么喜欢的。”张诚和她见面的时候，满脸都是歉意的神色。
黎芮摆了摆手，再次埋头看着几个剧本。有了《天邪传》珠玉在前，这些剩下的剧本就总有这样那样不好的地方，让黎芮心里的沮丧感更加深了几分。
“其实我的建议是，不如你继续走电视剧这一块儿。拍那种热题材的电视剧，比较容易积累人气，现在有些新晋的影帝，在网络上的人气还不如拍电视剧的当红小生。女演员也是一样的，你不如先混个脸熟，家喻户晓之后再考虑电影，这样有了人气就有了底气。”张诚轻声地劝着她。
黎芮手撑着下巴，眉头紧紧皱着，其实张诚的话底气很有道理。热题材的电视剧最容易捧红人，圈粉很厉害，而且追剧的人比较多，演员承受的风险也小一些。
而电影如果票房惨淡，风险很大，再来那么一两部票房不好的，可能就会被封为“票房□□”了。再加上电影时间太短，除非人物性格饱满，否则发挥的时间比较短，疯狂圈粉的情况比较少见。
她随手翻了几页手中的剧本大纲，心底有些烦躁。说起来这次她被张曦抢了角色，某种程度上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张曦红么！她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想将张曦这个人挤出脑子里，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忽而她的眼睛瞪大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欣喜。
“我要演这个！我喜欢这个剧本！”黎芮举着手里的几张纸，语气兴奋地说道。
张诚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两眼，眉头轻挑。
“黎芮，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妖女那个角色丢了，我们可以再选别的，不用故意选这种。导演和编辑基本上都是新人，我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监制和男主角还没确定，你真的要演这个？”张诚明显是不赞同。
他又翻看了两眼，低声道：“而且光看题目就知道是部青春文艺片，很容易被拍成mv一般，画面精致演员漂亮帅气，但是故事情节却有些无趣，悲春伤秋的好像祥林嫂一样。真正能够引起大家缅怀青春的经典，没有几部。”
这几年青春爱情的文艺片忽然泛滥成灾了，小清新小资小情调，都可以来拍拍这种片子。不过拍得好的，真的屈指可数，大部分电影去看了就忘，不值票价。而且被人诟病的地方颇多，矫情得让人牙疼。
剧本的名字叫做《请把你的初恋交给我》，不只是缅怀青春，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傻白甜气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还不如光走文艺风呢！
“啧，这剧本怎么同意拍的？公司那帮企划干什么吃的！”张诚没有再多看，直接把剧本扔到了桌上。
黎芮却捡了起来，坚定地对着他说道：“这个剧本写得不错，题目有点不靠谱，不过内容很好。搞笑、悲伤、深度和话题都有，女主角的发挥空间不小。导演和编剧是新人没关系，我也是新人，大家都别嫌弃谁。公司既然决定注资，就肯定有理由！”
其实黎芮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剧本，或许这就是眼缘了。如果说《天邪传》是看中了导演的能力和大牌的人气，那么这个剧本就纯粹是看中了一整个故事。
张诚还是不同意，最终还是在黎芮的软磨硬泡之下才同意了。因为金奖注资了，肯定要塞演员过去的，黎芮的演技很不错，几乎都不用走关系。而且这种青春文艺片，比较容易过，只要长得好看，不是面瘫，新人导演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黎芮很快就拿到了剧本，每天会宿舍都认真地研究着。
***
《天邪传》已经举办了开机仪式，果然是大牌云集，每天的噱头不用刻意制造，就能吸引来一大批的记者疯狂追踪报道。连续几天都是有关这个剧组的消息，而且必然是娱乐版块的头版头条。
“现已确定，李英驰进入《天邪传》剧组，饰演其中的天神教教主，与功夫巨星携手共斗无生妖女。李英驰还表示，十分期待这次的合作。并且对饰演妖女的张曦也十分看好，大家可以期待这部投资两亿多的恢弘巨制……”笔记本里放着头条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一字一句传过来。
黎芮拿着《请把你的初恋交给我》的剧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就抬头对着笔记本发呆。
一旁的陆雨婷看不下去了，随手抄起一本杂志丢了过去。
“你不是找虐吗？每天看关于《天邪传》的新闻，无生妖女的造型那么美，而且发挥空间很大，丢了这个角色我都替你心疼。但是每天看张曦活得恣意盎然，是不是觉得还不够遗憾啊？”陆雨婷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黎芮回过神来，把视频叉掉了。每当看到《天邪传》有关的信息，她的心就堵得慌，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恨不得大哭一场。但是却又忍不住去关注，每次看到就手贱地点开去看。
“你说张曦是不是就能靠这一部大红大紫了，还有天王巨星捧她？”黎芮心里头难受，忍不住就问出了声。
陆雨婷沉默了片刻，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机会无论给谁，都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过看着黎芮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毫不犹豫地呸了一声。
“张曦不过连小花旦都算不上，演技不算好，脸还动过刀子，早被天涯喷成筛子了。你以后努力，咱不走这些歪门邪道，要把自己塑造成励志低调惹人爱型貌美女神！”陆雨婷特地走下床来，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黎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被天涯喷成筛子的前提条件是，张曦得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