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票月票)
空口白牙,是没人敢在这个时节放这样一支精锐骑兵入城的,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可讨要朝廷文书诏令,那肯定也是没有的。
而实际上,恒安镇军也志不在此,进不进得去涿县县城,对他们来说关系其实不大,重要的是涿郡郡城蓟城。
对话持续了很长时间。
领兵而来的罗士信,刘敬升两人也不着急,他们最终要等的,不是涿县县城的城门在他们面前打开,而是在等蓟城援军。
幽州之战的最后一战,肯定是要在蓟城城下进行,在这之前,将主的意思是,尽量消耗涿郡守军的实力,在野战中将他们击溃全歼。
幽州军在河北有精锐之名,他们骑兵可能不多,可一旦让他们躲进城池,那么恒安镇军想要在短时间内攻下来,就变得不太可能了。
这实际上还是一次偷袭,不是战术上的,而是战略意义上的偷袭。
用屁股想也知道,已经打的乱七八糟的河北,防御重点绝对不会在太行山这一面儿,幽州军更不会想到,晋地的人马会跑来河北掺一脚。
就像现在涿县城墙上的这一群人,听说城下的是杨公余部再入河北剿匪平叛,就都纠结了起来。
杨义臣在河北呆的时间并不长,可名声实在不小。
杀张金称,斩高士达,降格谦,这些可都是河北,山东的大贼头儿,张须陀领兵剿匪多年,也没杀的了他们。却都被杨义臣一一剿平了。
大业十二年的河北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杨义臣。
城墙上七嘴八舌的商量开了。
“县尊,其军雄壮。定乃杨公旧部无疑,或可……招之以成臂助?”这是比较心大的。
“当日杨公扫平匪患。我涿郡诸人可未曾出力啊……来人威势炎炎,放其入城,若其反客为主却又怎生是好?”这是小心谨慎之人。
“不若供给些粮草,驱其攻上谷如何?”这个显然心机就比较够用了。
这时有人小声讷讷道:“此辈从代州来,兵甲俱全,莫非是唐国公李渊欲取我涿郡?”
一下,人们就都不出声儿了。
这可真说不准,可细想一下。又不太可能。
唐国公李渊率兵南下了,竟然还有余力派这样的精兵来取幽州?
卢县令是个谨慎的人,同样也是个没多大野心的人,他现在兢兢业业的做的唯二两件事,就是守住涿县,另外一个,则是努力想让县中百姓和亲族们能够吃饱肚子。
其实,这也就是一个好官儿了,这年头儿还能想着百姓如何如何的官员,将领。那就是好官儿,其他的就都是细枝末节了。
最终,这位卢县令还是做出了一个非常符合他身份的决定。
不管这些军将来意如何。总要以礼待之,若能交好,涿县也算多个出路,若是不能,也要把人礼送出境,省得骄兵悍将的生出事端。
“要不,请两个领兵将军入城,设宴款待之际,再详细探问一番?”
这是在跟县尉商量呢。他这个县令当的可不容易,上有族老压着。下有兄弟子侄需要照看,卢氏一族能存活至今。只能说是他们创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他这个堂弟到是比较大气,哈哈一笑,“县尊不必担忧,有张将军和三郎在呢,放些人入城也是无妨,就怕他们不敢入来啊……”
他边说着边拍着身旁一个顶盔挂甲的大汉的肩膀。
这汉子就是他所说的张将军了,实际上只是县里的一个捕头,出身张氏大族,据说也是汉末传下来的家族,是张飞的后人。
可惜,他们既干的不是屠户,又没多少勇力,要真是张飞的后代,可就愧煞他们这些后人了。
两家算是一文一武,一主一仆,掌管着涿县的权利,当然,此时罗艺还没怎么腾出手来,不然的话,像涿县这么重要的地方,罗艺怎么会放心交给他们这些人来掌管?
卢县令宽心不少,一边让人向下面喊话,一边儿琢磨着,是不是该叫人去将求援的人追回来呢。
“县尊有请罗将军,刘将军入城,以有酒宴备下,县中官佐将为两位将军接风洗尘,县中地窄,还请两位将军在城外扎营……”
其实,罗士信正准备在城下扎营呢,涿县这样的城池,恒安镇军全力攻城的话,估计也得耗上些日子。
别看恒安镇军老是能在突厥人身上占便宜,其实突厥人才正经是恒安镇军最为合适的对手。
恒安镇军的兵力构成,让他们和突厥人一样,面对坚城的时候都很吃亏。
所以说,幽州一战的关键之处在于,敌人不知他们来历,更不知他们的兵力,那么也就有了在野战当中,击溃幽州军主力的机会。
至于这样的战机会不会出现,那就要看双方领兵之人的智慧上的较量了。
说了这么半天,对方都没开城门的意思,罗士信和刘敬升两个差不多已经绝了骗开城门一拥而入的打算,准备在城下扎营休息一下了。
之后还要佯装攻城,大家得养足了精神才行。
不想,这些家伙虽说没上当,可却邀请将领入城接受款待。
罗士信当即咧开大嘴就乐了。
“去,跟刘将军说,让他领兵在这儿等着,等我率人夺下城门,再上来接应。”
十个山东大汉随即便被挑选了出来,这些家伙不是旅帅就是伍长,簇拥着罗士信来到护城河边。
看着吊桥缓缓放下来,罗士信笑谓众人道:“都看到了吧,俺带你们智取涿县,看以后将主还说不说俺只知道猛冲猛打,一点心思都不动吗?”
几个一路随他从山东杀到河南,又杀到河北的心腹,都吭吭哧哧的乐了起来。
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对恒安镇军的认同度,甚至比在山东时,给张须陀将军效力时还高,毕竟那会儿张将军虽待他们不错,可大家都吃不饱肚子,穿不暖衣服嘛。
而到了云内,他们不但能吃饱穿暖,而且,各个都又有了婆娘,打仗也不再是东奔子走的去剿平那些穷哈哈了,他们一仗就杀了无数的突厥人。
同样是流血厮杀,可荣誉感却哪里是四处剿匪能够拥有的,那会儿除了无奈和对乱匪的痛恨之外,好像也就没其他感觉了。
打突厥不一样,看着突厥人被杀的尸横遍野,他们只感觉到了痛快。
如今回头又来打幽州,他们觉着也没什么。
明确的军事目标,显然让他们都感到很安心。
身经百战的他们,从容的就好像在出行游玩一般,气定神闲。
吊桥放下,城门在吊桥的那一端半开半闭,罗士信一步便踏上了吊桥,大步走向城门。
城上的卢县令等人还觉着,这两位将军颇识礼数,知道下马入城,一群人呼啦啦的再往城下走,准备到城门甬道旁,却迎接客人。
他们是没看到,两个大汉突然操起拎在手中的大斧子,几斧子下去,将吊桥的勾环便砍了下来。
来到城门口的罗士信,顺手拔出腰刀,如猛虎们合身撞进了开门的守军当中。
长刀横劈竖剁,连斩数人,随即怒吼了一声,一脚踹在另外一扇还关着的城门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罗士信被震的一屁股坐倒在,一条右腿整个酥麻阵阵,疼的他呲牙咧嘴。
而那扇看上去分外沉重的城门,却吱扭扭的后移了一尺,整个城门甬道中,都产生了回响,让甬道中的守军耳朵都产生了嗡鸣。
这厮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变生肘腋,毫无防备的二十多个守军被陆续扑入甬道之中的敌人杀的人仰马翻,一连串的惨叫声中,成排的被砍倒在地。
更为可怕的是,外边的大队骑兵动了,纵马便向城门口处涌来。
两千骑兵,不费吹灰之力,轻取涿县县城,伤亡微乎其微,只被城墙上的箭手,射死了两个,轻重伤十几人而已。
大队骑兵入城之后,迅速占据了涿县四门,涿县能说得上话的官吏们,在城门处被一体成擒。
这一战,听上去有点像玩笑,传到李破耳朵里时,就是这么个感觉。
在骑兵面前,还敢开城的人,这得多傻啊。
可涿县确实是被罗士信稀里糊涂的攻下来了,李破纠结了半天,才确定,这应该算是个好事儿吧?
之前定下的战略也就能改一改了。
他本想逼涿县守军向罗艺求援,在涿县城下击溃援兵,随后若能拿下涿县最好,不能的话,便迅速挥兵东进,去攻打蓟城。
如今,既然涿县已下,到也省了不少功夫。
所以,思量再三,又跟众将商量了一番,大军随即离开了房山山麓,进驻涿县。
等过了两日,尉迟恭传来消息,李破震惊之余,心说,突厥人脑子就挺笨的了,看来幽州这边儿的人,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嘛。
(月票月票,今天的两章,阿草还是有点不满意,可怪现象依旧,阿草越不满意的章节吧,读者却有不少好评,奇怪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