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
由于赶来领肉粥的人越来越多,江绾他们自下午开始,忙到了天黑才收摊。
收摊时,天已经全都黑了不说,一阵阵寒风,吹得人头都木了,江绾都有些不好受,更何况诗诗和小书。
傍晚时分,天色刚暗下来的时候,江绾就想让诗诗和小书先回去,但诗诗不肯。
用她的话说便是想多留一回,多听一声:“陆二小姐。”
江绾见她冻得鼻头都红了,但一双眼睛却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倒不好再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帜赶她回家。
只得叫人通知文元那里一声,没过多时,肉粥旁边又搭起了一个小台子,刚熬出来的防寒汤。
“不累!大嫂,我今日好高兴啊!”
陆诗如挥了挥快抬不起来的右臂,但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容忽视,她已经快要忘了上次这么高兴是什么时候了。
“这么高兴的吗?我们明天继续?”
“这样下去,家里的存粮会不够吧?”
“不至于,大不了让你大哥从其他地方给我们运些粮过来。”
江绾笑盈盈的答复。
虽说前面两年大庆都是旱年,但也不是所有地区都受灾严重,陆谨川大量购买粮食,自然也有地方入手。
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全国的粮价都会上涨,虽然不是所有地区都受灾了,可是全国上下都或多或少会被影响到。
“这就不用了吧!从其他地方运粮过来也麻烦,一路上要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时候运几车粮食走在路上,就跟小孩抱金砖过闹世一样。”
江绾不强求,颇为认同。
“行,等十五的时候,我们再施一次粥。”
“好。”
陆诗如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家里还有多少米粮,她比江绾更清楚一点。
今日虽说用掉了五分之一的米粮,但再施粥一次的话,其实影响并不大,只是多来两日的话,他们这个小家的存粮就要见底。
次日,江绾他们一觉睡到了中午,实在太累了的原因,头一天晚上,江绾也特地给春华他们放了假,让他们不用早起。
故而江绾起来的时候,春华他们也才起来一会儿。
“夫人,牛婆婆说一早就有人来敲门,要我们施舍点米粥,那会大家都没起来,牛婆婆一个人没敢开门,好在那人没闹事,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牛婆子年纪大了,即使昨天劳累了些,但睡眠浅的她,也没有睡得多沉,一早就起了床。
“行,我会跟玄九说的,让他多注意。”
江绾若有所思,没一会儿叫来玄九一阵吩咐。
接着,陆诗如姐妹来了。
江绾把有人上门要粮的事情说了,陆诗如蹙眉说:“虽然以前也有行人乞讨到家门口,但与今早这事不同吧?”
“嗯,昨天家里拖粮出去,不少人看到了,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故而今日过来的人,想法多少有点不同。”
江绾说完这话,顿了顿问:“你想不想搬家?”
陆诗如愣了一下,缓缓笑开,“大嫂,我住哪里都无所谓,其实所谓的家,也不过是我们住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行!如此的话,我们就搬家吧!我们好说一点,但小书太小了,这个地方又在闹市,一日两日下来,防不甚防。”
江绾相信自身的本事,但也不敢托大。
她毕竟也是一个人,偶尔也有休息的事情,万一真出点岔子,虽说陆谨川不会怪她,但她心里肯定过不去的。
倒不如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早早杜绝了隐患。
决定好了的事情,行动起来也行快。
当天下午,江绾就带着家里人开始收拾行当。
搬家是为了保护家人,所以他们行动起来也是偷偷摸摸的,趁着天色晚路上没行人的时候,像蚂蚁搬家一样,搬了几天才搬完。
新家就在黄六他们以前住的院子隔壁,这时候住到一起更安全一点,而且这样也方便一点。
几日下来,江绾都有些累了。
好在他们只搬些生活用品过来就行了,其他的大件都不用搬来,一连搬了几天,主要是搬家中存粮。
终于忙完,江绾让黄六给陆谨川兄弟递了消息,免得陆谨川有空出来了,却找不到他们。
原先住的房子,只是江绾她们不住在里面,但也不是没有人住的,黄六手下的几个兄弟会搬过去。
毕竟家里还有些东西不好搬,而且也要给人一种家里还有人住的感觉,否则倒容易引起旁人的猜测。
初十这晚,陆谨川跑了出来。
江绾一见到人,就高兴的凑了上去,整个人恨不得窝到他的怀里。
虽说江绾的身体好,但大冬天的时候,床上多个男人和少个男人,温差差太多了。
“是为了我们搬家才出来看看的吗?”
“对,没什么事吧?”
陆谨川对江绾的事情了若指掌,只是听下面人的汇报,总不如他自己亲眼看一看。
这不,好不容易抓到点空隙,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军营,跑了过来。
“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只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再上门乞讨,摆张冷脸将人赶走也不好,主要是登门的人多了,我怕有照顾不周的时候,毕竟小书年纪小。”
当年小书就是因为照顾不周才丢失的。
陆谨川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旧事重提问:“你们要不要搬去无名山,那里更安全一点,而且我们的人手,多数藏在里面。”
这大半年下来,无名山里藏的人越来越多了,毕竟越来越多的人过不下去了,天一收纳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目前已经能组织一支过万的军队了。
江绾挑了下眉,直接拒绝,“我反正不去,你可以把诗诗和小书送过去。”
陆谨川颇为无奈而又宠溺地看着江绾。
“你先过去,随后我也跟着过去,开年了,我就不待在秦大将军的军营里面了。”
“怎么?回无名山纠集人手造反吗?”
江绾故意调侃,知道陆谨川不会造反,但没有料到,这次他定睛看了她一眼,沉吟说:“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