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连夜去窑厂把多福叫回来,让他后天跟作死的丫头一起成亲。只要陈家的丫头进了咱家的门,死了就是咱家的鬼!
他们要闹就给他们闹!
作死的丫头任他们打骂!老娘就不信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若是他们愿意要死丫头,咱家大不了赔他们几文钱。
若是执意休妻,那我们干脆破罐子破摔,再去找那个畜生不迟!”钱氏志得意满,算计得好好的!
【装昏迷的田如月:……她就值几文钱?!】
田父闻言犹豫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明显手心的肉更多一些!他自然是更偏袒常年在窑厂上工的大儿子田多福。咬了咬牙看着钱氏,沉重的点了一下头:“但凭母亲做主。”
田母突然又哭了起来,怯懦的提出疑问:“可是这样……可是这样……三丫会不会被他们逼死?呜呜呜呜……。”
田父听着脸色越发的沉重,却沉默不语。
钱氏两眼一瞪恶狠狠的训斥:“出了这种事,即便她投河自尽也是咎由自取!谁让她不下地干活,偷懒跑出去玩遭了这等恶心事!”
恶心事?!田如月越听越是火冒三丈,突然坐起身大吼一声:“够了!”
众人瞬间被她镇住。
钱氏回过神,第一个跳了起来:“你这作死的丫头还敢发脾气!”
田如月目露寒光的盯着她:“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脚跌进了泥坑里,摔坏了鞋子弄脏了衣服,怕回来被你骂而已。你想的那等龌龊事根本没发生过!”视线一转落在田父田母的身上:“我没被人欺负!”
田父田母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反倒更加认定她被人侮辱了!
田父握紧了拳头不说话,田母不停的落泪
钱氏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逼近:“死丫头!瞧你这意思是老娘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敢污蔑老娘忤逆不孝,老娘打死你!”
坐在床榻上的田如月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你敢动我一下,我立马去投河自尽!做鬼回来找你!”反正自会游泳,吓不死她!
“你你你再说一遍!”钱氏气的手发抖!伸手就想把她从床榻上拽下来却又不敢碰她,扭头命令田母。
田母左右为难,田如月自己跳下床,赤着脚不管不顾的就往门外走。
田母吓的连忙一把抱住她,扭头却向钱氏哭求:“娘!”
钱氏却不信这个邪,气势凌人的大吼:“你给老娘松开她!老娘就不信她敢跳河!”死丫头不会水,淹死她!
田母吓得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
田如月冷冷的斜睨了钱氏一眼,头也不回的跨出大门槛闯进了院中的雨幕中。
可下一秒,她却被田父一把抓住了胳膊往回拖,被他狠狠的训斥:“老子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去死的!”
田如月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胳膊根本拧不过大腿,她根本没有田父的力气大!
追出来的田母见到丈夫抓回了女儿,赶紧让到一边让二人进屋。
跨进大门槛,田如月见田父松懈立马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田父刚要发怒,对视上她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心里一惊:三丫真想死啊!
怒火瞬间熄灭只剩下心疼跟愧疚,扭头瞥见不安分的老娘凑近又想激化矛盾,率先一步走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娘!您骂累了,跟儿子出去歇歇吧!”三丫毕竟是亲生的,平时打骂也就算了,不能看着老娘逼死她!
钱氏第一次见儿子如此强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走了。
整个世界瞬间清静下来,赤着脚站在地上的田如月立即上榻坐着。
田母见她阴沉着脸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凑近:“三丫,你祖母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可不能……可不能寻死!”
田如月抬头看着她,突然龇牙一笑:“我刚才吓唬她的。”原主不会游泳,可是她会。
田母对视上她的笑容倏然惊悚:“你你这可不对……。”
田如月闻言眸色变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钱氏都如此作践她了,她只是吓唬一下对方竟然就被田母指责!
田母对视上她的眼神,害怕的移开视线。
三丫的眼神变得好可怕,她说不恨怕是骗人的!
心中哀伤不已,面上转移话题盯着她的双脚:“娘给你做了一双新鞋子,这就回屋拿给你。”
新鞋子?田如月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想想现代自己鞋子多的放满了三、四个鞋架还嫌少,如今只得了一双新鞋子居然如此开心……越想越心酸还是别想了。
田母穿过院子跨进了堂屋,准备回自个屋拿鞋子。突然听见婆母的房间传来啜泣的声音,偷偷摸摸的走了过去,躲在一旁透过布帘朝里偷窥。
只见钱氏坐在床边上一边抹泪,一边跟田父闹脾气:“死丫头大病一场醒过来之后像换了一个人!她一定是中邪了!你立刻去陈家村把王婆请来,让她给死丫头驱驱邪!”
田父僵住的站在一旁:“三丫没有中邪,她是记恨咱们没有给她请大夫,害她差点病死。”换成他自己大病一场没人理会差点病死,病好之后也会性情大变。
与其花银子请王婆来糟践三丫,还不如拿银子去买点肉呢!
可惜老娘肯定不愿意,唉!
钱氏一听,拍着床板假装嚎啕大哭:“你是在怪我是不是!”
田父头疼的紧皱眉头:“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哭了。您不是让我去窑厂找多福回家吗?我还去不去了?”
钱氏:“……”光顾着闹差点忘了正事!
像驱赶苍蝇似的朝他挥手:“赶紧去!”
田父‘哎’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那要不要把多贵也叫回来?”
钱氏立马吼他:“叫什么叫!多贵读书多重要,怎么能随便耽误他的时间?不就是多福娶亲,三丫嫁出去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田父:“……哦。”
田母偷听到这里,蹑手蹑脚的溜回房间。
从箱子里翻找出一双大红色绣花的新布鞋,揣进怀里直奔西屋把布鞋递给了田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