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活得久,明事理,听话得走了。
留下他们二人世界。
陆识席地而坐,屈起右腿,把右手搭在膝上,慢吞吞得揉着肘关节,语带嗔怪,“谁说我不疼。”
江柠回头看他,心情很复杂,“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揉揉?”
陆识一点都不客气,伸手过去。
江柠在他肘处轻轻碰了下,“这里吗?”
“嗯。”
江柠的动作,轻柔而小心。
她垂着眸子,卷翘的眼睫上,挂着几片雪花,晶润剔透,很快幻化成水,濡湿进睫毛根部,衬得一双眼眸水亮清透。
再往下,鼻根挺立,樱唇绯红,惹人垂涎。
陆识看得失神,问她,“你冷吗?”
江柠怕他趁匹夫之勇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尽管牙齿还在打颤,依然坚定摇头,“不冷。”
“我冷。”
陆识哆嗦着,随后,恬不知耻的指了指被子,“我能进来吗?”
江柠后知后觉,二话不说,大方的把被子让给他。
陆识独得被子,觉得不厚道,又把江柠裹了进来,“一人一半就好,你画得什么?来这里寻找天地灵感?”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温暖如火炉。
至少,在江柠的感官里,是这样的。
她感受着陆识近在咫尺的呼吸,心跳加速,某种情绪被放大到极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上次来的人,是你吗?”
“上次你没看到我?”
“看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你。”
“……”
陆识没说话,反倒被画吸引了过去,“江柠,你可真是深藏不露,闷声发大财不说,还要赚中间商佣金,你摸摸良心,痛不痛?”
江柠语噎,又词穷。
想了想,和他打商量,“友情价,我退一百万给你?”
“谁跟你当朋友,说了两百五就两百五,倒是你这设计稿,已经完成了,还在修什么?”
陆识捡起散在一旁的成稿,上面的人物,完全把他想要的感觉都展现了出来,可江柠,还是不满意,“我觉得不行。”
“你的设计,你说了算。”
陆识不阻止她发挥,只是这山郊野外的,他冷得又往江柠这边挤了挤,“都说艺术家与众不同,你的怪癖是在墓地里设计作画?”
“……嗯。”
“那个老头呢?你雇来的?”
“是住在附近的一个老伯,我救过他,有次他看到我在这里作画,就要留下来陪我,怕我遇到坏人。”
江柠的手冻得通红,她边说着,边低头对着掌心哈气。
陆识没多想,伸手就过去握住。
等意识到这举动过于唐突时,又不好收回来,语气故作率性,“不能把你这棵摇钱树冻坏了,不然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柠被陆识握着手,半个身子倒进他的怀里。
她脸色晕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在害羞,讷讷呢喃,“陆识,你喷香水了吗?”
“没有。”
“喔。”
怪不得,她没有闻到。
陆识从不喷香水,上一次的香,是佛堂熏香,后来知道江柠对香水过敏,连家里的室内清香剂都不喷了,就怕沾上。
因为,过敏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