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你!”白鸠因为怒火而扭曲着脸,他向来的温润却因为燕轻语的死亡而怒了,身后赤蜘等人不知道真相的,一个个怒目相视,飞身而起。
追随着司煜城而来的鬼域,白鸠看着他们的时候双眼发疼,之前痛苦的记忆再次的浮现,十万火急回京被阻拦,拼死回京却完全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五花大绑的万箭穿心,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皮肤,被硬生生凌迟而亡。
他恨,更怨!
怨她的不长眼,恨鬼域的阻拦。
司煜城身后的鬼星听到了白鸠的怒吼,手握着长剑,目光寒冷:“当初的事情并不是我家主子的命令!”
“呵,鬼域不听从鬼君的命令?开什么玩笑!”白鸠完全不相信。
“当时我家主子被魔女一箭射伤而昏迷不醒,沉睡高达了半年左右,所以当时的命令并不是我家主子所下!”鬼星知道自己的主子不会解释,所以他说出了当时的真相。
如果当时魔女不偷袭的话,主子不会受伤昏迷差点失了性命,也不会给夫人调 动鬼兵的机会。
白鸠被愤怒迷了双眼,看着眼前缠斗在一起的双方人马,他冲着鬼星怒吼:“我主死于你们之手,没有你们,当时早就救走了她……因为你们的阻拦整整的迟了十天,造成她的丧命,你竟然与他无关?”
鬼星垂眸,如果知道当初的魔女会成为他们的君后,他们哪怕抗命也不会接受夫人的调遣,接受长老们的命令。
可是世间难有早知道。
一切都己经发生了。
“白鸠,哪怕你们提前十天到了京城也救不走魔女,魔女被废了武功,而且你们也知道她被凌迟不是一日两日,哪怕你们救走她她又能活?她的死是必然的结果,而你们不过是把过错放到了我家主子的头上,幻魔军征战天下称为疾速之兵,到头来却救不了自己的主人的。”
“闭嘴!”白鸠红着双眼,目光闪着凌冽的杀机。
“你们速度再快却救不下她,当初你们太过愚忠,因为她而忠于皇族,却忘了你们要保护的是谁。如果当初她被召回京城的时候你们能抗旨不遵,一心以她的安全为重就不会发生这些。”鬼星十分冷血的分析着,把鲜血淋漓的真相放到了白鸠的面前,白鸠一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如果当初他能再多关心她一些,不听从皇令只听从于她的话,她不会死。
大不了被当成叛军被迫离开夜国。
正因为当初他犹豫了,担心幻魔军的伙伴背上叛乱之名,那一瞬间的犹豫没有陪她一起归京,最终,葬送了她的性命。
鬼星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被称为智绝天下的人,幻魔军原本是夜国的普通士兵,是这个男人一步一步的训练着那些士兵,陪着燕轻语一起征战四方,最终才成就幻魔之名。
把燕轻语送上了魔女之位,被天下忌惮,畏惧。
这个男人有着足够的手段,却因为一次的迟疑而亲手埋葬了一切,如果当时不再是为国报忠的士兵,只是专属于燕轻语的属下时,燕轻语确实不会死。
死局在白鸠迟疑的时候就注定了,鬼域的阻拦不过是在这个死局上多增加的一些波澜。
真的很可惜。
白鸠双唇轻颤,全身无力的看着躺在司煜城怀里的燕轻语,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她会死是自己当初的愚蠢,国家与她之间有了一瞬的迟疑,天真的以为她归京不会出事……都是他的错。
“前世她错得离谱,今生,我家君上会护她一生,这样足够弥补当年的错误,弥补你与鬼域之间的错误。”鬼星走到了白鸠的面前,伸手拍着他的肩,声音微起波澜。
“白鸠,我们都对不起她,但还有一个机会。她的死亡你有责我鬼域也有责,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弥补,保护她。”
白鸠动摇了。
他因为愧疚被鬼星劝说成功,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的弥补。
咬牙。
白鸠抬头,目光紧盯着司煜城,“鬼君可否发誓,今生今世,不伤她分毫,护她一生,违者天诛地灭!”
司煜城看着燕轻语,毫不犹豫的发下毒誓。
“我司煜城发誓,今生今世,不伤她分毫,护她一生,违者天诛地灭!”
司煜城抱着燕轻语走到了白鸠的面前,语气坚定;“说到做到!”
白鸠沉默,示意赤蜘等人归来,他嘶哑着声音:“好,前尘过往我不再提起。”
他们都是罪人。
他有罪,鬼域有也罪。
私下达成结盟试图欺瞒她一辈子的他们都是罪人。
……
荣心侯死亡的消息很快的,就被陛下知道了,不过有人暗中重新编排了一下,把燕轻语违抗命令离开宗人府的事情抖了出来,荣心候就是她的帮手,从此下落不明。
给两人戴上了私通的大罪。
司煜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马从源头开始杀灭一切的消息,派出自己的人利用安氏的暗卫编造出了另一个事实,说燕轻语被人刺杀无意是被荣心候救了,为了逃离刺客的追杀被逼出了皇宫,荣心候为了保护燕轻语被刺身亡,而燕轻语失足落下了悬崖,目前下落不明。
那些刺客被一网打尽,在陛下的面前承认了一切,然后还交代出了他们暗卫藏身之地,所有的一切暗卫被陛下派兵清剿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个活口。
最终才勉强的相信了这件事情,派兵去瀑布之下,沿着河道一路去寻找燕轻语。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氏一族的暗卫被灭脸色最难看的却是燕寻,燕寻在下朝的时候,脸色依旧阴沉,人们以为是因为自己妻子母族养暗卫的的因而生气,也不敢上前多打扰。
……
燕轻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她睁开双眼,眼前一片迷茫,甚至有一些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她躺在床上,静静的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四皇子的容颜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才目光轻闪。
久久的,终于回想起了一切。
“四皇子?”
司煜城:“你终于醒了。”
燕轻语猛的坐了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了下体的伤口,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挺尸一样,又停回到床上。
咬牙;“鬼君?”
司煜城:“……”
燕轻语终于想起了一切,她拿着一边的杯子朝着司煜城直接砸了过去,擦过司煜城的脸,留下了一道细小的痕迹,却不是伤痕。
燕轻语趴在床上,颤抖着手,指着司煜城,咬牙:“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你到底是谁?司煜城?墨离?还是别人?”
司煜城脸上的人皮面具被砸之后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并没有破皮的伤口,燕轻语想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对司煜城脸上的人皮面具开始产生了怀疑。
司煜城握住她的手,蹲在她的面前:“本君是司煜城,是你的夫君!”
“呵……从来没有见过的夫君?可笑!”燕轻语完全没有想到司煜城竟然就是四皇子,而这个四皇子还是一个假的。
难怪……
司煜城对视着她的双眼,“本君知道你很生气,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四皇子另有其人,而本君不过是假扮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燕轻语慢慢的坐了起来,下半身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样。
“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你从天而降!”司煜城没有任何的隐瞒、
所以,她曾经欠过的恩情都是这个男人的?
燕轻语有一种被骗后的生气,目光微冷,声音微锐,“是么?那么多谢鬼君一直以来的维护与帮助,看在被你折腾到下不了床的份上,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互不相欠!”
司煜城颜色微微的浮现一层寒霜,“你要与本君撇清关系?”
“高攀不起!”燕轻语淡淡的说。
司煜城划过一抹愤怒的火焰,大手掐着她的下巴,扭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字一句声音格外的寒锐:“别忘了,你我早就拜了天地,你休想撇清关系!”
燕轻语:“……”
司煜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次你让本君非常的开心,不管是你愿意与否,最后的结果你己是本君的女人,名符其实的女人。”
“欺骗你是本君的错,但这是最后一次!”司煜城慢慢的伸手摸住自己的脸,耳根处亲亲的一撕,‘四皇子’的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露出了他真正的容颜。
燕轻语定定的看着。
惊讶,惊艳,惊愕。
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这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
不似九千岁的妖,不似四皇子的邪,不似燕子然的润,而是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无谓权势,无谓身份,他只需要轻轻的往那一站,就可以震慑所有人。
令人惊愕的是,这张脸跟‘四皇子’有着七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大约是那变幻颜色的瞳孔,司煜城的瞳孔透着墨绿,如狼,幽冷的让人敬畏。
燕轻语伸手,定定的看着那颗美丽如同祖母绿一般的双眸,被深深的惊艳了。
“你的……眼睛……”
司煜城偏头,这双如同怪物一般的双眼平时被内力压制着,那不过是从小试药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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