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一切物是人非,人是会变的,心也是会变的。
只不过变得太过面目全非,远超她的承受范围。
燕轻语听着张馨的醉言醉语,大约猜到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张馨落入低谷的时候燕若依帮了她一把,从此被她牵挂。
直到长大之后发现自己性格依旧是男儿,与男儿的喜好一模一样,明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明知道是不对的,她还是依旧牵挂着当年那个安慰过自己的小女孩。
这或许不是爱恋。
“我把心都掏给了她,知道她的选择是错的我还是违背着自己的良心,帮她对付你,我对她那么好,还有什么不知足?”
“贱人,我他妈真贱!”
张馨坐在地上趴在酒坛子上面,不停的谩骂着,痛哭发泄着,她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
张馨醉眼朦胧的伸手拉着燕轻语的手,声泪俱下,“你说,为了她我连荣心候的候位都不打算要了,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又要对我投怀送抱?无法接受我的爱,为什么又要主动的吻我?拥抱我?”
“说我恶心,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拒绝我?”
燕轻语淡淡的喝了一杯果酒,“因为她只想利用你!”
因为只想利用你,所以不喜欢你,也还是对你投怀送抱,无法接受你的爱,还是会主动的吻你,拥抱你。哪怕觉得再恶心,也不会拒绝,一切不过是因为利用。
燕轻语看着张馨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她把心掏给了夜苍,得到了一句不过是他爱的燕轻月。
有千百个的为什么?
直到看到张馨她痛苦不堪的时候,燕轻语突然明白了,一百个为什么?一千个?为什么所有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只是利用你。
“利用?呵呵……利用我?不给我那一刀的话我会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到死,真傻啊!为了太子的宠爱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了,迫不及待的把匕首插在我的心脏,让我从梦里醒过来。”
张馨醉了。
也没有醉!
“我没有那么好利用,不是想爬上太子的床么?不是想要成为皇后么?休想!”张馨眼底浮现了浓浓的黑暗,发泄过后是浓浓的恨意,爱一旦不存在。
那么只有恨意了。
张馨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燕轻语的面前,双膝跪在她的面前,抬头:“我头脑不好,只会杀敌不会让人生不如死,要怎么样才会让人生不如死呢?”
“为什么问我?”燕轻语保持着坐姿,背靠着柱子,难得的笑了。
“因为燕红梅失踪了,燕红玉嫁给了我那个性虐成僻的表弟六皇子,安晴柔养小倌身负骂名……她们都欺负过你,你,可是下场都凄惨无比。我只会杀人,手起刀落,一刀毙命,但我不想她死!”张馨跪在燕轻语的面前,醉眼朦胧,却格外的清醒。
燕轻语伸手。
张馨把手放到她掌心。
燕轻语的目光在华灯初上的夜色之下显得邪肆万分,她握住了张馨的手,偏头,“我需要一位能统领军队的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比如荣心候就很适合。”
“可是荣心候死了。”兵权都己经落到了太子的手里了。
她是一个死人,哪怕再活着,陛下也不会把兵权还给她。
“荣心候确实是死了。”燕轻语笑得格外的危险,她挥了挥手,暗卫阿琅从暗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套黑裙黑甲,燕轻语交到了张馨的面前。
“换上这套衣服。”
张馨不明白。
燕轻语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我记得你千杯不醉,所以你现在是很清醒的,那么我们的交易你仔细听清楚,第一,先去把这套衣服换上!”
张馨点了点头,走到一侧换上了一套黑色的长袍,是女子的长裙,上半身还有一幅黑色的软甲。张馨换上后走了出来,燕轻语抬头看了过去。
张馨的身形高挑,腰肢纤细,一身黑色的长裙外加黑色的软甲在身,显得的她修长身形格外的神秘。
燕轻语的满意的看了看,冲着她招手。
张馨走了过去。
然后单膝跪在燕轻语的面前,燕轻语拿掉她头上的男子玉冠,及腰的长发一瞬间散开,如同瀑布一样遮盖了她的肩头。从阿琅那里接过一根黑色的丝带装饰的墨玉冠,双手勾着张馨的发丝高束于她的头顶,用墨玉冠固定她所有的发丝,似马尾的黑发轻轻的飘动。
然后拿着一块一丈长的黑色棉布细细的替她缠绕颈间,蒙上张馨的下巴,嘴,小半张脸。
“你,战场杀敌的时候最喜欢用何种武器?”燕轻语突然问。
张馨不明所以,回答:“领军之人常骑马上,长枪最适合,所以我常用长枪杀敌!”
燕轻语双眼一亮。
子鱼抱着非鱼从暗中走了出来,朝着张馨直接扔了一件东西,张馨连忙接过之后一看,是一把银色发亮的长枪。
这把长枪通身雪白,枪头及是纯钢所制,而且挂着红缨。
张馨握着手里的时候下意识挥舞了几下,目光发亮。
这把银枪上面布满了战争的痕迹,不能想象这把银枪,经历过无数场战争却依旧完好无损,所沾染的鲜血,早已经让这把银白的长枪生了灵智。
她可以感受到这银枪有一个主人,那个主人才是银枪认定的人。
“喜欢么?”燕轻语轻问。
“虽然喜欢,但很明显,这银枪己有主人!夺人心头好,不是君子所为!”张馨十分直白的说。
燕轻语站了起来,她跟张馨有一定的身高差,抬头看着张馨那一身黑发墨发银枪在手的模样,回头看向了赤蜘跟阿琅:“如何?”
阿琅:“极像!”
子鱼,非鱼:“一般!”
燕轻语却格外满意的笑了。
伸手轻摸着张馨的脸,透过张馨的脸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多么的相似啊!
看到荣心候的时候不觉得,知道荣心候是女人的时候才突然间发现,这张馨与前世的自己身形该死的相似。
“从此之后你不是荣心候,你是魔女燕轻语!”燕轻语笑了。
张馨一振。
手中的银枪立马松开,她下意意识的后退,“你刚刚在说什么?”
“黑衣墨发,银枪怒马,你是魔女燕轻语!”燕轻语笑着重复了一次。
“不……我不是!”张馨用力的摇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知道魔女燕轻语的事情,她是第一个以女子之身征战沙场的,也是她心中最敬仰的一人。
她也是女子之身,却不敢对天下告知她是女人。
可是魔女不一样,魔女的战功跟威望远超皇室,百姓们支持着她,赞美着她,皇室畏惧着她,给了她魔女之名。
她其实才是真正的女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了。不过你身上的英气太重,魔女虽杀人无数,可是身上依旧是女子的阴柔,接下来几个月,你将随我入宫!”
“等下,我并没有答应你,更何况还让我假冒魔女,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张馨立马拒绝了。
“我教你让人一个生不如死的招式,在我的身边学就好!”燕轻语慢慢的引诱。
“假扮魔女之事我不同意,绝对不会同意!”张馨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她玷污了自己心中军人的荣耀,魔女便是她心中最后的一丝信仰。
燕轻语慢慢的捡起了地上的银枪,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长枪指着张馨的咽喉,气息瞬间大变,完全就像是一个真正沙场,身上有着无数冤魂死士英灵的将军,狭路相逢,她长枪指向敌人的咽喉。
“是么?那还真可惜,看来是白救了!”燕轻语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张馨闭着双眼,不反抗。
她欠下了人命,她还!
燕轻语手里的长枪抵住张馨的咽喉,久久的,却没有刺进去,对于她的坚持有着讶异,有些动容,最终还是甩下了银枪,“子鱼非鱼,让她去见白鸠!”
“是!”
张馨愣愣的。
白鸠?子鱼?非鱼?
幻魔军师白鸠?人偶师子鱼?
等等!
魔女燕轻语……丞相七女燕轻语……不,不……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两人不会是同一个人,那……
子鱼带着张馨去了一趟白鸠那里,白鸠不知道对张馨说了什么,之后再一次看到张馨的时候张馨冲着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叩拜之礼。
眼睛里露出来的是十分璀璨的光泽。
燕轻语看了一眼,“我己打典好,现在开始你是四皇子的宠妾馨夫人!”
张馨脸一白,“不……”
“四皇子知道你的身份,但别人不知道,如何活下来就看你的本事。趁着这个时间,你好好的学习一下怎么更像魔女,洗去一身的英气,希望你能演得更像她!”
张馨脸色一沉,严肃的弯腰,“我……尽量!”
燕轻语要离开的时候,张馨上前一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是……”
“白鸠说得还不清楚?”燕轻语冷冷一问,拍了拍她的肩:“你的家人我会安排好,记住,荣心候死了,被一剑穿心而死!”
张馨明白,从今之后她的命不再属于墨桑国,因为从今之后,她会是魔女的影子,魔女的替身。
这是她要还的债,这也是她将付出的代价。
……
张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并没有立刻被接入宫中,而是让她养好伤之后再说。
同时,燕轻语回宫了。
被人从瀑布下游找到,虽然昏迷了几天,可是还是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所以重新送回宗人府。
陛下听闻,也不管燕轻语是死是活,大手一挥。
关着!
燕轻语就直接被送往了宗人府的路上。
在送往宗人府的路上,燕轻语是被人抬着过去的,她现在可是一个虚弱的伤者,所以躺在担架上面被两个侍卫抬着朝着宗人府回去。
然而。
侍卫的脚步停了下来的。
燕轻语微微的抬头,看去,一个浅绿绣金祥纹出风团花罩褂,金束袖白色圆领夹袍的女子静静的站在宗人府水上道的前方,她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
可是双眼却闪着十分凶残的光泽,明明美人如斯,可眼神却怨毒无比。
宫醉雨走了过去,直接来到了燕轻语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她,冷冷一笑:“你竟然还有脸活着?”
宫醉雨的声音无比的鄙视,“杀了自己的亲长兄,竟还有脸活着,怎么不死在瀑布之下?活着回来做什么?”
“本妃的事情,与宫小姐无关!”燕轻语半眯着双眼,是先看到了工作与生活,慢慢走过来的三四个太监,每个太监的手里都握着一个棍棒,甚至有一个太监,手里握着的还是狼牙棒。
“你想做什么?”
宫醉雨冷冷的一笑,“太后是我宫家的,皇后是我宫家的,就连太子妃也是我宫家的,后宫是我宫家的天下,你说,我要教训你或者杀了你是不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还是一个杀了长兄的狼心狗肺的东西,哪怕被陛下知道,你说陛下会不会拿我问罪?”
当然不会。
陛下巴不得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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