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兵大学生干农活方面,大部分都很出色。
柳青青对干农活,有身体记忆。
即便速度确实不快,动作也不算多规范。
但至少是那么回事。
但有一部分人笨手笨脚的,即便已经干了两天了,还是掌握不到要领。
其中就有王文革。
他一直是厂子里的风云人物,干的都是嘴皮上的活。
体力那是一点也没有,更别说下地干活了。
这两天起早贪黑的干,他的手上起了一片片的水泡。
他弓着腰,抓着麦杆。
没几下就感觉手心火辣辣,后腰也酸疼酸疼的。
李再兴眼睛时不时扫过来:“王文革同学,你得加把劲了,咱们组就你最慢,女同志都在前头。”
王文革恨得咬牙,这个李再兴,抢了他的组长之位,不也没当上班长?
他又看了眼前面一垄看不到头的麦子,抿了抿唇,“一个不小心”便把小腿划了一道子。
血从裤腿里渗透出来,李再兴一懵:“王文革,你割到腿了。”
“李再兴刚刚突然到我身边,把我吓了一跳。”王文革忍着疼痛咬紧李再兴不放。
割麦子的活动,只进行了三天。
由王文革同学意外受伤而结束。
大约是户外活动的意外太多。
接下来就没那么多幺蛾子了,文化知识成了他们学习的重心。
?
柳老太太在大杂院混的如鱼得水,没多久就知道了不少“内幕”消息。
“老闺女,这边有那手脚不干净的,可得注意点。”
这大城市真是不行,咋还有这样的人呢。
要是村里有那偷鸡摸狗的,早就抓住打个半死了。
所以说张大芹那孙子才只敢在外面嘚瑟,是绝对不敢在村里下手的。
柳青青点头,家里最贵重的就是人,其他还真没什么需要惦记的。
儿子经过她这两个月的亲自“喂养”,身体上就不用说了,比之前更上了一个层次。
最重要的是腿脚,虽然打架不能称第一,但逃跑上在小孩堆里是绝对强者。
就算是大人一个不留神,也是逮不住他的。
“娘你要是不放心就把钱票放小屋里,那边有个抽屉能锁。”柳青青指了指她新打的那个置物架。
柳老太太瞥了她一眼:“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贵重东西,越不能锁。你一锁,那坏人保准要看看你锁的是啥,奔着有锁的地方使劲。”
你看她啥时候把钱锁过炕柜了?
那地方最是不保险。
柳青青:……
这套理论,嗯,也不能说没用吧。
主打一个心理战术。
晚上就看到亲娘在缝缝补补,东扣一下,西扣一下。
势必要把钱票藏的亲闺女都找不到。
柳青青明白她对于防闺女这件事的执着。
?
王文革再次养好腿脚之后,还是没有把组长的位置抢回来。
即便他“牺牲”这么大,但小组同学都觉得李再兴做事认真、负责,不徇私舞弊,以身作则是难得的好组长。
虽然这回王文革受伤了,可别人咋都没事呢?
还是王文革这个人不行。
王文革追求韦思玉的心思虽然淡了,却还是有些舍不得摆在眼前的好处。
几次靠近示好下来,同学们都看在眼里。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明目张胆的示好了。
结果,韦思玉把他告了老师……
想都不敢想,这都是几岁孩子干的事,竟然告老师。
指导员严重警告了他一番,若是再有谈恋爱的心思,纠缠女同学等等流氓行为。
学校那边必定要把他劝退。
导致现在班里的同学看他都是带有审视色彩的。
他最近正在极力扭转自己的形象。
“韦思玉同学!”
韦思玉皱了皱眉头,寻思这人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
解红丹率先发作:“王文革你真是个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王文革不满的瞟了一眼解红丹,这个也不是什么忠贞的人,之前还不停的贴乎他,为了他不惜和朋友反目。
转眼间说不喜欢就能立刻拔刀相向,可见他的眼光就没错,这解红丹可不是个好选择。
“解红丹同学,你们都误会了,我之前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咱们班女同志少,又都是我小组的成员,要照顾照顾,没别的意思。特别是韦思玉,之后我一直想找你解释来着,结果你看看,这误会是越来越大了。”王文革无奈的摊了摊手,似乎想凭几句话,就改写所有人的记忆。
韦思玉眼里透露出一阵迷茫,这人,很莫名其妙啊。
解红丹“呸”了一声。
王文革一脸的受伤之色:“我不求大家能理解我这份乐于助人的心,只盼着别误会我就行,我对咱们班同学男女同志都是一视同仁的。”
韦思玉点点头,管他胡言乱语什么呢,不缠着自己就行。
看她神色松动,王文革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能是忘了自己脚下是阶梯教室,一脚踏空的后果就是他的一嗓子:“啊!”
以及整个趴倒在地的形象。
……
一片沉默过后,罗广军认命的去扶:“王文革,你这回是哪只脚?”
这话问的,好有感觉。
王文革捏着脚做坚强状:“左脚有点扭到了,但是没什么,大家不要担心我,可能是受伤太多,我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是摔了一下,小伤而已。”
罗广军点头附和:“确实,总是一个地方受伤,就不会觉得很疼了,这是因为人在反复受挫时,脑子反应会迟钝的缘故……”之前他本来不打算管王文革了,可宿舍里其他人也不管,他这人实在是心善。
柳青青实在没忍住笑出声,罗广军真是一个妙人。
周围没走的人仿佛被按了开关,笑声此起彼伏。
罗广军也跟着憨笑了一下,他挠头,自己好像没说错吧,明明之前看过相关知识的。
王文革脸色青白,甩开罗广军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他觉得这个罗广军就是克他,每次都当众让他出丑。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是真憨,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种真憨,真蠢的人。
真的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