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科医生率先出声,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傅医生,她真的醒了!你动手术救醒了她,一个很多神经科大佬都没有办法的植物人,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字在外科大佬圈又要火爆了!”
谢家为了这个女儿,可是在国内外请了无数的神经外科专家会诊过,那些声名赫赫的大佬专家都束手无策,偏偏傅医生做到了。
他只是一个刚毕业三年的神经外科专家。
他又一次打破了神经外科的奇迹。
那些人嘲讽他入赘给人冲喜,是神经外科的奇耻大辱,是全同行的笑话,这下都要统统被打脸了。
出不出名,傅严谨并不在乎。
他看着睁开眼的谢妧妧,谢妧妧也看着他。
两人眼神交汇,彼此眼中都有会心一笑。
忽然,傅严谨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谢妧妧愣了一下,脸忽然有些发烧。
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马上就作妖了,眼咕噜转了一下,打量着周遭。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现在是几点?糟糕,快送我去考场,我马上就要中考了,要来不及了。”
傅严谨眼角的黑线没收敛住:“……”
倒是旁边的麻醉医生,耐心地跟谢妧妧解释:“谢小姐,你已经昏迷七年了,这位是傅医生,是他动手术救醒了你,并且,他是你的丈夫。”
“丈夫?”
谢妧妧露出懵懂诧异的表情:“胡说,我才十五岁,我还未成年,我哥哥呢,我奶奶呢?”
麻醉医生说:“谢小姐,你别急,他们就在手术室外面,你先冷静下来,有些事要慢慢消化。”
麻醉医生觉得这小姑娘挺可怜的,出了车祸,再次醒来不但大了七岁,还被结婚了,甚至连洞房都已经进行过了,这种事让小女孩怎么接受?
同时,麻醉医生又在心里同情傅严谨。
太太是个心智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这婚后日子不就是带孩子?
傅严谨摁了摁眉心,脸色已经恢复淡定,清清冷冷,不苟言笑,以最专业的态度,给她做了个神经方面的检查。
确定她全身都没有问题后,安排她出复苏室。
谢妧妧终于被推了出去,傅严谨亲自推她出去。
在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妧妧一改之前的装傻充愣,朝傅严谨明媚地眨眨眼,还朝傅严谨抬起自己的一只手。
傅严谨一只手推着移动病床,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目不转睛。
谢妧妧不安分的小手手,在傅严谨的手掌心饶了两下,傅严谨不做声,任由她饶得他心痒痒。
“傅严谨,谢谢你,真的。”
傅严谨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不安分的手。
谢妧妧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被他大掌握得更紧,她就由着他握着,问他:“对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什么?”傅严谨的声音,偏低偏磁性。
“你说过的,一个一个来,现在我苏醒了,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帮我哥治腿?我哥的腿绝对是能让你修为爆增的疑难杂症。”
傅严谨想说:我治你,不是为了提高修为。
而是因为……
这话到嘴边,又被傅严谨咽了回去。
傅严谨说:“让他挂我的号,我给他看看。”
谢妧妧笑了:“好啊,回头我跟我哥说。”
傅严谨看到走廊尽头那扇门,说:“他们就在门外面,听说岳父也来了,准备好了,再次见到亲人的感觉?”
谢妧妧深呼吸一口气:“嗯,把我推出去吧。”
傅严谨的步伐却并不快,他慢慢推着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很享受这一刻的安静,他推着她,看她睁着眼看世界。
这一刻,很享受。
傅严谨甚至刻意放慢了步伐。
走廊的尽头,门外,谢老夫人还在焦虑的等着,看看时间,又看看时间,嘴里嘀咕着:“这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哎哟我的心脏。”
这时候,“咯吱——”
门开了。
谢妧妧躺在移动病床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奶奶,紧接着是坐在轮椅上的哥哥,爸爸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看到奶奶的第一眼,谢妧妧的眼眶就酸了。
眼泪夺眶而出。
“哎哟,我的宝贝孙女!”
谢老夫人也哭了,看到孙女躺在病床上,被傅严谨推出来的那一刻,谢老夫人的情绪就绷不住了,泪如雨下,扑到移动病床前,握住谢妧妧的手,泪水模糊了眼,谢老夫人不停地擦。
“妧妧,是我的妧妧苏醒了吗?”
“奶奶,您别哭。”
“不哭,不哭,奶奶这不是哭,奶奶这是喜极而泣。”
谢老夫人一边落泪,一边笑,一边还帮孙女擦眼泪:“好孩子,你也别哭,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以后一切都会更好的。”
谢妧妧点头,偏头,看向另一个人:“哥。”
“妧妧。”谢时霈推着轮椅来到移动病床前,握住了谢妧妧的另一只手,盯着妹妹脸上,那颗明亮璀璨的眼眸,眼眶红了。
正在打电话的谢怀洲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苏醒的女儿,他愣住了,顾不得打电话,直接掐断电话,朝女儿走去。
谢怀洲看着女儿:“妧妧。”
谢妧妧看向父亲,情绪淡了许多,忍不住想到那天在急诊室,爸爸说她不及谢明珠万分之一的话,谢妧妧收回了目光。
傅严谨说:“奶奶,先送妧妧回病房吧,等安顿好了,再慢慢聊也不迟。”
“对对对。”谢老夫人高新疯了,脸上的笑容合不拢:“回病房,现在就回病房,孙女婿,你很好,你非常好,奶奶早该听你的。”
谢妧妧被推着回移动病房,移动病床经过神经外科的住院部走廊,无数的人朝着她看过来,尤其是刚刚赶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一个个都露出诧异又不可思议的目光。
像是活见了鬼。
“那是谁?”
“谢妧妧?”
“她醒了?她竟然还能苏醒?”
“我听宋医生说,上午傅医生给她动了手术,我的天,傅医生竟然救醒了她,一个七年都苏醒不了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