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桐无奈的笑了笑,自从宸辕出世以来她确实变了不少,再也没有往日的伶俐。她现在也不确定跟着谁才能救她们女子,她只想宸辕以后能活下去。
高灵致见过伽桐在龙龑和华音之间周旋的情景,她也分不清伽桐向着谁。当年她信誓旦旦的对华音说宸辕是战神宸风的儿子,甚至用自己的家族起誓。后来她又对龙龑说宸辕是他的儿子,只是被她施了法掩盖住原来的容貌。而龙龑又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当年在王城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也许只有伽桐自己和天玄幻镜才知道宸辕的真实身份。
她已有三千年的修为,能独自走到王城。到了殷阳城王宫,只见整个王宫一片静谧,只在小宫女们待的地方才听到一些八卦消息。
她们的话总不离宸辕,说他阴柔的美貌,说他敏捷的身手,说他惊人的天赋,还有他未公开的身世。
虽然姜昊对殷阳城众人说宸辕是伽桐的儿子,无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但经不住众神乱猜。许多人都说宸辕是姜昊和华音的私生子,因为姜昊对宸辕着实不像主仆,倒和父子没任何区别。
听说现在是姜昊亲自传授宸辕天文地理和武艺等,还亲自教他行军布阵,今日在太行一代野外集训。太行山离殷阳城有五百里,以高灵致现在的灵力还不能去。听到宸辕过得好,她也不用担心太多,她现在只希望宸辕不要真是龙龑的儿子就好。
回蛮荒的路上,高灵致看到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但却不得不让人留意。透过晃动的车帘,高灵致隐约看到车内的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姬大将军的女儿姬歅珞。当年献舞被拒绝后,就被父母送到海外蓬莱的外祖家。
这几百年在王城之中也没有她的消息,也许是风头已经过了,回到姬家于她有任何损害。在殷阳城内见她时,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以后她会想起这个东方第一女神是后世的谁。
半年后,华音收到九曜和十天在西方被妖魔追杀之事,兄弟二人身受重伤跌下地缝,至今生死未卜。
伽桐听到这个消息后,叹气说:“两位皇子身受重伤,难道神皇都没派人去找他们吗?”
华音放下书简,说:“要是有的话,估计他们已经回到王城了。想不到龙龑这么狠心,到底是我低估他了。”
伽桐送上红枣茶,说:“那公主准备怎么做?”
“我去看看他们,至少他们两个不能死在妖魔的手中。”华音说道。
“那我……”
华音抢过她的话说:“你不用跟我去,免得连累你。这段时间,你去殷阳城看看宸辕吧,姜昊以从太行回来了。”
“奴婢谢过公主。”伽桐欣喜道。
华音骑马西行,高灵致跟在她身后看沿途的风景。在上古界的这几千年高灵致除东方和王城外,从未见过其余三方的盛景。
这个年代的西方有巍峨的高山,苍莽的森林,还有山脉之间奔流的大江大河,以及高山之间散落的平地。华音用圣灵石感应两兄弟的所在,而后往西川的大裂缝赶去。
她到达裂谷低时,九曜和十天已经奄奄一息。高灵致见华音用圣灵石为兄弟二人疗伤,给他们喂下丹药后一手提一人,从裂缝深处一跃到地面。 施法搭好一处帐篷,华音再次为他们疗伤后进山采药。
喂他们灌下十来副药后才见转醒,一见是华音急忙下跪道谢。他们被万妖王打成重伤,后被扔垃圾一般仍进地缝,原以为会命丧此地,想不到还有生还的机会。而来救他们的,不是往日将他们宠得无法无天的父亲,而是这个被他们父亲贬到蛮荒的姑姑。
“你们刚醒过来不用行此大礼,我不会见死不救。现在你们醒了,我就不多留了,以后行走江湖要多加小心。”华音说道。
“多谢姑姑教诲,我们兄弟二人定会铭记于心。”九曜和十天说道。
他们的话刚落音,便听到一阵辎重之声。王城的黑甲军将姑侄三个团团围住,领头者就是早该出现的龙龑。
“每次你总是出现得很及时,三千年前执善死的时候是,今天也是。也许你迟迟不出手,就是为了等我出现。”华音笑道。龙龑这时候出现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早已猜到。
当年她懦弱败给龙龑,如今也不会因为心软再被他打败一次。
“既然如此,朕多说也无益。来人,带两位皇子回王城,也将华音带回王城听后发落!”龙龑下令说道。
华音摆脱黑甲军的禁锢,说:“路,我会自己走,不劳烦皇上的人动手。”
高灵致跟着华音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囚车上,淡然的看囚车外不完整的风景。也许,真正较量的时候就要开始了。
华音被关进地牢,地牢还是当年的模样,潮湿而阴暗。高灵致再也不惧怕这里的阴气,能离开地牢活动。在这座恢宏的皇宫转了数圈后,躺在皇宫最高的屋顶上看头顶的漫天繁星。
“九哥,你说父皇为什么要将姑姑关进天牢?她明明救了我们。”十天不解的问九曜。
九曜不答话,负手立在中庭之中,皓月投下的光辉撒在他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清冷落寞。他在西行的路上听到不少奉天神皇时代的历史传说,对当年龙龑即位华音被贬一事有了更多看法。也许他父皇的皇位当真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否则他不会因为他们到蛮荒讨酒而将他们贬为庶人。而这次他们的父皇正是利用他们的命做赌注来陷害华音。
“其实你很聪明,何必多问我呢?”九曜回头说道。
十天向来是个聪慧阳光的少年,他从未经历过朝堂政治之上的争斗和你死我活的阴谋诡计,而这次的经历却让他不得不看到皇权之下最肮脏不堪的一面。“九哥,这不可能是真的。”十天自欺欺人的说道。
“但这就是事实。”九曜冷静道。
华音再次被押解上朝堂,而今的神族朝堂早已不见女神的踪迹,男神已经彻底的占据神族权利的核心。华音在一千年前已意识到先今的局面,所以在她拥有圣灵石的情况下仍未复仇。只是如今她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软弱。
龙龑再次收罗了许多不堪的罪名,华音笑着倾听太监宣读圣旨。
“皇上的话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那就听我说。”华音震断缚在身上的铁锁链说道,“我可以不计较当年你是怎样害死母皇夺走属于我的神皇之位,也不在意你当年是怎样陷害我打压我的。但现在你也休想再用同样的方法陷害我一次。没错,圣灵石在我手上,我也知道天玄幻镜的所在,要扳倒你龙龑易如反掌。”
龙龑端坐在皇位上,听到华音的话后绷紧全部神经,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无不像一把锉刀,随时能将他碎死万段。
“但我也明白,要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神是我,我不可能让神族成为三界的统领,不可能让神族有今日的功绩。三千多年来你的功绩所有神和人都看在眼里,而今你的地位依旧无法动摇。我不可能再回复女皇制,让一切回到从前,所以从今以后你安安心心的做你的神皇。”华音说着,一步一步靠近龙龑。
“我不会和你抢神皇的位置,圣灵石也不会给你。如若将来你成为昏君暴君,置神族大义于不顾,我会将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扶立新君。今日我给你颜面,也希望你给我应有的回报。”华音靠近龙龑,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众神只见华音施法掀翻龙椅,一面镜子落在她手中,那面镜子正是失踪三千多年的天玄幻镜。
龙龑担心华音施法让天玄幻镜显现三千年前的镜像,忙施法抢夺。华音早有警觉提气相抗,还未反应过来的众神被两者对抗的法力所伤而倒地不起。
华音站在朝堂的大门前,回望一身玄色龙袍的龙龑,说:“从今以后,你做你的神皇,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干涉你所有的事。但你若对不起神族,我会回来将你落下神坛!”她说完话,化作一道流星从王城彻底消失。
华音消失之后,整个神族陷入一片死一样的沉寂之中。她走之后,坐在神皇位置上的依旧是龙龑。龙龑让整个神族崛起,让男神得到前所未有的,就算一年前华音在朝堂之上说的是真的,他们也不会站在华音这边,因此他们依旧臣服于龙龑的统治。
九曜和十天放弃皇子的身份,从此彻底离开皇宫在凡尘流浪。当时龙龑挽留过兄弟二人,但他们依旧彻底断了和龙龑的父子情分,从他利用他们陷害华音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父皇的宏图大业,我不懂,十天也不懂。九曜多谢皇上多年的生养之恩,此生无以为报。这一身神骨是您赐予我,如今就将它还给你。从今日起,九曜不再是神族的皇子,而是流浪世间的蝼蚁。”
九曜将自己的内丹取出还给龙龑,自毁神骨以断绝和神族皇室的关系。十天和他同样坚决,亦剔骨还丹,离开王城流浪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