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突然觉得，高度烈酒，也索然无味了。
荷包鸡太油腻！
火锅涮牛肉吃起来，也味同爵蜡。
因为，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从长安城传来。
一个个消息，都剧烈地冲击着李二的心坎。
程处默作为送消息的人，来往长安城和清风寨，骑马骑得屁股都肿了，走路时两腿一张一张的，十分滑稽。
“掌柜，预售已经收到五万贯了！”
……
“掌柜，预售已经收到十万贯了！”
……
“掌柜，预售已经收到三十万贯了！”
……
这几日，李二都住在香皂制造厂。
为的就是与陈楚一起，坐看整个香皂生意的预售情况。
他在香皂制造厂住了五天，竟然失眠了。
每日只能睡一到两个时辰。
在第五日。
清晨。
李二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屋子，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李二下意识地问道：“是处默吗？”
房门推开，走进来的正是程处默。
程处默一脸喜色，满身疲惫，说道：“陛下，昨日的预售，已经算出来了，现在，香皂专卖店一共收到了二百万贯的钱，全部送到了西南边的山谷中。”
两百万贯？
若是以前，李二一定会猛地蹦跶起来。
但现在，他已经麻木了。
仅仅五天，陈楚又从长安城的富人们手中抢夺了二百万贯。
加上此前的三百万贯，现在有五百万贯了。
按照他和陈楚的合作协议，他可以拿到四成，也就是二百万贯。
而现在，距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两日。
陈楚没有骗朕！
他说一个月能给朕弄来两百万贯！
这是真的！
回想整个过程，李二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区区一块成本三十文的香皂，被陈楚神鬼难测的手段一操纵，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奢侈品，成了富人和地位的象征。
说出去只怕都不会有人信吧！
而一个月不到，陈楚就利用香皂，赚取了五百万贯。
李二感觉，简直匪夷所思。
这时，程处默说道：“陛下，这两日，来登记购买香皂的人减少了不少，但还是有许多人前来登记，照这样下去，我感觉还能赚上不少……”
李二整理好衣服：“走，把这个消息告诉陈楚，五百万贯都到手了，朕以为，再赚取个几百万贯不是问题。”
说着，二人就往外走。
他们刚走出屋子，却见陈楚正好走进院子来。
李二一脸高兴，正要开口，却被陈楚打断了：“老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前来，正是要打破你的幻想的，五百万贯的目标已经达成，咱们该收手了。”
什么？
收手？
李二顿时心痒难耐。
朕这才刚开始激动呢。
就这么收手了……
李二不解地问道：“明明还能赚取几百万贯，为何不赚呢？”
陈楚摆摆手：“这是我的决定，也是为咱们好，如果你们要一意孤行，那咱们只能现在把钱分了，分道扬镳，不过，朋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有些东西，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小心玩砸了。”
说罢，陈楚扭头就走了。
留下李二面面相觑。
程处默问道：“陛下，咱们怎么办？”
李二想了想，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听陈楚的……朕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放眼大唐，也没人有这样的手段，陈楚若是退出，咱们定会成为无头苍蝇。”
程处默点点头。
另一边。
陈楚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里，把门关上。
回到屋子。
只见他的桌上放着几张纸。
纸上是毛笔写的丑陋不堪的大字：“郁金香效应”“羊群效应”“泡沫经济”之类的文字。
然后他拿起纸张，放在灯笼上方。
不多时间，几张纸燃烧成了灰烬。
陈楚利用香皂，搞出了大唐的第一次泡沫经济。
他已经预感到，这一场泡沫经济，很快就要爆发了。
其实，陈楚借鉴的正是17世纪荷兰的一次郁金香泡沫经济事件，将长安的富人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17世纪，郁金香在荷兰开始受到欢迎，机敏的投机商开始大量囤积郁金香球茎以待价格上涨，在舆论鼓吹之下，人们对郁金香的倾慕之情愈来愈浓，开始竞相效仿疯狂地抢购郁金香球茎。
郁金香球茎的价格开始猛涨，价格越高，购买者越多，价格在一个月里上涨了485%。
最后的结果是，昂贵的郁金香球在一夜间变得一文不值，郁金香球的生意变成了泡沫。
当然，陈楚初来乍到，没敢弄这么大动静，他弄出的动静，仅限于长安城，也只限于富人圈。
结果，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
屋子里。
程咬金和李二坐在一起。
二人面前，有一份名单。
正是程处默送来的，在香皂专卖店登记购买香皂的大户的姓名。
长孙无忌，高士廉赫然在最上方。
长孙家和高家买了五十万贯之多的香皂。
房玄龄，陈叔达，魏徵，李靖，秦琼，尉迟恭，段伦，戴胄，虞世南，孔颖达，杜构，杜荷……
一个个名字，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程咬金好奇地说道：“陛下，照此看来，你与陈楚坑来的钱，大多是朝中大臣的啊……”
程咬金一阵后怕。
要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儿子程处默，只怕自己也会成为冤大头吧。
羊毛出在狗身上！
哈哈哈，现在，满朝文武，除了我老程，都是狗！
李二冷哼一声：“若非看到这名册，朕还不知道，原来这满朝文武，个个都比朕有钱呢，你看看此人，小小的工部员外郎，平素穿戴破旧，前几日还在朕面前哭穷，竟拿出十万贯来购买香皂，哼……”
程咬金见状，赶紧说道：“陛下，别人我不知道，但老程是真的没钱。”
李二冷笑道：“没钱？朕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你按照陈楚的指点，才赚了二十五万贯吧？还有你那长安大大大大酒楼，现在又加了一道火锅涮牛肉的菜，生意想必更加火爆吧，说是日进斗金一点也不错，你还跟朕哭穷……”
程咬金瞪大眼睛：“愿望啊，陛下，那长安大大大大酒楼，我和处默只占二成，八成都是陈楚的，要说有钱，陈楚最有钱。”
李二一愣。
前期卖香皂赚的钱！
此次预售赚的钱！
还有长安大大大大酒楼赚的钱！
这么数起来！
李二都倒吸一口冷气。
陈楚的钱，只怕已经达到四百万贯左右了。
放眼天下，能有这么多钱的，除了大家族，简直屈指可数。
这小子，才出现没几个月啊！
砰。
房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撞开。
不等李二发怒，就见程处默飞一样地跑进来，大喊道：“陛下，出事了……”
李二急忙问道：“何事？”
程处默说道：“就在几个时辰前，长安城中，一块香皂的价格，突然降到了两百贯，许多人都拿出手中的香皂来售卖……”
大唐的第一次泡沫经济出现了，只是，除了陈楚，哪怕是李二和程咬金等人全程参与，都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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