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迟放下遥控器,走到茶水台旁边,耐心地等待着男人断气。
一旁的电视机里,还在持续播放新闻报道。
“今天上午,人称‘灵魂侦探’的私家侦探堀田凯人在酒店遇害,据了解,堀田凯人最近正准备参加一期侦探对谈节目,与人称‘沉睡小五郎’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同为嘉宾,上午电视台工作人员安排两人在酒店见面商谈节目安排……”
男人一头冷汗地趴在地上,呻吟声被电视声音遮盖,很快就没了动静。
池非迟蹲下身,伸手探了探男人的呼吸,从口袋里拿出采血工具,趁着男人还未彻底死亡,从男人脚踝处静脉中抽了一点血。
能接触到组织核心机密的人,不全是深受信任的核心成员,也有一些连正式成员都算不上的、被当做一次性工具利用的人。
这个男人就属于后者。
作为一次性工具人,这个男人对组织了解很少,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接触到组织的核心机密,但如果有知道组织情况的fbi探员、公安警察、侦探接触到这个男人,并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那些信息,那些人一定会察觉到那些信息的重要程度,给组织带来大麻烦。
组织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对于这种一次性工具人,组织成员的‘最后一次打扰’一般都是灭口行动。
这个男人知道别的也就算了,偏偏这个男人知道的信息事关他外祖父,他也只好让这个男人永远保持沉默了。
“由于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就在现场,因此,事件很快得到了解决,警方已经逮捕了嫌疑人古栗,至于作案动机、以及其他案件细节,目前警方还没有对外公布……”
电视上播放着酒店外景,播放着警方带人坐上警车的画面。
池非迟将采集的血液收好,摘下左手上的棉线手套,戴上一只一次性医用手套,探了探男人的脉搏,确认男人的心脏已经停跳,没有急着将电视声音关小,从男人身上搜出手机,转身回到茶几前,用事先带过来的电脑破解了手机系统,翻阅着男人手机里的数据,将一些重要信息清除。
手机、电脑、座机电话……
书架、保险箱、书桌下方……
一个小时后,池非迟将电视机关闭,继续搜查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一抹除着与组织相关的痕迹。
“主人,”非赤在池非迟衣服下提醒,“窗台前面的那个花盆里面,好像埋了什么东西。”
池非迟走到花盆前,用金属探测器探了探,见金属探测器没有反应,伸手挖掘着花盆里的泥土,很快就从泥土里挖出一个裹着塑料袋的记事本。
记事本上,一开始只是一些琐事记录、收支记录,到了后半部分,开始出现一些有关组织的记录。
池非迟将记事本里的内容快速翻阅了一遍,将记事本连同塑料袋一起放进一个大号购物袋里,把购物袋放到桌旁,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翻出组织情报人员半年前偷拍的男人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男人手里拿的记事本,确认过记事本外观细节一致,打开平板电脑上的备忘录,在备忘录的‘两个月前消失的记事本’一栏打了勾。
收集进度+1……
晚上八点半。
池非迟将自己在男人家里留下的痕迹清除,关掉电视和屋里的灯,在漆黑环境下,打开了手电筒,调节着手电筒的光源设置,用紫光灯照了照屋里,确认痕迹都清理干净了,才将冲锋衣外套的帽子拉上,带上装有记事本和其他杂物的购物袋出门。
晚上九点半。
池非迟刚把采集到的血液放进实验室,就接到了琴酒的来电。
“琴酒”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忙完了吗”
“行动刚结束,今晚还要给那一位写一份行动报告。”
“这样吗……你昨天传给我的情报,我已经让人确认过了,虽然不确定那几个人能不能成功,但我们只需要在他们逃离的必经之路埋伏好,就有机会得到不小的收益,要是他们失败了,大不了白跑一趟,我们不必承担什么风险,去试一试也好。”
“就是因为风险很小,我才觉得这次机会难得,对了,我白天已经跟基安蒂联系过了……”
……
翌日,下午。
池非迟和琴酒在偏僻的仓库区碰头,开车到适合埋伏袭击的地方转了一圈,一边实地观察地形,一边讨论着行动细节。
晚饭后,两人分头行动,一人去找基安蒂安排狙击工作,一人去找伏特加做其他准备。
随着夜幕降临,城市亮起了霓虹灯。
一家位置偏僻的酒吧亮起了招牌,不到半个小时,店门外就汇聚了不少车辆。
一些戴着面具、打扮浮夸的男女下车后,快步走进酒吧大门,仿佛要到酒吧里参加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
而酒吧内的后厅里,服务生正在筹备的,却是一场涉及走私物品、禁售物品的地下拍卖会。
所有验证过邀请函、进入酒吧的客人,都要在后厅门口接受违禁物品检查,同时,还要交出一笔现金,作为参加地下拍卖会的保障金。
服务生打扮的男女忙得团团转,有人用金属探测器检查客人的物品,有人将一份份保障金放进袋子里,还有人将装满保障金的袋子、搬运到拍卖会场后方的金库,与上一次拍卖会赚取的现金放到一起。
这次拍卖会的负责人见现场有序运转,很快和其他高层一起接待起一些位高权重的客人,与客人走到隐蔽角落攀谈。
就在这种情况下,两名搬运保障金的工作人员互相配合着、在金库门锁以及保险柜上做了手脚,拍卖会一开始,两人就和假冒客人混进来的同伙进入金库,悄悄搬运着金库里的现金,并将提前准备好的、装有一捆捆纸片的同款袋子放进金库。
到了拍卖会的下半场,三人已经将装有现金的一个个袋子藏进餐车,随后,借着其中一人在拍卖会组织团队里的小头目地位,将守在后门口的工作人员暂时支开,让其他人两人将餐车推出后门,送到提前准备好的车子上。
这与其说是一场抢劫,不如说是一场源自内部的背叛。
小头目收到同伴释放的‘成功’信号,回头看了看喧闹的拍卖会场,眼里带着一丝扬眉吐气的快意,很快跟值守后门的人打了招呼,找借口从后门离开,坐上车,和同伴一起向着更加偏僻的郊外撤离。
副驾驶座上,负责看地图的男人戴着耳机、听着无线电频道中的交通路况播报,等小头目上车后,出声提醒道,“通往既知山的路发生了车祸,有一辆运送海产的冷藏车撞到隧道边翻倒后,车厢门不知怎么打开了,里面的鱼虾洒了一路,现在还没有清理干净,那一带有不少车子堵在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