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元刚走到衙门外面,就见一个身穿青色劲服的年轻男子在门口徘徊。
见到陈元,男子凑上来,问道:“这位兄弟可是除妖司的差人?”
陈元点点头:“没错,你有事?”
男子问道:“你可认识陈元?”
陈元心中一动,答道:“当然认识,我们是同僚嘛,你找他有事?”
男子抱拳道:“劳烦你叫他出来,我要找他比武。”
陈元笑道:“奇了,你找谁不好,偏找他?”
“陈元是副榜第一的年轻高手,不找他找谁?”
“什么副榜?”
陈元装傻道。
“当然是人榜副榜,”男子道:“你不知道?”
陈元笑道:“人榜副榜当然知道,只是这陈元也能入副榜?我们衙门随便哪个不能单杀他?”
男子不屑道:“人家是高手,逗你们玩呢,真以为人家打不过你?”
陈元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竟是被他骗了,他既然这么厉害,你怎么还敢来找他比武?”
男子得意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传断魂刀,却是有几分厉害,陈元是个英雄,可在下也是好汉,正该比一比。”
陈元点头称是,说道:“我看兄弟你体格雄伟,不似陈元那等形容猥琐,真乃大大的好汉,只是很不巧。”
“怎么?”
“陈元昨天吃花酒摔断了腿,今天恐怕来不了了,让兄弟你白跑一趟。”
男子皱眉道:“武道中人怎么流连于花街柳巷!”
“嗨,谁说不是呢!”
男子唉声叹气离开了除妖司。
陈元急急忙忙跑进衙门。
不行,这么一大早就有人来挑战,谁知道等会还有没有这种愣头青。
就知道这个什么副榜不是好东西,最好是出去避一避。
陈元来到值房,房间正中一个方桌,上面摆着十个竹筒。
遇到有案子分派下来,经办人员就在竹筒里投进一块号码牌,相应的小旗拿着号码牌去案牍房领卷宗。
陈元先在自己的竹筒里看了看,没有牌子。
随后他又去林英豪的竹筒里去找,嘿,正好有一个。
陈元高兴地拿着牌子去案牍房领了卷宗。
卷宗上写着,大雾山区跑出来一头妖虎,虎头人身,皮毛还没退干净。
妖虎跑出山林,在村子里捉了几个人打牙祭,后跑回大雾山中。
大雾山中的案子从来是云州府负责,于是下面把案子发来了府里。
陈元眉头微皱,最近大雾山好像不太平啊,怎么总有妖精往外跑?
陈元接下案子,走出除妖司赶回家里。
“媚娘,上次红山书院的那个老嬷嬷,你觉得她怎么样?”
陈元笑着问道。
陈媚娘仔细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又要出去办案了?”
“聪明。”
“唉…”
陈媚娘长长叹了口气:“我进去收拾衣服,嬷嬷家应该可以留宿吧?”
“没问题,”陈元忙道:“王桐先生不是小气人。”
等陈媚娘收拾好衣服,陈元带着她来到王桐先生家。
王桐夫妇之前也育有二子,可惜都因病亡故,因此老夫人越发喜欢小孩子,听说要把媚娘先放在家里两天,喜欢得不得了。
陈元跟媚娘和王桐夫妇告辞后,向案发的大雾山麓赶去。
鹿山村村长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人都叫他黎翁。
见到陈元,黎翁立即号啕大哭。
“大人啊,你怎么才来,村子里又死人咯!”
陈元心中一沉,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哀悼。
庆幸的是,这说明妖虎还在附近,没有远遁而去,只要这次捉住它,不用担心它以后再出来为害。
哀悼的是,就这么两天工夫,妖虎竟然再次下山害人。
“妖虎什么时候又进了村子?”
陈元问道。
“它没进村。”
村长道。
“那是有村民进山了?”
“这个时候,哪有人敢进山哦!”
村长长叹道。
陈元疑惑道:“那它是怎么害人的?”
黎翁道:“昨天傍晚,先前被害的王家小子回来了。”
陈元立即明白过来。
伥鬼!
虎类妖魔有几率觉醒拘役伥鬼的神通,可以将被自己杀死的人的精魂拘住,供自己驱使。
“王家老寡妇见自己儿子回来了,一路跟着就走进山里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陈元叹息道:“该找人拦一拦的。”
黎翁道:“咋个没拦嘛,老寡妇硬是要去,又是抓又是咬,几个大小伙子都挡不住她。”
“这女人也是可怜,三十几岁就死了男人,二十年来守着个儿子过活,结果落得这种下场。”
陈元道:“好了,别感慨了,现在赶紧抓住妖虎才是正经,死了的那些人还有亲眷吗,把他们都给我找来。”
黎翁赶紧指派村里的年轻人把死者亲眷找来,陈元睁开法眼,一一探查其因果,结果一无所获。
他也不失望。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虽然说只要精魂不散,因果也不散,这些亲眷与那些伥鬼之间应该有联系。
可事实上,伥鬼的核心处已经被妖虎占据,看上去没有消散,其实已经不是之前那人的精魂,因果早就无所附着了。
没有办法,陈元只好先在鹿山村住下来,等妖虎再次出手,到时候再一举成擒。
虽说府里来了位除妖的大人,可这一夜村子里依旧没有人敢睡觉。
这几天接连死人,妖虎的威名早就深入大家心底,每个人都担心自己这一睡,第二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三更刚过,一个死者家里忽然传来敲门声。
这一家正挤在一起熬夜,听到敲门声全都惊出一身冷汗,再也没有丝毫睡意。
你推我赶,谁也不相让,最后决定大家一起去应门。
走到大门口往外一看,可不正是兄妹几个刚被虎害死的老爹。
几个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连忙把早就备好的锣鼓敲响。
铛铛铛!
喧嚷声立即传遍整个村子。
陈元听到声音,只一晃身,立即穿过小半个村子,来到这户人家,只见一个头发稀疏,形容呆滞的老头子正机械地敲门。
他示意院子里的人把门打开,几兄妹颤颤巍巍地打开门,立即见到老爹板着脸,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往日里老爹的严肃,再加上眼前的诡异气氛,三人腿一软,不由得跪下来。
老头子也不理他们,转过身就往山林里走去。
陈元示意三人留在家里,自己跟着老头子往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