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公主带着姬潇潇和姬野回到营中凤帐。她吩咐帐外女侍卫去将军中将领叫来,没过多久,刘乾以下,十几个法相境将领来到凤帐。
这些将领并没有因为在公主驾前而感到拘束,反而有几分亲近和敬畏。
这些天云光公主一直未离军营,她修为高深,扫荡十万大山的时候是最高战力,开战以来的最大功绩,斩杀鹿永寿和重伤玄甲就是她实现的。
在加上她皇室明珠的身份,绝世的姿容,在军营中隐隐成了一个特殊的人物,她自身并非领兵的将领,可军中诸将却乐意听从她的命令。
“刘乾!”
云光道。
“末将在!”
“即刻拔营,离开鬼门,往十万大山推进。”
“是!”
众将领轰然应道,立即转身离开,准备拔营事项。
从酆都城回来,云光公主心中极为畅快。
事情的转变对她极为有利。
最开始她来到青州省,只是想着略微挽回些不利局势,当时朝廷正在议移民等事,若要把西川百姓迁移到青州,那青州立即成为险要之地,朝廷必会趁机派遣总督,巡抚黄耽自然就失去对青州的控制。
谁知阴司忽然在鬼门上建城镇压了鬼门,不会再有移民之事,青州省再无顾虑。
而她又在军中有了些声望。
此地驻扎的这些官兵是专门用来防备十万大山中的妖族的。
这支部队共有近十万人,向来只负责十万大山事宜,分别驻扎在十万大山外几个险要位置,从不介入朝堂纷争。
因为鬼门之害,这支部队分了三万人过来驻守,云光公主赢得了他们的好感,以后自然有机会进而把这支部队的最高统帅杨世勋争取过来。
杨世勋是三品法身,有他的支持,她的力量又能强盛不少。
不过还不够!
云光公主心中有些紧迫。
哪怕争取到杨世勋,她和严清的差距仍旧巨大,仅以法身的数量算,她勉强只能争取到白一然和杨世勋两位,京中还有位内府总管,但他只负责皇帝安全,以及护佑祖枪,从不管外朝之事,这是祖宗家法,违反不得。
而严清那边,严清自身修为不足道,几位阁臣却都受他恩德,发誓效死,这就已经是五位了。
更不用说,他身后是云门山的那位。
当世只有大宗师和大行寺那位罗汉可以抗衡他,可大宗师年岁已高,真武却正当巅峰,两人交手恐怕并不乐观。
而且大宗师也不可能为姬姓皇族去和真武厮杀,儒门固然与朝廷亲厚,可儒门不等于朝廷,大宗师总要为儒门的存续考虑,不可能没有忌讳的全力出手。
至于大行寺那位…不提也罢。
只要没办法制衡云门山那位,她再怎么腾挪,终究是空幻一场。
想到要制衡真武,云光公主忽然心中一动,转向姬潇潇,问道:“潇潇,对那位陈先生,你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有!”
姬潇潇道。
“什么消息?!”
云光忙问道。
姬潇潇道:“陈先生在阴司时候的声音,以及他在阴神塔中的声音并不一样,在阴司的时候声音很正常,听上去像是个年轻人,可在阴神塔的时候却缥缥缈缈,难以测度。”
“我猜测他在阴神塔中变了声音,为的就是隐藏身份,可在阴司的时候却没有掩饰,因此如果所料不差,他年纪不会很大,应该是个年轻人。”
云光公主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儿,说道:“潇潇,像陈先生那样的修为,不太可能会是年轻人,你可别被自己的情感冲昏了头脑。”
见皇姑姑说破自己心事,姬潇潇羞恼起来,急道:“皇姑姑你说什么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没说你撒谎,”云光公主笑道:“只是感情这种事,有时候会影响人的感觉,我是担心你被自己的感觉给骗了,这位陈先生说不准是位老者,你可别陷进去了。”
姬潇潇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明明自己都没动情过,偏偏说得头头是道,我不管,反正我要把他找出来,我有种直觉,他一定是个年轻人,而且相貌俊朗,人也有趣,说不定还是个大才子呢。”
云光公主见她越说越离谱了,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她。
军营正在开拔之际,一只信鸽从其中一顶帐篷中飞出,帐篷里住的是暗卫的镇抚使。
信鸽飞往青州省一处普通的民居,很快黑衣人从民居出来,骑着骏马往神京方向奔去。
黑衣人身上有修为,因此昼夜不停,逢驿站就换马,花了整整三天,这才赶到神京,把镇抚使传出来的消息上报到内阁。
内阁中,严清已经有几分龙钟老态,他倚靠在一张檀木圈椅中,仔细看完手中的密信。
“这个什么陈先生是哪里冒出来的,以前你们听说过吗?”
严清有几分疑惑,问道。
他身前站着两个人,分别是暗卫总管,三品法身的韩千山,以及兵部堂官万振岳。
万振岳说道:“下官听说过,几年前就传说阴司遇到个什么救星,可以驱散幽冥气,被称作陈先生,下官和韩总管商议,曾经做过调查,只是这位陈先生的消息只在阴司内部传递,外人无法得知,因此一直也没查到什么,所以不敢向老大人禀报,劳大人费心。”
严清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们啊,还是太斯文了,这么斯文还怎么做事。”
“千山。”
“属下在!”
韩千山应道。
严清道:“吩咐暗卫,凡天下姓陈的,都给我查一遍,务必确定其来龙去脉。”
韩千山一惊,说道:“老大人,这恐怕不妥吧,这岂不是有意树敌?”
严清道:“树敌就树敌吧,真把这位激出来,自有云门山的老神仙应付他,酆都城中,李子厚老仙人吃了亏,朝天观也算是被落了脸皮,两家恐怕早就尿不到一壶了,凡事最怕左右不靠,两边都不讨好,咱们一直靠向云门山,以后也是一样。”
韩千山点了点头,躬身退出。
“振岳,扶我去沐浴更衣,今天神京城真武道场落成,我要亲自去观礼。”
万振岳连忙把严清扶起来。
他心中疑惑不解,他不明白老大人为什么就这么坚定地站在朝天观一边,好像从来不曾动摇过,他就那么确定朝天观会一直做他靠山?
他就不怕哪天朝天观变了心,姬姓皇族反扑,天下儒士针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