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重器而轻道
自姜恒宇这位姜天尊离开天庭后，天庭内部就掀起了一场尚未平息的风波，众人都知道改朝换代这件能影响整个宇宙的大事终于要开始了。
以前天盟还在龙汉天庭的规则下玩游戏，其中自然会有不少漏洞，所以很多人都有从中获取好处的空间，很多大族都是在这个过程中崛起的。
但改朝换代可不是这样轻松愉快了，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做买卖，权力交接的过程可是要死人的。
那是人道秩序的重新建立，新秩序的建立者肯定会绞杀旧秩序的那些既得利益者，不然的话怎么满足新秩序中的既得利益者。
于是诸多只想着要明哲保身的大族都选择把大部分族人迁移出了天庭，他们可不想把身家性命放到虚无缥缈的未来上。
在这些人看来，即使昊天尊最有希望成为新天帝，可是那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恰逢秦拆拆带回了太虚之地中彼岸世界的消息，人们这才惊觉太虚之地中还有一位开皇秦天尊，再加上重伤而归的火天尊和虚天尊，选择逃离天庭的大族就更多了。
而且传闻天庭中剩余其他八位天尊之间也有了矛盾，原因就是天帝太初祖地中的东西丢了，昊天尊怀疑是其他五位天尊动的手。
秦拆拆这个罪魁祸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有些吃惊，心想这件事情不适应严格保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在天庭中流传开来。
于是他就思索起了原因，很快就发现这是八天尊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因为天帝蛋壳一事，原本便有六位天尊相争，但还没有撕破脸。
除了此前并不在天庭的姜、火、虚三位天尊之外，其他六位天尊都有嫌隙，包括一直表现的最为愤怒的昊天尊。
不久前姜恒宇离开后，昊天尊再次要求那五位天尊交出天帝蛋壳。
可那五位天尊自然不肯承认落在自己的手里，于是昊天尊便想要搜身。
原本天尊无法容忍昊天尊搜身的要求，然而火天尊回来后全力支持昊天尊，原本昊天尊的势力最大，又有火天尊支持，其他天尊便不是对手。
天庭现在暗流涌动，极为险恶。
有传闻说，八天尊甚至打算收回镇压诸天的神器御天尊，返回天庭准备开战。
而这些天尊麾下的诸天也在调兵遣将，许多神魔大军从各大诸天中开拨出来，赶往天庭，甚至连天庭的十卫也出动了。
牧天尊府中，秦拆拆听到狐灵儿把这些消息汇报后，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忽然间开口问道。
“天庭十卫也出动了？”
狐灵儿听到后点了点头确认说道。
“十卫驻地附近都有和我延康做生意的人，消息经过了他们的确认，十卫的确都在不久前开始调动起来。”
秦拆拆心中感觉到了不对，站起身走来走去，思索片刻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对，不对，天庭十卫，左右羽林、龙武、神策、神威、神武这十卫是直接受命于天帝的，八天尊不可能调动十卫。
十卫出动，只能是古神天帝下令，而八天尊都可以操控天帝肉身，八人相互掣肘，反而无法调动十卫，这里面有大古怪。”
狐灵儿眨着大眼睛，看着他走动的身姿，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
“八天尊内战只是表象，其目的还是引蛇出洞。”
秦牧停下脚步，猛然以拳击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沉声道。
“倘若天庭十卫不动，还有可能是天尊之间的矛盾爆发，但十卫出动，那就没有可能了！
天庭十卫可是天庭最为强大的十支军队，各有所长，为天帝直辖，认兵符不认人，认天帝不认天尊。
天尊内战的话，那么谁也无法调动天庭十卫，现在天庭十卫被调动，因此，这只能是个引蛇出洞的局！”
狐灵儿有些疑惑，不由得开口问道。
“引蛇出洞？谁有这么大的牌面能让八天尊布局，整个宇宙不都是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吗？”
秦拆拆瞪了狐灵儿一眼后回答说。
“叫你平时不要只关注做生意的事情，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天庭的敌人多了去了，他们做不到一手遮天。
比如太虚之地的开皇天庭和造物主族群，还有天公土伯四御帝这些古神诸侯，甚至是刚刚离去的姜天尊也算。”
“那公子认为这次八天尊这次引蛇出洞的目标是谁？”
秦拆拆听到这个问题后皱起了眉头，开始在心中推测起了八天尊的目标。
首先能排除姜天尊这个搅屎棍，因为天庭要对付他也是最后对付他。
随后就派出了远在太虚之地彼岸世界的开皇天庭和造物主，那两大势力即使要走出太虚之地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只是有出世的意向而已。
天公土伯的战力太强，大概率也能排除，那么答案就是四御帝中的某位了，又或者说是四御帝即使同时上钩八天尊也能应付。
秦拆拆脑门上顿时大汗淋漓，若是四御帝被天盟铲除了，那么开皇天庭和造物主就算出来了也是绝对劣势。
古神中并非是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针对古神的局，相反，古神被压迫太久，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而现在机会突然间到来，让他们以为时机已到。
虽然古神大多都是猪队友，但为了延康秦拆拆只能让局势维持在这个勉强平衡的局面上。
于是他立刻决定去见那四位古神，劝说他们不要因为冲动而丧命。
牧天尊府距离西天门最近，于是他最先去了西极天，因为四帝中只有西帝做事是最为冲动的。
另一边姜恒宇也得到了这些消息，他只是去了一趟南极天然后就放心离开了。
此时的朱雀已经随时能打破古神的束缚，同时也从姜恒宇这里知道了神器御天尊的所有弱点。
于是乎仰仗神器御天尊的火天尊失去了压制朱雀的所有可能。
但只要火天尊胆敢动手，那么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到时候朱雀的心情如何了。
姜恒宇之所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是因为他最近发现了一个比较值得研究的问题，一个符文竟然在两个天地大道不同的大界中有很多不同的表现。
在玄都和幽都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幽都和玄都作为两个大道完全相反的大界，虽然主体大道是由天道和地道构成，可两个大界中还是有些共同的符文。
接下来就是最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了，姜恒宇发现一个符文在玄都中按阴阳划分应该属于阳，可在幽都中这个符文就属于阴了。
这带给了他相当大的启发，也发现了之前研究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没有区分外力因素和内力因素这两者。
比如说在玄都中玄都大道就是内力因素，整个宇宙的完整大道就是外力因素。
在这个宇宙中，整个宇宙的完整大道就是内力因素，而宇宙之外的无穷混沌便是外力因素。
想清楚这点后姜恒宇便回到了元界，回到了位于元木顶端的天尊府中。
他要仔细整理一下思路，也许《太玄算经》、《周天算经》这些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云天尊府被他放置在了延康境内，就在月天尊的桃林附近，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姜恒宇刚刚回来没多久，开皇便登门拜访了，此前他只见过一次开皇，还是龙汉初年那次瑶池盛会上的匆匆一瞥。
当年的秦天尊还是一个年轻人，人高马大，英俊爽朗，有一种天地易改我自亘古不动的气质。
而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人，但是那种独特的气质却依旧未变，而且做了这么多年开皇之后那股气质更加浓郁了。
易石生把他带过来后就离开了这里，不理会这两位天尊之间要说什么事情。
秦业打量了一下眼前一副年轻人模样的姜恒宇，然后开口说道。
“姜天尊，久仰大名了。”
姜恒宇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整理着一些零散的思路，于是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知秦天尊到访有什么事情吗？”
“我从延康人口中听闻了此前姜天尊讲道的内容，不免有些心神激荡，恰逢听闻姜天尊已经把天尊府搬到了元界中，所以特地前来拜访一下。”
姜恒宇听到后微微皱眉，他听出了开皇话中的潜在意思，想要探听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思索了一阵，决定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为好，于是他就开口说道。
“秦天尊请跟我来，随我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我的态度了。”
说完姜恒宇就打开了一条金光大道，然后直接踏了上去，开皇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两人出现在一片虚空之中，眼前只有一个比小型诸天略微大一些的世界。
“这个世界由于十分偏僻，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外界没有什么沟通，即使是龙汉天庭建立之前也是如此，就连天公都很少把目光放在这个世界上。
龙汉天庭也曾经统治过这里，但也只是几十年而已，由于这个世界处在宇宙的边陲之地，也没有什么特产，再加上统治成本过高后来就放弃了。
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非常有意思，就是就经常过来看一看他们发展的怎么样，那段时间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神藏天宫体系，让这个世界中的土着生灵走出了蛮荒时代，
可至今这个世界中的生灵至今没有修成神祗的，毕竟修行环境太过恶劣，对于神通者而言这个世界就是他们全部的活动范围了。
由于神通者的寿命最高也就五六百年，于是为了活命很多神通者就开创出了各种各样的法门，甚至开始改造整个世界。
其中一些法门的思路非常有意思，就连我也感到惊叹不已，可见生灵为了活下来能爆发出多么高的智慧，活下去才是最大的动力。
但诸多问题也因此而来，这个小世界已经被折腾的不像样了，秦天尊伱仔细看看这个世界内部的大道就明白了。”
开皇听到后点点头，然后就直接进入了这个世界中感悟其中的大道，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这个世界且不说大道如何，单单是生存环境已经不像样了，整个世界中荒漠化的土地已经占据了整整九成。
若是再看那紊乱的大道，以及一副摇摇欲坠的天穹，完全可以说这个世界是一个正在不断死亡的世界。
开皇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姜恒宇要和他说什么，于是就来到姜恒宇身边直接问了出来。
“姜天尊，你让我来看这个世界是何意。”
“秦天尊，我是想用事实来告诉你，当一个文明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的时候就开始改造这个世界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姜恒宇叹息着说出了这句话，其实他是想拿太易砍伐世界树来举例的。
但这件事又不能明说，现在看起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他只能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来举例了。
开皇听到后不禁皱起眉头，他从姜恒宇这话中听出了对变法的否定态度，思索片刻才开口问道。
“姜天尊你之前讲道不是支持变法吗？”
“是啊，我的确是支持变法的，但也只是想找出能我和一起研究大道奥秘的道友。
我带你来看这个世界是想提醒你一下，你的开皇天庭太过危险，已经有了重器轻道的趋势了。
受到你开皇时代的影响，元界延康变法此时还看不出来，但天庭已经有了要用器物取代一切的想法了。
他们甚至将来想要用器物来彻底代替天公土伯，听说这个想法最初就是你开皇天庭想出来的。
若是成功了一开始看上去的好处的确非常大，能让中枢更好的掌握天地大道，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要知道宇宙可是一个整体，玄都幽都消失造成的后续影响会非常大，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何尝不是在对天地大道一知半解的时候就开始改造世界，尤其是代替玄都和幽都的器是在对天地大道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建造出来的。”
开皇听完后心神一震，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姜恒宇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所以我的态度是，你们无论那边最终成功了，我都会阻止这件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