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瓷看着裴易铮眼里泛起来的丝丝的冷意,不由自主地又望着同裴易铮对擂的那一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
陆溪瓷摸着自己的下巴,寻思道,此人会不会半夜的时候被裴易铮这般小气的人给报复。
陆溪瓷想得入神,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铿锵的声音,两剑相交,擦出了大片绚丽的火花,陆溪瓷听到了耳边倒吸一口凉气,陆溪瓷猝不及防地看着裴易铮那一身染了血的白衣裳,那一坨一坨的痕迹晕开在他的衣裳上,看起来就像被人泼了染料一般,猝不及防的,裴易铮这狼狈的模样,就把陆溪瓷给逗笑了,陆溪瓷忍不住的又往裴易铮的身上扫了一眼。
走得近了,陆溪瓷倒是看得清了。
裴易铮那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当真的有着话本上写出来的令人一见钟情容貌,如初见梦中的心上人一般的容颜,端得上是开在心尖上最惊艳的花,是厌了浮生,惊了人世。
可惜,这朵花似乎要枯萎了。
陆溪瓷非常不道德的笑了两声,众人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了陆溪瓷一眼,陆溪瓷看着那一些周围的女修是一种狠狠的目光,非常识趣的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并非常配合的回以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台上,裴易铮目光淡淡,唇边放出来的笑容清淡,若有若无的扫了一下台下盈盈而立的,低垂着眼,实则悄然欢喜的的陆溪瓷,默不作声的把目光移到了自己对面的对手身上,眼中的冷,结成了冰。
………
陆溪瓷正在看着裴易铮的表演,看着正尽兴的时候,没想到裴易铮的对手突然地来了一道蓄着火花的掌风,直接的将裴易铮伤在台上。
陆溪瓷哪怕刚开始的时候还在状态之外,但是随着两人的招式越来越很,陆溪瓷慢慢地看得入神了,此时看着的时也忍不住升起了忐忑的心情。
陆溪瓷不经意的听着旁边的女剑修对于裴易铮敌方的讨论,裴易铮对面的人瞧着就陌生,陆溪瓷没想到竟然是陆家的人。
陆溪瓷仔细的瞧了一下,好像当中的瞧出了一点门道,修士用的的确是陆家的招式,若说陆溪瓷这个失忆的人,怎么会记得这些陆家的心法和招式。心法这种刻在骨子里头的东西只需要肌肉记忆,如人记得吃饭一般。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裴易铮教的她的时候,陆溪瓷一天之内就学会了陆家心法的原因。
陆溪瓷看修士的招数,多多少少的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是还是觉得非常的眼熟,甚至可以猜测出修士下一招会出什么招式………陆溪瓷得到了这一点之后,心里一惊。
就在擂台计时的最后时刻,就在这险象环生的时候,修士那一团火刚刚的擦过了裴易铮的衣摆,裴易铮就是恰好的躲过了,然后还能有余力来了一个反杀,赤裸裸的一脚将人给直接踢到了台下去。
那抛物线当真是美。
陆溪瓷顿时之间觉得自己的刚刚那若有若无的那一股担忧喂了狗。
然后陆溪瓷抱以同情的目光,看着那四脚朝天摔在台下,狼狈不堪的那修士。
很不巧的,那个修士刚刚好就摔在陆溪瓷的脚边,陆溪瓷仔细地瞧着的衣裳,没想到修士还当真的是陆家的人。修士抬起头,摔的是一副鼻青脸肿,六亲不认的模样。
陆溪瓷默默的捂着脸,别过了头了。
裴易铮的种种的作态在陆溪瓷的眼中,分明是蓄意已久,全都是故意的,这一招叫做先抑后扬。但是在众人眼中,却是那一朵小白花侥幸逃脱,并且恰好的敌人就留了一个空子给他,是有惊无险,反败为胜的典型的例子。
裴易铮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重伤的模样,缓缓地走下了台。临走的时候,裴易铮淡淡的眼神还是往人群中的陆溪瓷方向,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
陆溪瓷蹲下了身子,看着那浑身上下都带着暗伤的陆家的炮灰,在自己的袖口掏了掏,掏了许久,终于掏出了一个帕子。
修士愣了许久,环视了一圈,没有想到在这一圈都是敌方的爱慕者之中,竟然还有一个人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修士顿时感动得眼里的泪花直流。只有台上的修士才能深刻的感受到了他对手是如此的恐怖,但是修士又不能说,当真是哑巴吞了黄连。
然而,就在修士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时候,突然之间,修士就见到他眼前的那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抬脚,二话不说的便追着他的对手去了。
修士:“………”
陆溪瓷
没想到裴易铮竟然单单的只是在守擂台。
守擂台起步点低的,也不会太多的人为难。这倒是非常的保守。陆溪瓷还以为裴易铮会直接地打上第一重擂台呢。
陆溪瓷断断续续的听着耳边的那些修士讨论,说裴易铮只是守擂台守了十几天。
陆溪瓷也不知道裴易铮要做什么,就是看怪怪的,听着周围的人说裴易铮天天挨打,但是耐不住裴易铮人长得好看,裴易铮打着打着便也就扬了名。
于是基本上到了他后面几场擂台的时候,裴易铮这一擂台几乎成了全场观看的人数最多擂台。不少的姑娘追着裴易铮看了七八天,裴易铮一下场便有许多的姑娘迎上来嘘寒问暖,陆溪瓷要找到裴易铮简直是轻而易举,只要往人多的地方找人便是了。
陆溪瓷脚步挪动了几下,逛了没两圈,便看到了人群中假模假样的捂着自己腰侧的伤口的裴易铮,陆溪瓷看着裴易铮对面的一个对他大献殷勤的姑娘,嘴角抽了抽,脚步立在了原地,便开始发呆。
陆溪瓷心头一叹,本想看裴易铮腰间被捅了一刀的伤口如何,没想到却看到有一个女修士大胆的上前去调戏裴易铮。
陆溪瓷就真的像是一个看笑话一般的看着裴易铮。
陆溪瓷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端的是一个清冷的病弱少年,这就是妥妥的小白花………
陆溪瓷默默的听了几个问题,无非是问芳龄问出身,裴易铮懒懒散散的的应付了二句,抬脚要走的时候,突然之间被一个长相伶俐的姑娘拦住了步子,裴易铮抬头看了一眼伶俐的姑娘,默不作声。
伶俐的姑娘笑着开口道,“瞧着道友的道数,隐隐地有第一门派的影子,不知师出何派?”
陆溪瓷竖起了耳朵,显然,陆溪瓷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裴易铮整个身子似乎僵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一切快的仿佛只是一个错觉。裴易铮非常自然而平静的地回,“道友可是第一门派掌门坐下的三弟子落南风,失敬失敬。”
伶俐的姑娘愣了好一会,似乎没有想到裴易铮这般的这么快的就认出了自己,又觉得此时自己这般的行为颇有些质问裴易铮的派头在里头,又看着周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各路女修,落南风顿时讪讪的笑了一下,然后干巴巴的开口说道。“道友,我没有别的意思。”
裴易铮抬了一下眼眸子,然后将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咳了咳,然后嘴角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丝新鲜的鲜血,裴易铮苍白的脸上,略带着几分虚弱的道。“我知道。”
陆溪瓷感觉自己凭空的吃了一个好大的瓜,陆溪瓷早听说第一门派掌门坐下的三弟子落南风为人非常的低调,是鲜少的出现在公众的眼前的,陆溪瓷没想到裴易铮这一朵小白花竟然能够吸引着这一朵高岭之花。
裴易铮只消稍稍的一站,装作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于是站在他对面落南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是不自觉的就被衬托得百般凶残,完完全全地沦落成了一个恶人。
两方的争执还没有开启,顿时之间,周边的女性便不自觉地偏向了裴易铮这边,毕竟裴易铮塑造的形象便是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只是长得很漂亮,灵力低微的一朵顽强的小白花,是一个弱势群体,而第一门派掌门坐下的三弟子落南风,则是所谓的强权主义。
这时,一个向来看不惯第一门派掌座下的清高自傲的作派的女修率先的站了出来,咄咄逼人的转向落南风,“这位道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你是在怀疑他抄袭你们第一门派的心法?”
落南风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一边,感觉到自己不解释的话,恐怕会落人口舌,又看着死死揪住自己不放的女修士,落南风顿时之间板起了脸,做出一副严肃的做派。“道友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没有这般说过。”
女修士敢做枪头鸟,显然也不是一个善人,“那道友这话是何意?”
落南风为难了一下,犹豫了半响,这才指着此时显然的伤得不轻的裴易铮,冷冷的道,“这位道友刚刚踢出的那一脚,与我第一门派千旋如出一辙。”
落南风的话语穿透了裴易铮的胸膛。裴易铮耳边鼓噪声疼。他沉默了一瞬,若有所思的看了落南风一眼。低下头,狭长的丹凤眼夹杂着无数的思绪纷繁。
陆溪瓷:“………”没有想到这位姑娘观察的方向当真的是如此的刁钻,但还以为是前面的什么套路落了什么破绽,没想到却是裴易铮最后看似随意的一脚。更没有想到这看似平凡无奇的一脚还有这么大的讲究。
偷偷的竖起耳朵看热闹的众人也沉默了许久。女修士听了之后却是哈哈大笑,过了一会,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女修士似乎很快的笑得不行了,捂住自己的肚子,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指手指,还因为笑得太过得剧烈而抖了抖,用一种嘲笑的目光看着落南风,“你就说那一脚?”
落南风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难为人的意思,脸色顿时间有些难看起来,又看着周遭并不和善的目光,难得的将脸脸沉了下来。“是又如何。”
女修士紧接着又傲慢地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围在周边的人有人忍不住地嘀咕道。“踢人的时候不都是这样踢的……”
落南风听到了这句话,将眼睛抬起来,亮亮地说道。“不是的,是千旋,千旋腿,是我无虚门派第一任大弟子所创,凡是无虚门派天阶修士皆有修炼。”
女修士听到落南风这一本正经的语言,忍不住提高了声量。“你说是千旋就是千旋,我还说你这头发还跟我一样的发色,是不是在抄袭我的呢!”
裴易铮听到这里将眉眼垂下来,看起来冷冷清清,又显得份外的孤苦冷寂,整个人有一种沉闷的气氛,看着更可怜了,让围在周围的那一些圣母心大发的女修士忍不住地为裴易铮争辩起来,这样显得落南风更像是无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找麻烦的人。
落南风眼见的说不过她们,也懒得理论,哼的一身,便也就头也不回地转头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隐晦地看了裴易铮一眼。裴易铮低着头,众人看不清裴易铮的神色。
陆溪瓷看着她们吵了半天没结果,小白花的裴易铮身子又摇摇欲坠,众人也不忍心打扰裴易铮养伤,于是声音都慢慢的低了下。
*
陆溪瓷见着人群上散的差不多,偷偷的去找裴易铮,见到裴易铮坐在那个长着青苔的石阶上,长长的墨发有随意的披散在了地上,衣裳些松松垮垮的,有淡淡的深红色的雪茄凝结到了那一张漂亮的脸上,裴易铮眼神看着虚空,不知道看些什么,只是眼眸的颜色似乎显得有些深沉,仔细看着时候,陆溪瓷发现裴易铮眼中什么也没有瞧着,更像是发呆。
裴易铮袖口里都黑眼窜出来,陆溪瓷头一次见到那黑影的时候,还是心里头有些发忖,只是此时见的多了,便也就没有这么惧怕了,陆溪瓷见着眼前裴易铮寡淡的神情,端的这般诡异的景,忍不住戳得出黑影,悄悄的问到,“他怎么了。”
黑影也是一脸懵逼,黑影全程的跟跟在裴易铮袖口,但是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黑影当然的没有评出什么不对的来,唯一感觉到他情绪有几分波动的,便是拦住裴易铮落南风姑娘所提到的几句看起来稀松平常的话,只是黑影对裴易铮本身了解的也不够透彻,黑影也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有什么联系
陆溪瓷听黑影这么一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落南风似乎也就提到了这么一个人,这么一招发功法。
“无虚门派第一任大弟子?”
陆溪瓷仔细地琢磨了一番,一个大胆的想法,脱颖而出,陆溪瓷做出一副非常深沉的模样,“我知道了。”
黑影一惊,也忍不住地问这,“你知道什么了?”
“莫非无虚门派第一任大弟子是裴易铮的爷爷或祖父?”所以裴易铮听到了这个名字,才忍不住的感物伤怀……
陆溪瓷在这修仙界待得不久,听的许多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于是乎,陆溪瓷越想越有道理。陆溪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了一个从小被爷爷带大裴易铮,事情的由来便是裴易铮的爹是裴家人,娘是第一门派的人,但是由于两个门派的观念不合,他们不能够在一起,两的人结合,然后生下了一个从小孤苦伶仃的裴易铮,爹不疼,娘不爱,最后跟着他的爷爷长大,爷爷去世以后,成了浪迹修仙界的一个小可怜的故事。
黑影的整个身子扭曲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溪瓷,“这怎么可能!”
正在发呆的裴易铮听到了这一个可笑的猜测,不留痕迹,嘴角勾勒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裴易铮淡淡的收回了视线,耳边便传来了黑影的声音。“无虚门派第一任大弟子可是个半仙!若是裴易铮身上有半仙的血缘,怎会如此的落魄。”
陆溪瓷若有所思的看了不动声色的裴易铮一眼,可………陆溪瓷也没觉得裴易铮如今有多落魄呀。
黑影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不妥,这回可是自己就是不知不觉之中竟然顺被陆溪瓷的话给带歪了,黑影是顺着陆溪瓷的话题给想下去,可是,黑影记得《天机神阁录》里头写着的无虚门派第一任大弟子一辈子单身的命,哪来的后辈???!!!
黑影又叹息道,况且,“无虚门派第一任大弟子后来不是入了魔了吗。魔人毫无理智,胡乱杀人,如果裴易铮真的是无虚门派第一任大弟子养在膝下的孙子,当真是第一个被祭剑才是。”
“魔人是要定时的发狂了,嗯,并不是毫无理智。。”
陆溪瓷听的正专心,也没有留意这一个声音是谁说的,脱口而出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呢?”
陆溪瓷回过神来的时候,见着眼前的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神色淡淡的,嘴角的弧度挺简单,如平常并没有什么差别,顿时之间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陆溪瓷听清了是裴易铮,不过陆溪瓷印象之中,裴易铮什么事情都知道,知道这一点也不为过,于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些什么。
倒是黑影不动声色看了裴易铮一眼。黑影觉得这句话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自裴易铮的嘴里说出来,黑影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裴易铮也不在意黑影的目光。
陆溪瓷瞳孔之中映出了一张若有所思的美少年的容颜,周身散发着远超于同龄人的宁静气韵,心头微悸。
裴易铮一笑,今日是他疏忽了,其实裴易铮所有的武功套路被隐藏得很好,只是那一脚的确是他所创造的千旋,只是裴易铮没有想到无虚门派将他在门派将他抹名了之后,他的功法却是被传承下来。更没有想到今日来的第一门派的那一个小姑娘眼睛这般的毒辣,只是稍稍的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便地留意下来这一些细微的差别。看来自己当初的那一些功法可是一字未改呀。他不知道是哭是笑,裴易铮只是心情相当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