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向鸿飞的伏在向文心的尸体上,老泪纵横,哭声凄惨,让人忍不住也有些鼻子发酸。
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向鸿飞的哭,是真哭,他是真的悲痛欲绝,死的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一『奶』同胞,血脉相连。向鸿飞成过家,但是家人都被仇家杀光,向文心就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其实,他让向文心过来,主要目的是拖住邝鹏鹏,不让他离开,给自己争取时间,赶到时,正好抓邝鹏鹏个‘人赃并获’,哪想到,弟弟这一来,和自己变人鬼之隔。
向鸿飞坐在地上,抱着向文心的尸体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好不悲惨。
“唉!”
张俊叹口气,走上前来,拍拍向鸿飞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向叔,节哀顺变。”
向鸿飞咬了咬牙,脱下外衣,将向文心的尸体盖住。然后,他猛的站起身,两眼恶毒地直视邝鹏鹏,咬牙切齿地说道:“邝鹏鹏,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弟弟让你杀了,你偿命来!”
旁边的张清伟利落地从后腰拔出手枪,指向邝鹏鹏的脑袋。
“没错,人是我杀的,但是我有杀他的原因……”邝鹏鹏没有看向鸿飞,而是将目光转向张俊,这话也是对张俊所说。
“什么狗屁原因!”向鸿飞手指一指站在平台边上的那十几个人,咆哮道:“你明明是和盛和的人在这里私会,被文心堵住,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就杀人灭口!邝鹏鹏,你好毒啊,文心,你死的好冤啊!”
说着说着,向鸿飞眼泪又流出来,别过头哽咽着。
张俊正『色』道:“向叔,你先不要急眼。阿伟,把枪收起来,有话,到执法堂去说!”
“到执法堂说什么?为什么要去执法堂?”向鸿飞转头怒视着张俊,连珠炮的发问,叫道:“杀人凶手就在这里,今天,我就要在这里杀了他为文心报仇!”
张俊微微皱眉说道:“家有家法,门有门规。向叔你身为七星宫的大长老,以前也执掌过执法堂,应该明白这件事情应由执法堂来处理。”
“不行!”向鸿飞怒声道:“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说着,他歪头看着张俊,说道:“阿俊,老顶不在,你就是社团的代理人,处理事情,你应该秉公才对,如果你要寻私情,那可就太让我们心寒了。”说完,他扭头对后面那黑压压一片的长乐人员道:“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对!杀邝鹏鹏!杀邝鹏鹏!”
数百名长乐弟子各持刀棍,举臂齐声呐喊,在山中,可谓是惊天动地。
张俊皱了皱眉头,他自然知道向文心是什么东西,社团的蛀虫而已,仗着向鸿飞的势胡作非为,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张俊毫不在意。但是邝鹏鹏不一样,他是白沙堂的副堂主,王枫的心腹小弟,如果把他杀了惹怒了王枫,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眼前这种局面,他又如何袒护邝鹏鹏?
好一会,张俊才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话,众人仍在呐喊着:“杀邝鹏鹏!杀邝鹏鹏——”
张俊怒吼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吗?”
“阿俊!”向鸿飞嘴角一挑,说道:“他们就算造反,也是被你『逼』的,因为你处事不公,他们自然不服!”
“不服!不服!”向鸿飞说什么,七星宫的小弟就在后面喊什么。
张清伟冷声而笑,说道:“俊哥,不要怪兄弟们不拥护你,而是你太让兄弟们失望了。”说着,他大声喊道:“白沙堂已经造反,背叛长乐,现在开始已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今天,我们要清理门户,不能放跑一人!”
“杀!杀!杀!”
数百名七星宫帮众边吼叫着,边一步步向白沙堂的兄弟压去。
张清伟回过来头,看着邝鹏鹏,手指在扣在扳机上,说道:“邝鹏鹏,你是罪有应得,认命吧!”
“等一下!”邝鹏鹏看也不看张清伟一眼,而是对张俊说道:“今天的事情,和我下面的兄弟没有关系,我留下,你放他们走!”
“鹏哥,我们不走!”一听这话,白沙堂的弟子纷纷上前,大声说道。
邝鹏鹏皱了皱眉眉头,眼前这种局面很危险,向文心带来的二百多号人,再加上向鸿飞带来的人足足有五六百,人数是他们白沙堂的三倍之多。如果真的厮杀起来,白沙堂的弟兄就算是再勇猛,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最少也要死个七七八八。
他倒是想过向张俊求助,告知他长乐七星谋反的事情。但是这里漫山遍野都是向鸿飞的人,就算是告诉了张俊也没有什么用,反而会使他受到连累!
再说,张俊会信他的话吗?
……
向鸿飞『揉』着下巴,心里暗暗寻思着,白沙堂的战斗力是相当强的啊,别看他们只有二百人,已方有数百人,真打起来,结果虽然是已方能大获全胜,可是损失也不会小,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能减少损失就应该尽量减少损失!
想到这,他冷冷一笑,说道:“好!你是白沙堂的副堂主,发生叛变,你当然是罪魁祸首。”
说着,他点点头,环视白沙堂的众兄弟一眼,大声说道:“我相信,白沙堂的大多兄弟都是忠于长乐,忠于老顶的,我不为难你们,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他虽然发了话,但白沙堂帮众皆无一人离开。二百弟子,齐唰唰站于邝鹏鹏身后。
邝鹏鹏转回头,慢慢看了一遍这些和他曾出生入死的兄弟,心中一酸,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大家,都走吧!”
“鹏哥……”一名青年说道:“你说过,做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不会走,会留下,和鹏哥并肩作战!”
“我们谁都不会走!”众人齐声喊道。
邝鹏鹏胸口一暖,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好,不愧是我邝鹏鹏的好兄弟……不过,你们现在必须要走!”
“鹏哥……”
“走!”邝鹏鹏语气一变,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命令!”
见众人仍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邝鹏鹏扯开衣襟,背对众人,大声喝道:“谁还站在这里,谁就不是我白沙堂的弟兄!”他不敢看众人那充满期盼的眼神,他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留下众兄弟。这些人,有的是他刚出道时就跟在他身边的,有的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兄弟惨死在这里。
一听这话,白沙堂众人皆打个冷战,眼中含着泪,不少人已哭出声来:“鹏哥……”
他们希望邝鹏鹏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可是,邝鹏鹏没有。他站这里,象是一块坚石。
“鹏哥,我们……我们永远都是白沙堂的人……”
二百白沙堂兄弟,都擦着眼泪,慢慢走下山,每个人在走过邝鹏鹏身边的时候,皆恭恭敬敬深施一礼。
王猛没有动,而是悄悄拉住一名兄弟,说道:“下山之后,通知乐哥,让他们组织白沙堂兄弟,来救鹏哥!”
那兄弟一惊,叫道:“猛哥,你……”
“我会留下,就算要死,我也和鹏哥死在一起!”王猛拍拍那兄弟的肩膀,说道:“兄弟,赶快走,再不走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猛哥!”那兄弟想说话,可是已泣不成声。
王猛一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说着,他推了一把这名兄弟,扬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点!”
那兄弟咧着大嘴,边抹着脸涩的泪水,边飞快地跑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