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睿的背影,我恍然又想起什么,伸手把他叫住,然后看向项猛,说道“项猛,这次你随张先生同往。”
六万人阻挡十万人,我担心张睿未必能坚持得住,如果有项猛在,那就另当别论了。
项猛闻言大喜,他生『性』好战,留下来劝降地方军有什么意思,哪有去与闻麟对决来的刺激?他想也没想,『插』手说道“遵命!”顿了一下,他又疑问道“等上了战场,我和张先生谁听谁的?”
这还真把我问住了,论职位,张睿当然要听项猛的,不过后者『性』格冲动莽撞。不太适合担任主将,但如果把话说明,又会让项猛太下不来台。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张睿哈哈一笑,冲着项猛说道“项兄勇冠三军,又是堂堂的总先锋官。在下当然要听项兄的!”
项猛心计不深,城府也不重,喜怒都表现在脸上,听了张睿这话,他仰面大笑,得意之『色』自然流『露』。
我见状,暗皱眉头,俗话说骄兵必败,而项猛又向来傲慢,目中无人,我不放心地叮嘱道“项猛,这次对敌。主要是为了拖延敌军,不可恋战,也不得与敌军纠缠!”
“嘿嘿!”项猛咧着大嘴笑了,傲气十足地说道“别说闻麟只率十五万人,就是再多一倍,我取他的脑袋也如探囊取物。大统领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我苦笑,我才不为项猛担心呢,以他的武道修为,即使打不过人家跑总是没问题的,我担心的是那些下面的战士们。没有再和项猛多说,我转过头来,深深看眼张睿。
张睿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不用我挑明,他已抢先说道“属下明白。”说完话,又向我拱了拱手,退出大帐。
项猛也跟着退了出去,直至他走出大帐,众人还能听到他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张先生,你说你明白什么了?”
众人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都乐了。
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我吁了口气,伸伸筋骨,说道“没有其他的事,各位可以请回了。”
“属下告退!”众人纷纷走出大帐。
等众人离开之后,我也没在帐内闲呆着,带上韦刑、程山铭二人,出来到各处营地巡查。
我们现在深入林中,放眼望去,营帐夹杂着树木,树木夹杂着营帐,一眼望不到边,三十多万人的营地规模太大了,又有树木相隔,看上去几乎是铺天盖地。
我先在平原军的驻地巡视,平原军的战士都很轻松,纪律也有些松散,士卒们三五成群,谈天说话,丝毫没有大仗前夕的紧张气氛。
这也难怪,平原军就是在不停的战斗中磨练出来的,对于行军打仗如同家常便饭。
别看平原军的纪律散漫。但岗哨散布的范围极广,最远处安『插』的暗哨已接近大道,稍有敌情,营寨立刻就能察觉,由此也能看出主帅郑适谨慎的个『性』。
见到我出来视察,平原军的士卒们立刻停止谈笑,恭恭敬敬纷纷起身施礼道“大统领!”
这些士卒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也继承了我的优点和缺点,打起仗来骁勇善战,颇有不要命的劲头,但却视军纪如无物,一个个衣衫不整,盔歪甲斜,有些人觉得甲胄沉重,干脆脱掉,只穿薄衣。
对这些,我也不太看重,含笑与众人一一点头示意。见人群中有个木头桩子,便直步走了过去,坐在上面,冲着众人摆手道“大家坐吧,都站着干什么,不累吗?”
闻言,众人都笑了,纷纷向我围拢过来,席地而坐。
在他们看来,我做到什么职位都没有太大差别,还是他们的大统领,依然是那个视普通士卒如手足的上司。我对士卒的宽松甚至都快达到宠溺的程度,而同样的,士卒们也愿意为我卖命,跟着我去出生入死。
“大家离家的时间也不短了,都想家了吧?”我笑呵呵地问道。
“不想家。”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哦?”我看向一名坐在旁边还没到二十的青年,笑问道“为什么不想家?”
“我们还要跟着大统领打到九黎去呢!”青年咧嘴笑道。
我一愣,自己可从没说过要攻打九黎。何况现在眼前还有闻仲这个大敌未除。我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九黎人最坏了,如果没有九黎人,闻仲就不能造反,白苗也不会改族号。等大统领灭掉闻仲老贼,恢复我白苗之后,肯定会出兵报复九黎。到时,我们还要跟着大统领一起去呢!”
“哈哈!”我哈哈大笑,回头看看韦刑,说道“怎么样?我平原军的普通士卒都能有如此大志,对阵闻仲,怎能不胜?”
韦刑报以苦笑,士卒们头脑发热没什么,只要主帅头脑不发热就行。
“大统领,等打到九黎,也让九黎人给我们割地!”
“对,让九黎人也向我们臣服!”
士卒们你一言我一语,逗得我笑声不断,我感觉和下面的士卒们说话可比和那些营队长、管事们说话有意思得多。
我先巡视了平原军的营地,随后又去了以姆赤为首的营地。
平原军是外紧内松,姆赤则正好相反,是内紧外松,散布的岗哨并不多,倒是军纪军风十分严禁,在营地中很难看到聊天谈笑的士卒。人们步履匆匆。都在抓紧时间各忙各事,大多数的士卒都已睡下休息,补充体力,整个营地看上去静悄悄的,冷冷清清。
姆赤和牟让、云筝算是同一批跟随我的人,之间都很熟悉,我是百分百的信任这二人,有敌情,天罗和地网的探子自然会来禀报,无须再耗费人力放哨,多此一举,不如让兄弟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在营地转了一圈,我三人又向林外走去。
为了隐藏行迹,我们的营地位于林子深处,向外要走出两三里地才能上大道。
我们钻出密林后,回头观望,眼中尽是密压压的树木,如果不深入其中,任谁都不可能察觉林中竟驻有那么多的人。
暗暗点了点头,我又向大道对面的林子扬扬头,说道“我们去秦阳的营地瞧瞧!”
“好!”韦刑和程山铭答应一声,跟随我,又向梧桐军的驻地走去。
穿过大道,进入另一边的林地,向里面还未走出多远,只听头顶上方突然传来树叶颤动的哗啦啦声,紧接着,数条人影由树杈上蹦了下来,呈半环形将我们拦住。韦刑吓了一跳。还没等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对方众人已上前齐齐向我施礼,低声说道“原来是大统领!”
我打量几人,见他们都身着轻便的便装,问道“你们是……”
“回禀大统领,我们是梧桐军暗哨。”
“哦!”我点头应了一声,秦阳把暗哨安『插』的也算是够远的了,我摆摆手,说道“去忙你们的。”
“是!大统领。”几名暗哨退回到树下,接着手脚并用,身法灵巧,犹如灵猴般又爬回到树上。隐身于茂叶之中。
我们足足深入林中五里左右才走到梧桐军的营地,一路之上,我们所碰到的梧桐军明哨、暗哨不计其数,而到了营地再看,梧桐军驻地的外围已立起长长的栅栏,不少梧桐军的士卒正堆积土堆。累起半人高的土墙。
得知我前来,秦阳和舞阳一同迎了出来,我对梧桐军构筑防御十分不解,问道“为什么要造栅栏、土堆?”
秦阳说道“在一地驻扎的时间只要超过五个小时,就有筑造防御工事的必要,何况我们还要在此地驻扎数天。”
我看了他一眼。摇头表示无法理解,说道“战士们连夜赶路,都已疲惫,现在还要建造如此繁杂的工事,难道不会引起战士的怨言?”
秦阳淡然一笑,说道“军中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既然选择投军,就要有吃苦的准备,如果连这点累都受不了,还何谈上阵杀敌?那就不如回家放羊算了!”
虽然秦阳这翻话不是在说我,但我听完还是老脸一红,尴尬地点点头。干笑着说道“秦主将说的有道理。”
秦阳的思想显然更加的规范专业,他也体贴下面的战士,不过和我那种纵容的体贴完全不同,他的要求十分严格,设定的军法也极重,对有功者自然重赏,对有过者则加重处罚,在他看来也只有这样才会上下一心,才会使全军抱成一团,才会在战场获得最大的生存空间。
让战士们活下去,让战士们能完好无损的走下战场,这就是对战士们最好的体贴。
从各营地状况的不同,也正好能看出各军统帅『性』格的差别。至于谁好谁坏,谁强谁弱,就只能在战场实践中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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