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的将领们不少都是出身于平原关,战争是没少经历,但和我一样,如此大规模的军团会战还是首次碰到,人们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不由自主地向我这边望来。见到我安坐在马上,表情没有任何的惊慌意『乱』,众将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缓解下来,一个个振作精神,指挥各自的兵团,准备迎战。
“杀!杀!杀——”
九黎的阵营里开始传出整齐的喊杀声,洪亮的声浪一波盖过一波。与此同时,九黎士卒开始用手中的长矛有节奏地敲打盾牌,三十万人的齐齐敲打,那钢铁与钢铁的碰撞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真仿佛巨锤一般,砸在西北军将士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没等开战,九黎大军的气势已然迅速提升起来。
金璇是东夷的公主,也算是见多识广,即便是她,此时都有点被九黎大军的气势吓到。坐在马上,举目观望,目光中都几乎看不到九黎士卒。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面铺在地上的巨大钢铁镜面,那是敌人身上钢制盔甲的反光。
这么一支庞大的钢铁军队,得什么样的战力能将其打败?她骑在马上,下意识地侧马向我靠拢过去。
金璇尚且如此。其他人也就可想而知了。在这种军团会战的战场上,不管个人的修为有多厉害,修为有多高,都显得微不足道。
我感觉到她的紧张,再悄悄看身边的其他人,以韦刑为首的将领们无不面『露』惊『色』,脸『色』难看。下面的士卒们有不少更是『露』出畏惧之『色』。
这样下去可不行,没等交战,己方的士气就输给敌人一筹!我深吸口气,策马前进两步,接着挺直身躯,突然大声喝问道:“苗族子弟都听着,害死我们王上的是什么人?”
我话音响亮,在空旷的平原上,回音久久不散。
西北军将士大多都听到了,不约而同地握紧拳头,齐声答道:“是九黎人!”
“现在踏入我白苗土地、屠杀我白苗平民的是什么人?”
“是九黎人!”
“带给我们白苗千百年来奇耻大辱的是什么人?”
“是九黎人!”
“此战过后,还能不能让九黎人继续站在我白苗的土地上?”
“不能!”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拿起你们的武器,杀光所有的九黎人,以他们的血来洗刷我白苗的耻辱!杀!”
“杀——”
在我与西北军众将士的一问一答中,士卒们心底里的仇恨被彻底勾起来,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比仇恨更能令人疯狂的,也没有什么能比仇恨更能让人忘记一切包括恐惧的,听到我的杀声。西北军齐齐呐喊嘶吼。
紧接着,三十万的大军开始向前推进,两军之间的大战也随之真正展开。
两军的整体阵营在向前『逼』近,传令兵的马匹在各兵团方阵之间来回穿梭,不时把己方主帅的将领传达给兵团长们。
“准备放箭——”“准备放箭——”
九黎大军的各兵团长、千军们骑着战马,在自己的兵团周围前回跑动,下达放箭的命令。随着一道道军令的传下,行进中的九黎士卒弓箭手们纷纷张起弓箭,箭头齐齐指向半空中。
另一边的西北军也知道九黎大军的箭阵快来了,一边支起盾牌,一边也张起弓箭,准备与对方展开对『射』。
“放箭——”
“放箭——”
双方的兵团长们几乎同一时间下达箭『射』的命令。只听战场上嗡的一声,弓弦弹动以及箭支破风声乍起,两团黑云由两边的阵营中升起腾空,飞到半空中拉出长长的抛物线,极速向敌方阵营的头顶上飞落下来。
“啊——”
一时间,双方阵营中的惨叫声连成一片。在行进过程中,不管盾牌支的有多严实,毕竟还有缝隙,如此密集的箭『射』下,死伤在所难免。只见随着雕翎呼啸扫过,双方原本齐整的方阵都变的千创百孔,中箭倒地的士卒数以千计。
即便是那些身手高强的兵团长、千军们。有些人也未能幸免,身上的战甲只一瞬间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箭支『射』破,浑身上下『插』满飞矢,如同刺猬一般从战马上摔下来。此时此刻,任何人的生命都如同荧火一般,随时都可能一闪即逝,这就是战争。
当双方前军的距离已不足五十米的时候,战场上出现变化,只见平原军的阵营突然向左右分开,紧接着,一支由人到马都有钢铁盔甲、锁铠包裹着的骑兵队伍冲杀出来,直奔九黎大军的前军奔杀过去。
这支骑兵来的突然,也大出九黎大军的预料,不过九黎大军也不畏惧,骑兵固然厉害,但还是怕弓箭的。九黎的兵团长们沉着应战。不慌不忙的下达命令,指挥各兵团的士卒对准敌人的骑兵,展开齐『射』。
呼——数以万计的箭支雕翎,密如雨点,好似飞蝗一般落进骑兵方阵当中,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连续脆响声,等箭阵过去再看,三万的骑兵队伍,毫发未损,倒是地面到处都散落着撞断的残箭。
“啊?”见到这般景像,别说九黎大军们傻眼了,就连兵团长、千军们也惊的张口结舌。自他们投军以来,参加过的战斗也不算少,但还从未见过不怕箭『射』的骑兵,难道对方是神兵下凡不成?
兵团长们再次下令,全体箭『射』,无论如何,也要顶住对方的骑兵。
这一次,九黎大军的箭阵更烈更猛,无数的箭支已把天上的太阳都遮挡住。成千上万飞矢发出的呼啸声融为一处,好似神哭鬼嚎,让远离箭阵之外的人都听的胆战心惊。
这一轮箭『射』有了效果。由于距离太近,飞矢的冲击力也太大,许多骑士直接被排山倒海的箭支给撞下战马,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仅仅是摔落在地,身上的盔甲丝毫未损。箭支也未能伤到他们分毫。
虽然被箭阵『射』下去的骑士不少,但还是有更多的骑兵冲杀到近前。
九黎的兵团长们只能纷纷给自己的兵团下令,前排士卒支起盾牌,后面的士卒架起长戟、长矛。抵挡对方骑兵的撞击。
轰!
轰!
轰——重装骑兵视对方支撑密集的长戟、长矛如无物,瞪圆眼睛硬撞上来。
战马飞奔而来的冲击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承受得起的。第一排的九黎士卒身后有己方密压压的同袍顶着,前面则以盾牌承受撞击,那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道。直接把人压扁,当骑兵与九黎阵营接触到一瞬间,九黎的前排腾起一窜血雾,那都是撑盾九黎士卒们喷吐出来的鲜血。
哗——随着惊天动地的撞击声过后。九黎阵营的前列被撞的向后翻倒一片,有些人直接被震死,有些人仅仅是受其惯『性』或者其他士卒的牵连才摔倒,不过没等他们站起身。密集的骑兵方阵已从他们身上活生生地踩踏过去。
只顷刻之间,九黎大军的阵营里惨叫声一片,哀号声四起,被踩成肉泥或骨断筋折者不计其数,地上随处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
敌人前军的大『乱』,让指挥平原军的主将郑适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他当即下令,全军落盾,全速冲锋,跟随东夷的重装骑兵掩杀九黎大军。
随着他的将令传达下去,平原军士卒们齐齐放下举在头顶上的盾牌,嘶吼着、吼叫着冲向九黎阵营。
平原军一动,两翼的梧桐军也齐齐动了起来,这两支军团,如同一把巨大的夹子,伴随平原军的冲锋,掐向九黎大军的阵营。与此同时,以我的我和项猛为首一万轻骑兵也悄然出现在战场的两侧,等待时机,以展开对九黎中军的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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