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意思,沈三率领三千西北军将士出了北营,直奔桂陵城下而去,快接近对方的『射』程时,他喝令全军停止前进,催马上前,在两军阵前大声喊喝,让敌将出城与自己一战。
见西北军又有了动静,驻守北城的敌军都紧张起来,士卒们齐齐登上城墙,捻弓搭箭,严阵以待。不管沈三的喊喝有多难听,敌军就是闭门不出。喊了一会,沈三也累了,随即让手下的士卒们骂阵。
西北军士卒叫喊起来可不会像沈三那么客气含蓄,什么难听骂什么,几乎都把城头上的敌将们的祖宗八代都集体问候了一遍。
这三千士卒,在城前拉起长排。一个个憋住力气,脸红脖子粗的放声大骂,而且还有人特意打了好几十桶的水放在人群当中。如果骂累了骂渴了,可以直接挽一瓢水润润喉咙继续骂,好像不把对方骂出城,这一晚上就不会罢休似的。
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人见到此番情景。听着这样的辱骂都会受不了。
果然。一名敌将受不了西北军的叫骂,令人打开城门,冲杀出来,策马直奔沈三而去。
见城内杀出一名武将,沈三笑了,喝道:“来将通名!”
那名敌将满腔怒火,气势极盛,催马到了沈三近前,喝道:“问阎王去!”说着话,他抖手一枪,直取沈三的喉咙。
沈三侧身,闪开对方的锋芒。接着回手一刀,斜削那名敌将的脑袋。那人倒也强硬,横枪接架,就当啷啷一声脆响,敌将虽然硬接住沈三一刀,但双臂也被震的生疼。
他在马上连续摇晃数下。才勉强把身形稳稳住,心中暗叫一声厉害。
双马交错,敌将猛然扭回身形,一记回马枪,反刺沈三的后心。沈三反应极快,身形下压,嘶的一声,对方的长枪从他头顶掠过。
半个回合过后,二人都对对方的实力有所了解,再催马相拼的时候,也各使出了全力。
没等对方到达自己近前,沈三率先发难,劲气释放而出,只见漫天的刀芒,挂着劲风向敌将『射』去,后者见状,脸『色』微变,急忙使出全力,抵挡沈三的杀招。
两人的攻势接触在一处,劲气在空中相互交错、碰撞,嘭嘭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这是针尖对麦芒的交锋,容不得半点偷机取巧,谁的修为高谁便会占上风。
很快,那敌将的攻势便被沈三压下去,消失于无形,沈三的攻势不减,继续向敌将飞『射』过去。
敌将大惊失『色』,身子在马上来回摆动闪躲,可就在这时,沈三以电一般的速度冲到他近前,手中刀前刺,直取敌将的胸口。
这一刀太快了!
扑哧!
刀锋结结实实刺在敌将的胸口处,刀锋直接从其身后探出。
“啊——”
九黎将领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沈三收回战刀,接着反手横削,扑的一声。敌将被硬生生劈落在地。尸体已经倒了下去,但双脚还挂着马镫上,战马受惊,拖着尸体落荒而逃。
沈三甩了甩战刀上的血迹,然后用刀锋指向城头,喝道:“还有谁来与我一战?”
哗——城头上的敌军看的清楚,己方那么厉害的武将,只在敌人面前走了两个回合便被斩,这敌将也太厉害了!
守军哪里还敢出城迎战,急忙关闭城门。沈三本想趁机前冲,可是刚跑出没两步,城头上万箭齐落,无奈之下,他只得拨马退回去。
沈三两个回合劈死敌将,西北军的士气更盛,叫骂声也更大,不过这回守军学乖了,无论他们怎么喊骂。就是闭城不出,装聋做哑。沈三的『骚』扰起到一定的效果,不仅杀了一名冲动的敌将,还成功把桂陵城守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城北这边。
不过韩漠那边的夜袭却远没有这么顺利,甚至没等实施,就被敌军发现。因为有梁全的前车之鉴,辛强也对西北军中的暗剑高手忌惮三分,四面城墙,每隔一段都安『插』有探子看守,以预防暗剑高手的夜袭。
韩漠等暗剑人员刚刚潜行到桂陵南面的城墙下,就被城上的敌将发现,一时间城头之上警钟大响,叫喊连天,箭矢、棍木、擂石、火油齐齐落下,韩漠等人连冲都没敢往上冲,直接被打退回去。这还多亏他们反应及时,不然想全身而退都困难。
韩漠率领暗剑人员败逃回来,我也没有怪罪他。已经预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随即我又派出黑虎统帅三千人马由城西讨敌骂阵,继续『骚』扰敌军不得安宁。到最后,连投石机和破城弩都用上了,时不时的砸上几块巨石,『射』出几根木桩,能杀伤敌人当然最好,即便伤不到对方,也要把敌军吓一吓,使其得不到安心休息的机会。
西北军折腾整整一个晚上,桂陵城内的敌军也整整提心吊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又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和前一日一样,三面攻城,小股的人马则在一面做佯攻。
西北军攻打城防坚固的桂陵城,连攻三日,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倒是伤亡的人数在呈直线上升。桂陵城内,守军的损失也不小,人员伤亡过半。而且西北军白天攻,晚间『骚』扰,守军日夜不得安宁,上下将士都已疲惫到了极点。
这时候。于俊再次向辛强进见,主张弃城投降,如果再继续打下去,桂陵城内的将士们就真要全军覆没了,而且还要牵累到无数的平民。
仗打到现在,王城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桂陵城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城,辛强心情本就烦躁到了极点,又听到于俊的劝降,无处发泄的闷气都发在他身上,令人把于俊拖出去,重责了三十军棍,并把他的职位一降到底。同时还放出话来,等他打退西北军之后要取于俊的脑袋。
于俊劝言未成,反受到辛强的重罚,对这样的结果,另一位智囊曲让自然十分高兴,他建议辛强继续多抓壮丁,让城中平民成为抵御西北军的主力。这样一来,己方士卒的损失就可降到最低,并能把城中数十万的平民与桂陵城捆绑在一起,使西北军的攻城难上加难。
辛强觉得曲让的意见有道理,接受他的提议,对城中的平民们抓捕变的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是大白天,辛强麾下的亲兵卫队都能跑到大街人强行拉人充军。下至十四、五岁的孩童,上至四、五十岁的老者,无人能幸免。
偌大的桂陵城,已被辛强折腾的萧条冷清,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即使偶尔有行人走过,也是步履匆匆,提心吊胆。
天欲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这话用在此时的辛强身上正好合适。他疯狂抓捕大批平民充军,虽然加强了桂陵城的城防,可是也为他的灭亡埋下祸根。
桂陵城的城头上几乎都能看到衣着杂『乱』无章的平民们,他们没有盔甲护体,所用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人用矛,有人用戟,有人用刀。还有人拿着棍子和铁耙子。
傍晚,我和韦刑、张睿、徐悠三位智囊上到己方大营的塔楼,眺望桂陵城的城头。看到这翻情景,韦刑皱了皱眉头,说道:“大统领,看来辛强又拉来更多的城中平民们充军了。这样下去,我军越打越少,而敌方人力却越打越多,对我军不利啊!”
我当然知道现在的形势十分危急,不想再听这样的分析,而是想要解决之道。我深吸口气。目视眼前的城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一旁的徐悠『揉』着下巴,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幽幽说道:“辛强拉平民参与城防,并非解决之道啊!平民们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也没有见过两军交战的阵势。经验不足,打起来,伤亡会很大!”
张睿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辛强是狗急跳墙,他才不会管城中平民的死活,他想的只是他自己。如何能守住桂陵城。”
徐悠点点头,说道:“如此来说,我们可以明白两点,第一,城中平民绝非是自愿参与城防的,第二,辛强并不得民心。”
他这是废话,辛强不得民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闻仲篡位以来,辛强就对乐湖采取铁碗的管制,谁敢说闻仲半个不是,只要被他或者手下人知道,立刻就会抓走处死。有这么一个总管事,平民们能自发为他守城那才叫怪了。
张睿白了徐悠一眼,没有说话。
徐悠继续自言自语道:“这两点,我军倒是可以大加利用一下。如果能有一批人混入城中,挑拨平民们造反,辛强必败,即便退而求其次,能煽动一批平民为我军打开城门,让我军杀入城内,击垮辛强也就易如反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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