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知道,自己投靠西北军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王城,以闻仲的『性』格,找不到自己头上,肯定会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自己家人身上。家中的爹娘妻儿,『性』命定然难保。想到这里,他的心如针扎的一般,酒也喝的更急了。
这时,我笑呵呵地说道:“目前我西北军有平原、梧桐、乐湖、金鳞四个阵营,现在又拥有了赵良一众,不知该命其什么名字为好呢?”
“乐湖的首府在桂陵,赵良大人的阵营就叫桂陵军吧!”
“不好,乐湖的咽喉在天关,应叫天关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我也不置可否,只是一个劲的含笑点头。
韦刑笑道:“赵良大人在山上扎营,又由山上归顺我军,与天有缘,就叫天山军吧!”
听了韦刑的话。我抚掌而笑,赞道:“好!好名字!好一个天山军!”说着话,我转头看向赵良,笑问道:“赵良大人意下如何……赵良大人?”此时我才注意到赵良脸『色』难看,正一口紧接着一口的喝酒。
听闻我的召唤,赵良回过神来,急忙抬起头,问道:“大统领叫我?”
“是啊!”我脸上的笑容消失,关切地问道:“赵良大人有什么难事吗?或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不、不、不!”赵良连连摇手,说道:“末将对大统领的安排都很满意。”
“那赵良大人为何愁眉苦脸的?”
“这……”
“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我扬头说道。
赵良沉『吟』片刻,把心一横,低声说道:“末将投靠大统领,但家中老少还都在王城,一旦我投靠大统领的消息传回到王城。我家中老小只怕是……”说到这里,赵良没有继续讲下去,但眼圈已经红了。
哎呀!我心头一紧,自己倒是把此事给忽略了。赵良原本是闻仲麾下的大将,家人也必定在王城,他投到自己麾下,闻仲怎么可能会放过他的家人?我轻轻敲打着额头,考虑该如何搭救赵良的家人。
这时,牟让挺身站起,冲着我拱了拱手,说道:“目前赵良大人才刚刚投靠我军,消息肯定不会那么快传回到王城,现在赵良大人的家人处境也必定是安全的。大统领,属下在王城安『插』了不少眼线,虽然无法将赵良大人的家人从封闭的王城救出来,但将其藏匿到城内一处隐秘之地还是不成问题的。”
闻言,我和赵良的眼睛同是一亮,尤其是后者,脸上立刻浮现出红润之『色』,不再像刚才那么苍白。
我喜悦道:“如此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牟让为难地说道:“只是下面的兄弟前去赵良大人的府上,未必能取得贵府家人们的信任,需要赵良大人写一封家书,这样就不会产生误会了。”
“这好办,我现在就可以写。”知道家人们还有救,赵良的脸上都布起一层容光,兴奋地连连点头,可是很快他的兴奋劲又退了下去,担忧地问道:“王城早已被封锁,我即使写好家书,也送不进城内啊!”
“呵呵!这点大人不必担心。”牟让笑了。悠悠说道:“我每天都会收到王城城内的消息,既然消息能送出来,我自然也有办法把大统领的书信传进去。”
“用什么办法?”赵良不解地问道。
“飞鸽传书。”牟让答的轻描淡写。
啊!原来如此!难怪西北军对王城内部的动向了如指掌,甚至连直属军组成人员的身份都十分了解,原来西北军在王城早已安『插』眼线,还能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及时把情报传递出去。赵良暗暗叹口气,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他也没时间感叹,立刻站起身形,准备回自己的营房去写家书。
赵良正要走,『毛』珲随之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赵良近前,将他拦住。他喝的满脸涨红,舌头都发硬,囫囵不清地说道:“赵良大人。写家书不用急于一时嘛,明天再写也一样,现在大统领和各位大人都在兴头上,你突然离去,实在太失礼了。”
他这话说的是没错,但也得看是什么情况。赵良的家人现在都身处险境,随时可能丧命,赵良得有多硬的心肠在这个时候还能饮酒作乐?赵良对『毛』珲还是很尊敬的,他强压心中的不快,拱手说道:“『毛』珲先生不要见怪,我写完家书,马上就回来!”说完,他绕过『毛』珲继续向外走。
哪知『毛』珲回手一把将他的袖子抓住,皱着眉头说道:“大人作为降将,第一天任职就如此不知分寸。日后岂不是要无法无天了?”
这话令赵良脸『色』顿变,也让在场的其他诸人都皱起眉头。『毛』珲是刚刚立下大功没错,但此时表现的也太咄咄『逼』人,不可一世了。别说赵良麾下部众受不了,就连西北军的战将和智囊们也都对其生出厌恶之情。
“先生此话严重了。事情紧急,还望先生多多见凉!”说话之间,赵良猛的一抖胳膊,将『毛』珲紧抓自己衣袖不放的手甩开,然后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慢着……”『毛』珲不依不饶,还想纠缠赵良不放,正在这时,我已到他的背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没见我如何用力,但『毛』珲就是无法向前移动一步。
“是谁胆大包天敢抓我……”『毛』珲气吼一声,怒冲冲地转回头,见自己身后站着的是我,下面的话立刻咽了回去,脸上的怒气消失,随之堆起浓浓的笑容。说道:“原来是大统领!大统领,这个赵良太不懂礼仪,大统领应罚!应重罚!”
我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笑容,目光冷的如冰霜一般,就那么直勾勾冷眼盯着『毛』珲。
『毛』珲确实是喝多了,不过从其内心来讲,他也确实是得意的忘乎所以了,感觉自己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任谁都应该敬着他,供着他。
这就是『毛』珲与韦刑、张睿、徐悠这些大智囊之间的差距。
我双目眨也不眨看着『毛』珲,许久许久,久到『毛』珲都感觉出不对劲,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惊慌之『色』。
“大统领,我……”
“『毛』珲先生喝醉了,你们扶他回营休息吧!”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终于收回犀利又骇人的目光,眼神渐渐变的柔和,面无表情地向两旁护卫挥下手。
护卫们把『毛』珲扶出大帐,我也坐回到座位上,项彪冷哼一声,说道:“这个『毛』珲,实在太过分了。”
我也觉得『毛』珲过分,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而『毛』珲又的确有些才华,我只能把心中的厌恶之情硬忍下来。
时间不长。赵良返回帐内,手中还拿着一封刚刚写好的家书,小心翼翼地递给牟让,拱起手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在下全家老少的『性』命就拜托给大人了!”
牟让面『色』一正,接过书信的同时,说道:“赵大人请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
“多谢、多谢!”
赵良和牟让说完话,这才对我深施一礼,面『露』难『色』地说道:“刚才末将太失礼了。还望大统领不要见怪。”
我暗暗点头,赵良不仅能力出众,为人也谦逊随和,十分不错。我微微一笑,说道:“赵大人说的哪里话。快入座吧!”
“是!”
对赵良家人一事,牟让可没敢耽搁,当夜便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将事情的原委连同赵良写的家书一同传给身在王城的天罗探子。牟让现在是天罗的负责人,下面的探子自然以牟让的命令马首是瞻。
接到他的传书后。天罗探子立刻集结,第二天一清早便去了赵良府上。因为有赵良的家书在,事情办的非常顺利,赵良全家老小二十余口,没有大张旗鼓的搬家。只是收拾些钱财和必备的物品,跟随天罗探子悄悄出了后门,坐进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府宅。
赵良的家人被天罗探子足足接走两天,赵良率众投靠西北军的消息才传回到王城。听闻这个消息。闻仲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晕死过去,赵良投降倒不要紧,关键的是他手下七万之众也随他一同投奔了西北军,如此一来,闻仲所能调动的仅仅就剩王城里的十万直属军,只靠这点人想与数十万之众又来势汹汹的西北军抗衡,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