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近前,蹲下身形,低头看着五官扭曲的蚩昊,幽幽说道:“蚩昊殿下,虽然你我二人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不过,我对你还是很佩服的,也正因为这样,我绝不能放你走,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这么说,就等于是宣判了蚩昊的死刑,后者也明白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他躺在地上,突然大声狂笑起来,接着,笑声一敛,两眼喷火地怒视我,咬牙说道:“王文超,我用不着你来假慈悲,我蚩昊只要活着一天,就与你势不两立,你要杀要剐痛快点,别像个娘们似的罗罗嗦嗦!”
点点头,我不再多话,站起身形,原本还有些落寞的表情瞬间被冷漠所取代,侧头问道:“郑适,依你之见,蚩昊当如何处置?”
郑适连想都未想,正『色』说道:“回大统领,蚩昊的手上粘满我白苗人的鲜血,罪不可赦,应处极刑——车裂!”
“恩!”我眯了眯眼睛,冷然一笑,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大统领英明!”郑适拱手施礼,然后转回身,看着下面的士卒,向蚩昊挥了挥手。士卒们会意,一拥而上,拽起蚩昊,像拖死狗似的拉了下去。
“王文超,我先行一步,在九泉之下,我会等着你的,哈哈!”蚩昊被拖出好远,但他疯狂的笑声仍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哼笑一声,针锋相对地低声嘟囔道:“你慢慢等去吧!”
看到蚩昊被拉了下去,我心中的一件事终于了了,那就是替天狼报了大仇。
随后,我举目看向前方的总管事府,问道:“我军将士都就位了吗?”
“是的,大统领!”郑适、赵良、蚩昊、黑虎等人齐齐应道。
我深吸口气,抬起手来,指向前方的总管事府,冷冰冰地说道:“杀进去,所遇之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降与不降,一律处斩,鸡犬不留!”
“是!”众人面『色』一正,齐声答应着,将全军进攻的命令传达下去。
偌大的陈留城,敌人都未能守得住,现在换成小小的总管事府,哪里还能挡得住西北军的全力冲杀。只一轮进攻,西北军就翻过院墙,杀入总管事府内,可怜三千的敌人以及张文远的家人、仆人们,被如狼似虎的西北军杀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顷刻之间,总管事府就变成人间地狱。
到处都有惊慌失措的人群,到处都有被追杀砍翻在地的士卒和府内家丁,许多人被到死角,见再无路可跑,纷纷扔掉武器投降,可是上面已经传达了死命令,西北军可不管对方投不投降,继续扑上前去用力砍杀,对方扔掉武器,只会让他们的杀戮变的更加顺畅。
很快,总管事府的外院就被西北军占领,举目望去,地上铺满了尸体,到处都是,鲜血将地面都染成血红『色』。西北军没有在外院多做停留,稍微整顿了一下,立刻又扑向内宅。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这时,西北军也表现出了最冷酷最无情的一面。
等把人都杀的差不多了,便开始逐一房间的搜查,这时候,西北军几乎是见什么抢什么,只要是值钱的又能方便携带的,统统不会放过。
我和麾下的郑适、赵良等将没有进入总管事府内,只需听着那一阵阵惨叫声就不难想象里面的情况。当然,我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将帅,不会因为府内的杀戮而表现出一丁点的动容之『色』。
郑适眼珠转了转,对我说道:“大统领,叛军固然该杀,张文远也固然该灭九族,但这样剿杀不合礼法,也有损我们名望,是不是……等会直接把总管事府烧掉,这样一来,别人也就难以找出我们的不是了。”郑适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毁尸灭迹,只要一把火烧干净了,也不会有人来追查此事。
我暗道一声麻烦,不过也不得不佩服郑适设想之周全,我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名声,恩,名声最重要,烧吧!”
“大统领明见!”郑适笑呵呵地拱手应道。
这时,牟让和云筝二人从总管事府内快步跑出来,到了我近前,双双『插』手施礼,正『色』说道:“大统领,闻仲和张文远二人并不在府内!”
“哦?”我对此还真有些意外,闻仲和张文远不在总管事府,那他二人会在哪?我疑问道:“查清楚了吗?总管事府内会不会有密室之类的隐蔽之处?”
牟让摇摇头,说道:“大统领,都已经查过了,就连张文远妻女、子嗣的尸体都找到了,偏偏没有闻仲和张文远二人。”
我皱了皱眉头,攻占陈留,最主要的目标就是为了擒获闻仲这个族贼,现在倒好,陈留城被攻占了,而闻仲却不见了。
郑适见我面『色』不善,急忙说道:“大统领放心,陈留城早已被我军围困,闻仲和张文远二贼『插』翅难飞,这两人现在肯定还在城内,只要我们挨家挨户的查收,肯定能找到二贼的藏身之处!”
我沉『吟』了片刻,对左右的众将说道:“查!就算掘地三尺,把陈留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闻仲给我揪出来!”
“是!”郑适、赵良、牟让、云筝身子一震,急忙躬身领令。
郑适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陈留城是郡城,不仅面积大,城中平民也多,人口得有二、三十万,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平民,闻仲和张文远刻意躲避起来,想查出二人的行踪太难了。
为了加大搜捕的力度,我还下令张贴出公告,一是安抚城中平民,另外也提到闻仲和张文远,并在公告中许诺,无论是谁,只要检举闻仲的形迹,赏黄金千两,加官进爵。
西北军的只是对总管事府进行了洗劫,对城中的平民倒没有『骚』扰,也不敢『骚』扰。
因为西北军没有扰民,等把战场打扫的差不多时,陈留城的街头已渐渐能看到平民的身影,西北军虽然未对街道戒严,可是对陈留城还是严加封锁起来,只准进,不准出。
等平民们看到西北军张贴的告示后,人们紧张的情绪这才稍微松缓下来一些,同时也都很好奇,闻仲和张文远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候,总管事府火势已起,西北军放的这把大火,把总管事府连同里面的尸体烧了个干干净净,一直到入夜,大火都未熄灭。好在总管事府孤零零地位于郡城中央,周围没有别的建筑,不然的话也定会受其波及。
当晚,西北军的搜查还在继续,并且对陈留城做了夜禁,另外,西北军还把郡城里的管事统统抓捕,统一关押起来,逐一审讯,问闻仲和张文远二人的下落。
陈留的管事也不知道闻仲和张文远到底躲到了什么地方,即便西北军再怎么严加拷问,他们也回答不出来。直到第二天的凌晨,西北军差不多已将陈留城从头到尾的搜查了一遍,可是毫无收获,根本没发现闻仲和张文远二人的行踪。
等消息传回到我这里,我气的大发雷霆,责令郑适和赵良继续全力查收,如果在入夜之间还没有结果,他二人也不用再回来了。
郑适和赵良暗暗咧嘴,在战场上,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凶险,他俩都能想出办法克服,但对这种大海捞针似的搜捕,两人心中还真是没底。
郑适没有盲目的下令继续全面搜查,而是让将士暂时休息,他自己则找到牟让,询问他的意见。就追查、刺探这方面的本事,牟让可比他高明的多,郑适也深知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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