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猛刚刚出来,迎面杀过来两骑,两把长枪齐齐射向他的胸口。项猛不躲不挡,挥手一刀凌空斩出,一道狭长的劲气随之激射出去,只听扑哧一声,两名骑兵,双双被劲气拦腰斩断。
刀劈二骑,项猛毫不停顿,反手又是一刀挥出,一名打算从他身边穿过的骑兵闪躲不及,被刀锋正砍在额头,头盔连同脑袋被削掉一半,尸体翻身落马。
山路狭窄,项猛挡在路中,桓族骑兵很难从他身边顺利通过,往往战马过去了,马上的骑士却被他的三尖两刃刀砍落马下。
这可真应了‘一骑当关,万骑莫开’那句话。
有项猛顶在前面,车辆后的白苗士卒压力大减,反而无所事事。只能瞪大眼睛看项猛在前面疯狂地劈砍敌军。
上万的骑兵,被项猛一人顶住,山路的狭窄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他的武力也确实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曹侯和李奢本还打算利用骑兵的攻击力冲垮白苗军,结果看到无人能敌的项猛,两人都是心凉半截。曹侯忍不住问身边的众人道“那敌将是谁?怎么如此厉害?”
他没见过项猛,其他人也没见过。倒是李奢突然倒吸口凉气,惊道“此人使的是三尖两刃刀,修为又深不可测,出手霸道无比,该不会是白苗族的第一猛将项猛吧?”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脸色顿变,包括曹侯在内。白苗族向来尚武,而能在白苗族取得第一猛将的称号,其人的武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曹侯先是暗惊,而后又是一喜,项猛的名头固然吓人,但这不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吗?若是自己能砍下项猛的脑袋,别说自己能一举成名,就连整个桓族都能在川、戎二族面前挺直腰板。也会被其它列族刮目相看。
他眼珠转了转,随即叫来一名传令兵,令他赶快返回己方的步兵队伍,传令军,速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接着。他又下达命令,让己方的骑兵不要再一窝蜂的向前冲,而是以十骑小队为单位,一小队接着一小队的上,用这种类似车轮战的战术来消磨项猛,同时也使对方的攻势无法发挥出最大伤害,充其量也就只能杀伤己方十骑。
曹侯还是有些用兵之道的,很懂得随机应变,山路狭窄,无法对项猛形成合围的包夹之势,改用小队骑兵与之交战,既能消磨对方的劲气,又能最大限度的耗费对方的体力。
桓军改变战术,不再盲目的向前冲杀,而是改以十骑的小队为单位,一波接着一波的展开车轮战。
这种战术还真是出乎项猛的预料,如果对方一窝蜂的冲上来,他一个攻势就能杀伤一大片敌军,可是对方十人十人的上,若是再释放劲气,太浪费劲气,而要是一各个的去劈砍敌兵,又太耗费体力。一时间,项猛也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策,不过战场之上又哪有多余的时间考虑,他只能硬着头皮与迎面杀来的敌军展开一刀一枪的白刃战。
十名桓骑兵,在项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当他一刀砍出时,即使对方用武器格挡,但普通的兵器又怎能挡得住锋利无比的神兵?三尖两刃刀轻而易举的便将对方连人带兵器一并斩成两截。
不过对方的兵力太多,战死一小队,立刻又填补上一小队,好像无穷无尽,砍之不尽、杀之不绝似的。
战斗在持续,桓骑兵越死越多,而项猛也渐渐开始气喘,额头、鬓角渗出虚汗。
正在他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听闻后方有人喊道“项猛大人速退!”
项猛心中一动,猛然发力,连续释放出三道劲气,将面前的敌骑纷纷扫落马下,不等对方的下一小队骑兵冲过来。他已先拨转马头,跑回本阵,跳过车辆后,对后面的士卒们说道“放箭压制敌军!”
众白苗兵们赶快把许久没放的箭又重新端起来,对准敌军所在的方向,乱箭齐射。这时候,一名地网的探子跑到项猛近前,急声说道“上将军,刚刚得到的消息,桓军的大队人马已距离我方不足两里,兵力接近十万!”
项猛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扬起,长嘘口气的乐了,自己未辱使命,总算把敌人的主力引出来了。他片刻也未犹豫,立刻传令,把所带的车辆统统横在路上,插在车上的火把部拔掉,后队变前队,由天罗和地网的探子引路,军向事先设计好的死谷方向撤。
白苗军的撤退可不是军都撤。项猛留下五百死士,亲自带着这五百人,抵挡桓军,尽可能的拖住敌军,为己方的撤退创造时间。
白苗军一撤,对面的曹侯和李奢等人也看到了,他们看不清楚白苗军,可能看清楚白苗军的火把在向后移动。
李奢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惊叫道“曹兄,敌军主力撤了!”
你当我是瞎子看不见吗?曹侯冷冷白了李奢一眼,问身旁的偏将道“我军主力怎么还没到?”
“大人,我军主力距离此地已不足两里,马上就到!”
“恩!”曹侯点点头,挥手说道“传令下去,军突击,荡平白苗殿后的军队,无论如何也要追上敌军主力,拖住他们!”
“是!大人!”
曹侯再次改变战术,由小队进攻又改回军进攻。
无数的桓骑兵纷纷出列,催马向前方直冲过去。
这时候项猛没有再出战,与五百白苗兵躲在车辆后。借着车辆的阻隔,与来敌展开交锋。
只是一轮冲锋,桓骑兵就穿过白苗军射出的零星箭矢,杀到车辆近前。
跑在最先面的一骑高高跃起,要跳过车辆,可他人还在半空中,项猛抬手就是一刀,劲气由下而上的呼啸飞射,正中马腹,只听咔嚓一声,战马连同马上骑士齐齐被劲气切成两半,漫天的血水倾洒下来,溅了下面众白苗士卒满头满身。
这仅仅是开始,越来越的桓骑兵冲到近前,纷纷跳过车辆,项猛再厉害,能劈下一骑、两骑,却劈不下成百上千骑。时间并不长,桓骑兵就冲破了车辆,与白苗士卒展开近距离的交锋。
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太大,项猛不敢恋战,立刻命令下面的白苗军退守到第二排车辆后。
不过交战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第二排车辆又被敌方骑兵突破,项猛等人只好再撤。
他们是一边撤,一边打,就这么打打停停,撤出一里多远,渐渐的。项猛发现敌军不再单单是骑兵,大批的步兵开始混入进来,他知道,必是桓军主力已到。
他不敢继续拖延下去,步兵可比骑兵灵活的多,无视车辆的阻挡,一旦桓军的主力杀上来,别说下面的兄弟跑不掉,自己想冲出去都费劲。
他当机立断,带着残存下来的两百多白苗士卒向回路奔逃。
项猛带着人跑了,留下满地的车辆,曹侯一边令麾下追敌,一边令人接收白苗军所遗弃的种种物资。
白苗军留下的车辆太多,足有上千之众,而且每辆车都不是空的,要么装有粮草,要么装有盔甲、武器、帐篷等等,其遗弃的物资之多,已无法估量。
曹侯边看边点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得意的笑容,骄兵必败,果然不假,只此一战,己方几乎把白苗军的辎重都缴获了,就算白苗主力跑了,也会因为粮草、物资不足而退回白苗族,何况,敌军主力还未必能跑得掉呢!
一旁的李奢更是喜形于色,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他当初给徐青献策,留下五万将士阻挡军,结果军覆没,这次他提出主动迎敌,结果白苗军不堪一击,己方大获胜。也算是他将功补过了。
白苗军一击即溃,己方缴获白苗军物资无数的消息很快也传回到徐青那里,一开始徐青还有些不相信,等他率领五万桓军跟上来后,看到白苗军所遗弃的千余台车辆,冷冰冰的脸上总算是露出笑意。
这次白苗军终于是败了,如果白苗军不败,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回族去见大王。徐青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传令麾下将士速前进,汇合前军,务必追上白苗主力,歼白苗军。
这一下,十五万的桓军都使足了力,拼命的追逐白苗军。
项猛带着两百多白苗士卒一直留在最后。边打边撤,他不敢跑的太快与先行撤退的兄弟们汇合,毕竟己方才五千人,一旦让敌人接近,很容易看出破绽,只有拉开距离,让敌军始终看到己方队伍的尾巴。才能把敌军顺利吸引过去。
他的策略是没错,只是苦了与他在一起的这两百多白苗士卒,他们面对的是敌人骑兵的追杀,许多人是在奔跑中被敌人追上,刺中要害,扑倒在地,而后连爬起来继续战斗的机会都没有。蜂拥而上的骑兵瞬间将其踏成肉泥。
项猛不时的勒住战马,调转回头,与追杀上来的骑兵展开恶战。危急时刻,他连续释放劲气,把追杀上来的骑兵一次次的杀退。
越跑,项猛身边的人越少,打到后来。两百多白苗士卒只剩下十来个人,而且各个挂彩,一各个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趁着再次把桓骑兵杀退的空挡,项猛环视身边众人,问道“你们当中谁没有兄弟姐妹?”
十几名白苗士卒相互看看,没人应话。
项猛又问道“又有谁是没有妻儿的?”
这回有一名十岁的白苗士卒颤巍巍地抬下手。
项猛下马。将战马的缰绳递给他,说道“你骑马先走,其他兄弟,留下与我拒敌!”
那名青年士卒吓了一跳,哪敢去接缰绳,急声道“大人,小人……小人怎能骑您的马……”
“战马对我无用,你尽管骑去,不要再罗嗦了!”项猛把缰绳硬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挥了挥胳膊,示意他赶快跑。
项猛的话也是实话,以他的武道修为,马上马下都一样,如果实在有需要,也可以抢夺桓骑兵的战马。
不过身为一族的上将军,能在战场上把自己的马让给下面的普通士卒,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至于说明在项猛的心里,没有身份的高低贵贱,即便是下面的士卒,他也会将其视为自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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