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窦魁一分为二的尸体,周围的西川将和大戎将们都傻眼了,愣了片刻,人们才下意识地惊叫出声,转头再看,一名西川士卒站在众将当中,这倒没有什么,奇特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又薄又长,散发着寒光。
血珠,从刀尖上滴落在地。
众将如梦方醒,有大戎将领大叫道:“刺客,他是刺客——”
阿福冷笑一声,身子向下一底,顺着众将战马之间空挡向外钻去。
“为大人报仇!不能让他跑了!”西川将们眼睛都红了,其中一人不管不顾的策马急奔,由阿福的背后追杀上来,长枪直取他的后心。
阿福反应极快,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身子缩成一团,向旁边顺势一滚。不仅避开了对方长枪的锋芒,连直冲而来的战马也一并让了过去。
不过就在这耽搁的瞬间,又有数名西川将和大戎将冲到近前,围住阿福,长枪、战刀齐齐向他身上落去。
危急时刻,阿福身子再次消失,随后。人已闪到众敌的包围圈外。
他想跑,可是急红了眼的西川将和大戎将穷追不舍,跑出没两步,又被敌将追上,这回阿福倒是不再跑了,站在原地,瞅了瞅周围的敌将、敌兵,仰面大笑一声,随后,身躯再次诡异的一闪,向主街旁的房宅群中飘去。
“快跟上!”敌人大呼小叫的奔涌而来。
这位名叫阿福的西川士卒,实际上早已经被我杀掉了,我化成阿福的模样,混进西川士卒之中。可惜西川士卒都不是武修。察觉不到阿福的变化,也感觉不到我散发出来的劲气,结果导致我的咫尺天涯一直混到窦魁的附近,突然出手,将其斩杀。
众西川将和大戎将虽有骑马,但想追上拥有咫尺天涯外加禹步的我,也不容易。众人皆是快马加鞭,穷追不舍。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分逃进一间院子,等他们冲进去后,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我早跑了。
他们还想分头搜寻我的下落,这时候,川戎联军已经乱了。
两军阵前,主将在营中被杀,这对下面将士的士气影响太大。连主将都能被刺客杀害,川戎两军的将士又哪能不人人自危?
可是祸不单行,正当川戎两军群龙无首,上下一片骚乱之时,锦阳城门突然大开,沈三一马当先的冲杀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白苗精锐。
正与沈奇交战的廖盛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窦魁已死,突然见到有这许多的白苗军杀出城来,他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稍微愣神的瞬间,沈奇拨转马头,向杀出城来的沈三那边跑去。
呦!沈奇要跑!廖盛确实勇猛,即便看到白苗军杀出城了,但却毫无畏惧,催马追杀上去,冲着前方落跑的沈奇大喝道:“沈奇小儿,你休走……”
沈奇可不是真败,而是引敌上钩的诈败,廖盛的话音还未落,马上的沈奇舒猿腰,展二臂,猛然回身,一箭射向廖盛的面门。
这一支紫金箭,速度之快,已完全化成一道金光,并伴随着鬼哭神嚎的尖啸声,摄人魂魄。
廖盛生怕沈奇逃回本阵,追的过猛,两人战马之间的距离仅有五、六步远,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是沈奇的箭刚一出手,便已飞射到廖盛的面前。廖盛意识到不好。想躲闪,却来不及了。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镇魂箭正中廖盛的眉心,他的头盔应声而碎,人也随之仰面翻下战马。
这时,沈奇勒住马,拨转马头,跑回来再看,震魂箭由廖盛的眉心射入,箭尖在其后脑探出,已直接把他的脑袋射穿。沈奇向下探身,手中的紫金弓向下一挥,咔嚓,一弓把廖盛的人头斩下,接着,用紫金弓挑起,向空中高高举起。
沈奇箭杀廖盛,弓断敌将之首,这对杀出城来的白苗军而言无疑是一针强心剂,人们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热血澎湃。连声呐喊,高举着武器,向对面的川戎联军冲杀过去。
虽然主将被杀,廖盛也战死,但顶在前面的西川军第七战团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沉稳,其主将大声下令,全军布阵,准备迎敌。
他们才刚刚列好战阵,准备与迎面而来的白苗军展开近身肉搏,这时候,川戎联军的阵尾又乱了。
被我派出去的暗剑人员早已埋伏在敌军的阵尾附近,此时见敌军混乱,己方的将士们也已冲杀出城,程山铭当即下令,暗剑人员统统杀进敌军之中。
跟随程山铭出城的暗剑人员足足有一队,接近百人,他把能带上的人基本都带出来了。
这一百号暗剑武修,在埋伏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目标,随着程山铭一声令下,有两名暗剑人员同时用咫尺天涯闪到敌军的主将近前,钢刀一齐刺进对方的左右两肋。
那名主将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肋下的要害已中了杀招,惨叫一声,跌下战马,倒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两位暗剑人员出手又快又毒,其他人也不含糊,川戎联军阵尾的这个战团,十名千夫长无一幸免,皆被暗剑人员第一时间杀掉。
主将死了,可以由千夫长代为指挥,可是连千夫长都死光了,谁还能指挥得了全军?阵尾的西川战团完全被暗剑人员的偷袭打蒙了,人们叫喊连天,四散奔逃。
这些毫无斗志、一盘散沙的士卒对暗剑人员根本不构成威胁,人们一边挥舞手中的战刀,劈砍周围的敌兵,一边大声吼叫道:“你们已中我军埋伏,投降者生,抵抗者杀!”
话是这么喊的,但他们的出手可一点没客气,对溃散的西川士卒不依不饶,只要是能追上的,就绝不会放其逃走,只要是能杀掉的,就绝不会把对方留下。
西川士卒已斗志全无,加上暗剑人员的出手太凶狠,人们更是惊慌的六神无主,竞相呼喊:“不好了。白苗军的伏兵从后面杀上来了,大家快跑啊……”
他们只顾得逃了,也没敢回头看白苗军的伏兵到底有多少,不过他们的喊声对于川戎联军的士气又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如果只一面受敌,即便是主将阵亡,川戎联军也不是不能战,但现在前后受敌,已被白苗军前后包夹,明显是冲了白苗军的埋伏,这仗还怎么打?
很快,后军遭到白苗伏兵偷袭的消息也传到了西川军的第七战团这里,第七战团的主将已经拉开了架势,要与出城的白苗军绝一死战,但一听说后面还有白苗军伏兵,阵尾的战团已被杀的大败,这下他可慌了。现在再抵御出城的白苗军已毫无意义,与其纠缠,弄不好就得被拖在这里,全军覆没。
主将阵亡,后军溃败,自己还死扛什么啊?第七主将的主将把心一横,挥手道:“撤!”
第七战团的人听闻这样的命令都差点气乐了,现在前后都有敌军,让他们往哪边撤啊?主将见麾下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的命令有问题,他向左右看了看,见左边的胡同较多,将手臂向那边一挥,大喊道:“向西撤!”
他看的没错,西侧那边的胡同确实较多,但再多它也是胡同,空间狭窄,能并肩走两三人就算不错了,第七战团一万人,哪能说撤就能一下子都撤走的?
眼看着白苗军快要杀到近前。人们争先恐后的向胡同里挤,进去的是小部分,大多数人都被堵在胡同口外,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哪里还有半点西川精锐战团的样子?
见状,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沈三和沈奇二人都乐了。沈三催马上前,战刀挥扫之间,劲气释放出来。
漫天飞舞的锋刃呼呼作响,飞进拥挤的人群中,引来惨叫声一片,数以百计的西川士卒惨死在沈三的劲气下。
西川营中的一名千夫长大吼一声,抡战刀冲向沈三,人未到。他释放的劲气先向沈三射去。
沈三将手中的偃月刀横向挥扫,一记半月型的劲气飞出,将对方施展的攻势撞了个稀碎,而后去势不减,劲气继续向对方扫去。
那名千夫长吓的脸色顿变,急忙低身弯腰躲闪,他把劲气让了过去。才刚刚直起身,哪曾想原本飞过去的劲气竟然又反折了回来。
千夫长再也闪躲比开,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千夫长被沈三拦腰斩成两截,两段尸体向前飞扑着摔倒在地。
这时候,白苗军的大队人马也已跟了上来,人们一手持刀。一手提弩,对着西川军的人群,又是放箭,又是砍杀,一时之间,西川族最精锐的战团之一第七战团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死伤者不计其数。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战力那么强的第七战团现在连一成的战力都发挥不出来,人们只想逃命,无心再战。
第七战团是逃一半,死伤一半,其败状之惨,溃不成军。
随着顶在川戎联军最前面的第七战团溃逃,后面的战团更是慌神。甚至无法列出完整的战阵,大批的川戎两军士卒向回溃败,只是自相践踏所造成的死伤便已不计其数。
看着溃败的逃兵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以程山铭为首的暗剑人员可不敢再战了,他们此时若是还不让开,那迎面而来的数以万计的败军踩也能把他们踩死。
在程山铭的命令下,暗剑人员纷纷撤退,跃上道边两旁的房顶上,摘下弩箭,对准街上的败军,连续放箭。
他们还不到一百人,即使连续不断的放箭,对川戎联军也造不成多大的杀伤,不过他们所起到的威慑比他们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溃败的川戎联军无法分辨街道两旁的房上到底有多少敌人,不过人群中有一人中箭,便会引起周围一群人的恐慌,川戎联军本就够混乱的了,被暗剑人员一搅和,人们越加惊慌失措,互相拥挤、推搡,这时候若有人不甚跌倒,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十五万大军,在锦阳外城区的主道上如一盘散沙的往回溃败,以沈三和沈奇为首的白苗军兜着他们的屁股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