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得令!”
伍瑞插手领令,转身下了了望台,点出两个战团,出了大营,直奔锦阳的外城区而去。
昨天晚上,我和暗剑人员是把三千川戎士卒杀个精光,但我们毕竟只有二十多人,无力带走尸体,仅把尸体拖到各个角落里,不过我们在尸体上也动了手脚,在四周布起许多的陷阱,就算对方要把尸体带回去,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伍瑞带人进入外城区不久,就发现一间大门敞开的院子角落里堆有三四具尸体,他眯缝起眼睛,望了望四周,然后挥手叫出一队西川士卒,让他们进去查看。
这十名西川士卒刚走进院子。就听轰隆一声,走在最前面的两人突然没影了,地上多出一只一米见长的大深坑。后面的西川士卒急忙上前,探头向坑内观瞧,坑底里插的都是尖尖的铁钳子,两名失足掉进去的西川士卒已被数根铁钳刺穿身躯。仰面朝天的躺在里面,双目圆睁,也已双双断气。
看罢之后,几名西川士卒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吐沫,站在原地好一会,他们才小心翼翼的跳过陷阱,然后慢慢向院内的尸体走去。
好在接下来没有再碰到陷阱,几名西川士卒有惊无险的到了尸体前,其中一位胆子最大士卒慢慢上前,翻动尸体,想看看死者是谁。
在他移动尸体的同时,原本系于尸体身下的一根鱼线也随之拉动。只听一旁的房檐下有机关响动的咔嚓声,紧接着,啪啪啪,三支弩箭由挂在房檐下的连弩一齐射出。
扑、扑、扑!
三支弩箭一箭未空,全部射在那名西川士卒的身上,箭箭入骨。直接将其射翻在地。剩下的几名西川士卒吓的魂不守色,连连后退,可是在后退的过程中,又有人触碰到了连弩的引线,从门檐上又射出三箭。触碰机关的西川士卒背甲被击穿,步了前面那位同伴的后尘。
十名西川士卒,在这一眨眼的工夫死掉四人,可见白苗军当初在外城区所布置的陷阱之厉害。
外面的伍瑞看得真切,在如此众多又隐蔽的机关陷阱下,连他都感觉后脊梁冒凉风,不敢大意,以防不测。
以付出四人性命的代价,西川士卒总算是把三具尸体抬了出来。虽然尸体的铭牌已被我等人摘走,但通过尸体身上的衣服还是能判断出来,他们正是昨晚进入外城区的那三千精锐之一。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尸体找出来了,看其身上的伤口,也绝非是被鬼怪所杀,而是亡于利刃之下。伍瑞心中长出口气的同时,喝令部下,分散开来,搜索己方阵亡士卒的尸体,而且他一再叮嘱众人,务必小心白苗军的陷阱。
即使伍瑞不提醒,西川众人也都会加倍小心,只是在他们搜索尸体的时候,仍然无法完全避开,在外城区各处,不时有西川士卒的惨叫声传出,误中陷阱者数以百计。
足足忙碌了两个多时辰,西川军总共找出两千多具的尸体,但也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
尸体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街道上,举目望去,长长的两大排。
伍瑞挨个检验查看,他是武道高手,通过尸体的伤口。基本也能判断出对方修为的深浅。
看过数百余具尸体后,他已基本能肯定,出手之人是修为高深、身法灵活的武修。每具尸体的伤口都只有一处,而且都是要害,又多在背后或者两侧,这明显不是正面交战的结果,只有突然现身偷袭才能做得到。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守夜的将士们没有听到任何的打斗声。
伍瑞皱紧了眉头,他能推断出对方是厉害的武修,但无法判断对方有多少人,不过白苗营中的这么一批武修绝对是己方的心腹之患。他正琢磨着,这时候,一名士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到了伍瑞近前,手指前方,颤声说道:“大人,前面有些……状况,请您过去看看。”
不解地看眼跑来报信的士卒,伍瑞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瞧。只见前方百步之外,围拢着一群己方的士卒,似乎是看着什么。他心中不解,拿起烈焰血魂枪,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伍瑞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人来了!”
“大人,您看——”
人们纷纷让开,伍瑞举目一看,面前是家酒馆,这倒没什么,不过在酒馆里面的墙壁上,有一列血红的大字:侵我白苗境者,虽强必诛!
在墙壁的前面,还横着两根长长的绳子,上面密密麻麻挂的都是川戎士卒的铭牌。
伍瑞气的七窍生烟,大步流星冲进酒馆内,把长枪当棍来用,对着写有血字的墙壁猛砸下去。
酒馆的墙壁是土木混制而成。哪里架得住兵器的重击。
轰隆——这一枪下去,写有血字的墙壁倒了,可是紧接着,整座酒馆都在摇晃,还未等伍瑞反应过来,小酒馆轰然倒塌,把伍瑞连同数名西川士卒一齐压在里面。
围站在外面的兵将们先是本能的倒退数步,随后纷纷大叫道:“快救大帅——”
人们一拥而上,又是搬木梁,又是挖瓦片,正当人群拼命想把伍瑞从废墟里救出来时,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满身尘土、灰头土脸的伍瑞竟从废墟下直挺挺站了起来。
他有战铠护体,木制结构的酒馆当然压不死他,不过自他从戎以来,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很显然,酒馆是被白苗军做过手脚的,不然也不可能被他一枪砸塌,对方在酒馆墙壁上的留字更是有预谋的,就是要引他来砸,在伍瑞看来,对方明显是在戏耍和愚弄自己。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呢!伍瑞的脾气再好,这时候也受不了了,他晃动身躯。从废墟中一步步走了出来,身上的土沫、木屑也随之直往下掉,此时伍瑞双目通红,环视周围的将士,怒吼道:“全军集合,随我攻城!”
众人闻言,心中同是一颤,他们才二万人,又未带任何的攻城武器出来,怎么攻城啊?两名主将快步走到伍瑞近前,低声说道:“伍大人,大帅不是让我们来攻城的,而且,现在我们也没有攻城的武器啊……”
“怎么?你们怕了白苗军不成?没有攻城武器,那就回营去取啊!”伍瑞这时候已被气疯了,完全不管不顾,就是想与白苗军拼个你死我活。
见他这副样子,两名主将不敢再劝,急忙点头应道:“是、是、是!伍大人,我们这就派人回营运攻城武器。”
话是这么说,但两名主将可不是这么做的,他俩特意叮嘱回营的人,赶快把此事通知任帅,让任帅定夺。
任放听闻之后,暗皱眉头,伍瑞一向稳重,怎么这次如此冒失,想来定是被白苗军气昏了头脑。
想到这里,他对川戎两军的众将说道:“昨晚,我军派出去的三千兄弟已经找到了。不过,他们已都被白苗军的伏兵所杀,锦阳的外城区也根本没有鬼怪。今日,我们定要为被杀的兄弟们报仇血恨,哪位大人愿打头阵,探探白苗军的虚实?”
如果伍瑞头脑还冷静的话,任放或许会派他去攻城,但现在他已被白苗军气红了眼,任放可不放心再让他出战了。
他话音刚落,大戎将领廖盛出列,插手施礼,说道:“任帅。在下愿打头阵!”
廖盛在大戎族是与高俊齐名的大将,也是出类拔萃的猛将之一,手使九转乾坤枪,修为深厚,武道精湛,有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武力。
看着麾下的爱将请缨出战。聂泽笑呵呵地没有多说什么,但傲气已浮现在脸上。大戎族猛将如云,单凭这一点便足可以把西川族比下去了。
这倒不是聂泽自负,而是事实。西川族将帅多,善于统军打仗的人才数不胜数,大戎族乏帅才。但武力高强的猛将众多,人才济济,若论正面交战,还没有哪个王族能与大戎族抗衡。
廖盛请战,任放只略微想了想,说道:“廖将军带五万将士打头阵。窦魁将军帅十万将士压阵!”
“末将(在下)遵命!”窦魁和廖盛双双插手领命。
窦魁是西川族大将,中将军衔,伯爵位,在任放面前,他自称末将,而廖盛是大戎将。也不承认自己是任放的部下,所以是自称在下。
二人领令而去,点上十五万将士,浩浩荡荡出了大营,直奔锦阳内城而去。
身在外城区的伍瑞见己方的大队人马出营了,又带着大型的攻城器械,精神为之一振。等双方碰到一起,见到窦魁和廖盛二人,伍瑞兴奋地问道:“窦大人、廖大人,任帅是派你们来助我攻城的吗?”
没等窦魁说话,廖盛嘴一撇,傲然说道:“任帅是派我等攻城,和伍大人可没有关系。”
伍瑞闻言,眉头立刻拧成个疙瘩,转目看向窦魁。他二人是营中同僚,私下里的关系很不错,窦魁翻身下马,走到伍瑞近前,低声说道:“伍大人,任帅让你把阵亡兄弟的尸体速速带回营去,至于此次攻城,由廖大人和我去打!”
“这是为何?”伍瑞信不过大戎将的话,但窦魁的话却不能不信,他握紧拳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窦魁。
窦魁也不知道任放为何不让伍瑞出战,他耸肩摇头,说道:“这是任帅的命令,是何原因,恐怕只有任帅自己知道。伍大人,你先回营复命,然后再当面向任帅请战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