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庄园?”温纳疑惑地念着纸上的字,迟疑道,“你是说汤姆每天晚上都去那里?”
琼斯点头,温纳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不解道,“他为什么要去那里?”难道他的目的和伍德家有所联系,又或者他根本在想什么坏点子。
但她也不能这么轻易相信这个叫琼斯的,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撒谎。他一定知道埃德加和她是好朋友,所以故意说出伍德庄园的名字从而迷惑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问,手中的刀子逼近琼斯的脖子。
琼斯“啊啊”着没法出声,温纳灵机一动,她拍拍他的嘴巴,这下他连简单的呻/吟也发不出来了。他瞪着她,温纳松开他的脚,解释道,“我自创的永久禁言咒,整个魔法界只有我有反咒,其他人也许可以替你解开,但那必然会花很长的时间。”然后她微微一笑,“所以你最好跟着我一起去,如果我高兴了,就帮你解开,如果我发现自己被骗了,那你就只能永远这样了。”
她嘴唇边的笑很轻快,甚至可以说是好看的,但琼斯却像看到鬼似的张大嘴巴,他的舌头像陀螺般上下翻动,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汤姆里德尔每天晚上去哪里?”
温纳低头看着他,讶异地挑起眉毛,“还是坚持原来的答案,伍德庄园?”
难道汤姆真的去了伍德庄园?她拧眉沉思,这也不是不可能,汤姆一直看他们不顺眼,想要对埃德加下手也是情理之中。琼斯也没必要撒谎,他也许对汤姆尽忠,但目前的形势对他很不利,他没必要为了一点微薄的忠诚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嗓音。
她不能把他留在家里,如果她把琼斯藏在床底下,和房子有所联系的耶达一定会发现,或者它已经发现了,不过它很聪明,知道现在不是最佳出手解救主人仆人的时机,所以她只能把琼斯随身携带。
温纳把琼斯带到伍德庄园。
眼前的中世纪城堡极有哥特式建筑的特点,它拥有高耸的尖顶,周围用厚重的石头整齐地砌成,周围被黑漆漆的树林环绕,惨白的月光透过像箭矢般的枝桠投射在石板路上,给人一种突兀,黑暗,尖锐的不安感。
“早上来和晚上来的感觉真不一样。”她喃喃,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就在这时,琼斯突然跳了起来,用捆住的手猛撞她的胳膊。
“你想逃?”她不客气地把他踹倒在地,他的脚有绳子捆住,活动不便,她只要踩住绳子就能确保他不会逃跑。路边有一块大石头,琼斯这一倒正好栽在它后面。
她还想说什么,远处马车的“嗒嗒”声打断了她。
只见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从远处飞一般驶来,即使光线微弱,温纳还是一眼看出马车的华丽,伍德家大概把整个伦敦的宝石都买下镶嵌在这辆马车上了,如果说在树枝间若隐若现的是月亮,那种这辆马车就是在黑夜中穿行的太阳。精致的黑色灯罩在颠簸中晃动,黄色的光晕摇摆不停,叫人看不清赶车人。
温纳赶忙躲到石头后,琼斯挣扎着往后退,她凑到他身边,两眼紧盯越驶越近的马车,兴奋道,“你的主人也在上面?”
可是汤姆怎么会被伍德家用这么贵重的马车接送?她马上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她记得埃德加说过伍德家的马车从来只接送最重要的客人,汤姆虽然满腹才华,但作为一个博金博克的店员,他绝对无法获此殊荣,大概连博金先生都不行。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温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正巧撞在琼斯身上,后者无声地惨叫了一声,她碰到他抽筋的小腿了。
“抱歉。”她咕哝着说。
马车门打开了!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这样的身姿除了埃德加没有第二个人,他在魁地奇队里就以灵巧闻名。
不知道为什么,温纳的脸突然有些热。
他转过身,对着马车斜斜伸出手。
温纳目不转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同时心中升起疑惑,埃德加这是做什么,难道汤姆需要他搀扶着下马车?
从马车里探出一只手。
温纳的心激烈地跳了一下,随即就僵在半空中。
那绝对不是男人的手,纤细修长,在月光中就像闪烁着柔和光芒的宝石,手背上戴着一只硕大的祖母绿戒指,更衬得肌肤雪白细腻,手的主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长裙,当她弯腰探出头时,美丽的黑色长发像瀑布般从肩头流泻而下。
温纳张了张嘴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股既酸涩又奇怪的感情掌控了她的舌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像被人用刀子戳了一下,发狠地痛了起来。
那个贵族小姐在埃德加的帮助下踏到了地上,他背对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位漂亮的小姐掩住嘴唇咯咯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他揽住她的肩胛骨以下的部位,这有些像华尔兹的姿势,亲密而不失优雅,她张开嘴轻声说了什么,埃德加侧头去听,然后她矜持地吻了他一下,他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温纳在不知不觉中站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明明早上已经拒绝了他,所以她根本没有半点资格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但她的腿就是这么自作主张,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她已经离开那块石头很远了。
“她是谁?”那个漂亮的小姐不满地问。
埃德加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过了很久,他突然紧紧揽住那位小姐的肩膀,以一种高傲的语调问,“温纳,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大概还在生她的气。温纳知道,但她更恼恨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走过来,她不明白现在自己胸腔里盘旋的是一股什么样的感情,是遗憾吗?明明是她开口拒绝他的,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我就是来看看你……恩,你家。”
“你来看埃德加的家做什么?”那位小姐质问。
在学校里从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温纳说话,即使有,埃德加也早就跳出来一拳把她打倒在地了。
温纳没有出声,如果她说她是担心埃德加有危险所以一路跑过来,埃德加肯定会嘲笑地说,“怕我们有危险?”也许他的重音还会落在最后一个单词上。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她突然抬头笑道,“我就是吃晚饭散散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这儿了。”
埃德加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陡然一冷。
“撒谎!”他硬邦邦地说,“说实话!”
那位小姐揽住埃德加的手肘,怀疑道,“是啊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你这人真奇怪,伍德庄园这么偏僻也能叫你走过来。”
可不是吗,她的那个借口找得可真蹩脚。
可是那位小姐的语气也太气人了。
“好吧,我招了。”她只好信口开河,“是因为伍德庄园边的树林。”
那位小姐犹疑地用扇子挡住了她的嘴,“树林?”
“我没钱买蔬菜,树林里有蘑菇,来拔点蘑菇。”
“拔蘑菇,那是什么?”她惊讶道,“麻瓜们的游戏?”
埃德加拍拍她的肩膀,刻意道,“亲爱的,别说那个词,让人感到恶心。”
他以前从来没这么刻薄地说过麻瓜。
温纳的胸口升起一股怒火,她不喜欢巫师用轻蔑的词汇贬低麻瓜。她认识很多比巫师厉害许多的麻瓜,猎人,玛格丽特婶婶,老查理。
“恩,麻瓜们的游戏。”她说,“我要走了,不然晚上太黑就看不清路了。”
对方嘻嘻一笑,这下连埃德加也笑了,以前的他从不会和别人一起讽刺她。
温纳的指节蓦地缩紧。
“难道你是哑炮?”那位小姐笑道,“荧光闪烁都不会吗?”
她当然会,她是霍格沃茨历史上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只不过她的魔杖……她的魔杖被汤姆拿走了。
埃德加向赶车人点点头,后者麻利地从马车上解下一盏灯,用丢的方式侮辱性地抛到她怀里。
“拿着吧。”那位贵族小姐好心解释道,“这样就算天很黑也不怕了。”
“遇到危险就用它当武器。”埃德加淡淡地说。
“讨厌埃德加,你这是在关心她吗!”
“当然不是,我的小姐。”
温纳看着手上的灯良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还有事?”那位小姐说。
当然不,她这就要走了。
可是她很生气,不管他是故意的还是假装的,她整个人都沐浴在怒火里,她想把这盏灯狠狠甩到埃德加的脸上,把他脸上那抹带着鄙夷的轻视砸碎成几万片,她要大声告诉他她不干了,随便他们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谁让她像个大保姆似的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根本没有那么多危险,是她想多了。
可理智马上阻止了她。不,不行,埃德加没有错,错的是她,他正常交友没什么不正常的,是她自己变得怪怪的,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如果你不走我们就要走了。”埃德加轻飘飘地说,他揽过那位小姐,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他脸上的表情表示他正在等着她扑过去乞求他的原谅,以前在学校里他们吵架后也是这样,每次都是她去道歉。
温纳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疲惫和难堪。
“你在等人?”那位小姐问。
怎么可能,她根本就没人可等,她唯一可以等的人现在已经有人等他了。
“是的,她在等我。”
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汤姆里德尔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袍子,出现在她不远处。他提着一盏灯,温暖的烛火在黑色的雕花灯罩里欢快地跳跃,为他镀上了一层近乎圣洁的淡淡光晕。他似乎在微笑,又似乎不是。
不仅是那位小姐,就连温纳也看呆了,她退后一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情绪。
“干嘛这样看着我?”汤姆走到她身边说,指腹温柔地擦过她的眼睑,温纳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有点凉。
“你……”那位小姐从呆怔中恍悟,语气带着些不敢置信,“……是来陪她拔蘑菇的?
汤姆怔了怔,他好笑地低下头望了温纳一眼,又瞧了瞧自己的下/身。
“是啊。”他含笑道,“我们约好了一起来拔蘑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夏那和klose酱的地雷!!!!我自愿躺倒被你们sm哟,卡ui来吧来吧,来温柔地口口我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