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更加难过了,他认真地做了反省,身边的同学一个个上台接受他们各自的毕业证书。到最后温纳走上前接受邓布利多校长优秀学生荣誉的刹那,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七年什么成就都没有。
魁地奇的队长,没错,但那并不能让温纳喜欢他,温纳欣赏厉害成熟的男人,他已经意识到了,而他显然够不上格。
然后他看到了汤姆里德尔,他远远站在一边旁观。如果不是埃德加眼睛尖,他铁定会把身着黑衣的汤姆和黑色的呢绒窗帘搞混。
汤姆符合温纳心中对成熟男人的定义,埃德加懊恼地想,他高大,英俊,成绩优秀,而且令人心烦的是,这个人近乎完美,大家说起他时从来都只从他们的褒义词词库里选择。
接着他忧心忡忡地将目光挪到温纳的脸上,她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自己面前的白盘子。埃德加知道她一定又在开小差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道探究的视线,抬起头,汤姆正冲他挑衅地轻笑。
埃德加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一旁的佩拉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啦?”
“没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说,不远处的汤姆笑得更开心了。
可是汤姆的确有资格,埃德加想,自己虽然有丰厚的家底,但那也是一代代积攒下的,里面没有他的半点功劳。而除了钱财外,汤姆样样比他强。
犹豫了一阵,他低声问,“温纳,威斯伯爵是怎么变得那么厉害的,我是说,那么富有?”
温纳闻声一怔,见眼前的埃德加面容严肃,也认真回忆了起来,“我记得是……经商吧?”
埃德加赶忙问,“和谁经商呢?”
“不清楚。”温纳说,“但他一直去伦敦。”
贵族们很少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埃德加心想,那么伯爵就是在和麻瓜们做生意了。他以前也听说过父母说起伯爵的事,他拥有英国最大的金矿,那为他赚进不少英镑。伍德家从事花边生意,可因为战争的关系,花边市场受到严重打击,如果他可以另辟蹊径,那么伍德家只会比以前更辉煌。
“温纳,你的毕业舞会是什么时候?”他问。
伯爵一定会为温纳在舞会上选择未婚夫,如果那个时候他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不仅伯爵会对他刮目相看,就连温纳也会佩服他。
温纳继续拿起叉子,“在佩拉的舞会后面。”
“是吗?我的可是一个月以后。”佩拉说,“伯爵应该不会马上开始舞会,我的毕业舞会会连续开两个星期,温纳肯定得等那些人休息过一阵才行,最快两个月后吧,是吗温纳?”
温纳耸肩,她根本不在乎这个。
两个月,埃德加暗自思考,应该够他好好完成一件大事了。
“什么,你想去哪里?”佩拉惊叫,他们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已经被魔法部认可为拥有完全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他们已经可以随意在校外使用魔法。
埃德加紧紧抿住嘴唇,呼呼的风撩起他黑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坚决,“我已经决定了。”
“那里正在打仗。”佩拉粗鲁地打断他,“难道你要去参军吗?”
“战争快结束了。”温纳说,“你可以等战争结束以后再去。”
埃德加尴尬地别过脸,“不行,我等不及了。”
温纳还想继续,“可是……”
“就这样吧!”埃德加粗声粗气地说,“我们已经毕业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你们再也不能管我了!”
佩拉愤怒地尖叫,“我们可是为你好!”
“算了,佩拉。”温纳制止她,转过头盯着埃德加的眼睛问,“真的决定了?”
埃德加心意已决,他背过身,点点头。
温纳犹豫了一下,低声问,“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我会魔法,我又是个男人,你还怕我走丢吗?”他反问。
温纳问他什么时候走,汤姆说过完生日就离开,而他的生日在三天后。当天温纳送了他一条围巾,她本来想送他手枪,但一想到手枪只要有钱就能弄到便改变了主意。这是温纳第一次织围巾,织得并不好,索性埃德加并没有嫌弃,相反,他竟然极为开心,离开的时候也是戴着围巾走的。佩拉送给他一个微缩型相册,里面摆放着这么多年霍格沃茨时他们一起拍的照片,她也送了温纳一份。
两人本来想送送埃德加,可赶到伍德庄园后,伍德家的小精灵告诉两人少爷已经在今天早上凌晨走了,“就连老爷和夫人都不知道。”
佩拉为此大哭了一通,最后她抽抽搭搭地说感觉毕业以后大家就要分开。“我真是舍不得,我突然不想嫁人了,”她抹着眼泪对温纳说。
温纳也没办法,没有谁可以一直陪着谁。回到威斯庄园后伯爵勒令她为毕业舞会做准备,她开始像陀螺般忙碌起来,每天有数不完的应酬,无数的茶会,无数的邀约,无数的信件。每天只有晚上十点后她能真正空闲下来,这个时候都被她利用来研究黑魔法,她想要编一部书,灌注自己所有的心血。
一九四五年的五月,当温纳从书房里钻出来的时候,她无意中听到厨房里的那群仆人在讨论小汉格顿的某个绅士。
“你们在说谁?”她停下脚步,皱着眉问。
“小汉格顿的那个美男子死了。”仆人们叹息着说,“以前还经常来庄园拜访伯爵。”
大概是个和伯爵有生意往来的中年人吧,温纳想,并没有放在心上。佩拉的舞会在半个月后,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把毕业舞会推迟了一个月,所以温纳恰好找到推迟自己舞会的借口。
“我最近寄给埃德加的信他都不回了。”佩拉皱着眉冲她诉苦,“你说他是不是烦我了,我只是觉得以前太忽略了他,所以现在才会一个礼拜写一封啊。”
温纳倒是没有佩拉那么频繁,最近的一次通信是半个月前。
“你说他有没有带双面镜?”佩拉从自己的手袋里掏出一面折叠起来的小巧镜子,温纳第一次见到能叠起来的双面镜,“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看叫他的名字。”
埃德加并没有回应。
“真讨人厌,那我们不管他了。”佩拉生气地说,把镜子扔到了包里。
“等等。”温纳拦住她,二战还在进行着,局势已定,盟军早已越过莱茵河攻入德国腹地,“你说……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可是英国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啊。”佩拉吃惊地说,“哪里来的危险?”
“如果……他离开英国了呢。”温纳问。紧接着她看到一抹惊恐从佩拉碧绿的眼眸中升起。
“不会吧……”她颤抖地说,“埃德加……会那么倒霉吗?”
温纳也紧张了起来,她试探地建议,“要不……我们到外面去看看?”
伦敦城有一面墙专门是为遇难者准备,它就在火车站的旁边,在稀薄的灰白色雾霭中孤零零地站立着,上面贴满了寻人启事和遇难者的名单,下面摆满了鲜花。
佩拉脸色苍白地转过身,朝温纳摇摇头。
她并没有在上面发现埃德加的名字。
温纳也没有发现,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佩拉下一秒的话却让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可是我看到了汤姆里德尔的。”佩拉脸色发白地说,把那个黑色的名字指给温纳,“你看,就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沈念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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