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郝父走后，郝帅立刻好奇地问褚凰羽。
他爸明明总是不训斥他就浑身难受，怎么就被褚凰羽十几分钟打败了。
如果这样想食物链的话，岂不是就等于他郝帅是在最低层，分分钟被褚凰羽秒杀吗？！
“问了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你都能想象到。”褚凰羽淡定地答。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让我表现？”
“让你表现不是因为我跟他说了什么，而是他本身就在期望你可以做出什么成绩，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引子，或者说台阶。”
“本身就想让我表现？不不不，你可别开玩笑了。”郝帅摆摆手，一万个不信。
“你这个脑子真是白长的。”褚凰羽恨铁不成钢地白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你爸是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每天日理万机的，他怎么会知道kpl，怎么会知道强队如云，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才到这个程度’？”
“……”
“小羽你好仔细……”路小舟感叹。
“文字工作者的职业通病罢了。”褚凰羽不在意地说。
“但他那个人，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他什么事情都必须掌控。”
“那又如何？不管在任何领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结果交易，你不用去管过程如何，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大家不是都开心吗？”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爸管我的动机是什么，只要我做好了，对我和他，都是有利的。”
“算你还有点智商。”
“那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郝帅竖起一根食指，兴奋地说。
……
三天后的清晨，郝帅和褚凰羽、路小舟一起，来到了圣元集团的办公大楼。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装扮，再看看保安对郝帅的毕恭毕敬，两个姑娘再一次加深了这个富二代是有多富的直观印象。
三人乘着电梯来到21楼，走到郝父的办公室门前。
“郝帅，你要自己进去。”褚凰羽拉住路小舟，站到门的一侧。
“我、我自己？！”郝帅顿时结巴。
“对，你自己。你爸爸想要看到的是你的成长与成绩，我们两个，不能帮忙。”
郝帅看着褚凰羽亮闪闪的眼睛，不自信地垂下头。
“我一个人不行的，他会骂死我……”
“不会的，你的这份报告做的非常好。”
“那我也不敢……你让我跟他要钱行，让我跟他讲道理，我……”
“你身上肩负着826的命运。”
听到这句话，郝帅身形滞住了。他心虚地晃了晃眼神，抿住双唇，像做下了生死决定般点了点头。
“好，我去，但是去之前，你能给我一个鼓励么？”郝帅伸出手。
褚凰羽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右手，沉默了许久，最终，试探着握了上去。
两只手同样冰凉而微颤，可手的主人却看着彼此，缓缓扬起了嘴角。
“加油！你可以的！”
最后，路小舟在那两只手上盖上了自己的，她的小手柔软又温暖，一瞬间融化了全部如坚冰般的不安。
“我去了。”郝帅深呼吸一口，闭着眼睛，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郝帅第二次深呼吸，然后抖了抖头发，开门走了进去。
大门关闭，隔绝了郝家父子与两个姑娘。
褚凰羽看着自己刚刚握着郝帅的手，心底蓦的泛上一丝暖意。
她终于冲破了自己的心里防线，主动去触碰她逃避了很多年的东西。
注意到褚凰羽的表情，路小舟了然地倚到一边的墙上。
“你跟郝帅，现在关系变得很好嘛。”她说。
“有吗？”
路小舟没有立刻说话，她笑眯眯地看着眼里一片暖意的褚凰羽，搞怪地扯了扯她束起的马尾。
“你这样把头发都梳起来真好看。”她扯开话题。
“谢谢。”
“客气。”路小舟挤挤眼。
没了头发遮挡的褚凰羽气质卓然超群，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与以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联想到昨晚褚凰羽与郝父聊天时的从容不迫，路小舟对她越来越好奇了，但她知道不能揭她的疮疤。然而，看到今天的她，路小舟突然相信，不管褚凰羽会不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这个女孩，正在慢慢改变着，或者说，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就够了。
……
与此同时的办公室内，气氛严肃而沉闷。郝帅从包里取出两个文件夹，将其中一份推给郝父。
“我……”他开了口，可因为紧张，竟然忘了词。他垂下头，双手在桌子下面狠狠地握住，脑子里出现褚凰羽信任的眼神。
你肩负着826的命运。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瞬时炸醒了他。郝帅重新抬头，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地说：
“我想组建一家俱乐部。”
郝父皱了皱眉：“俱乐部？”
“对，以圣元的名义。”郝帅翻开文件夹：“在职业联赛中，每一支队伍都会有他们所属的俱乐部。比赛交由战队负责，可战队的日常运行，是各大俱乐部来做的。职业联盟中，各战队之间的沟通不再像我们现在这样随便，而是需要俱乐部作为中间发言人，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与商场相同，联盟里，大的俱乐部话自然有更大的话语权，是战队最安全的庇护所。”
“停，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出钱来给你们做俱乐部？”郝父冷笑。
“不需要您出资，只需要圣元的名义。”
郝父露出失望的神情：“所以说到底，你的方案还是要依靠我？”
“是的。”
看到郝父的表情，郝帅心底控制不住有一丝刺痛，被蔑视的感觉他从小受到大，却始终无法彻底习惯。
可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承受，想到826的每一个人，他的底气一下子好像足了几十倍。他直视郝父，继续说：
“之所以跟您谈这个方案，是因为它可以实现共赢。说实话，826当前的处境不算好，我们与很多家俱乐部有过联系，却始终没有合适的。所以，我们非常需要圣元集团的庇护。
而您这边，连鸣棋都开始组建俱乐部寻觅战队，相信您早就明白了电竞在当前发展的速度。我们826是当前联盟中数一数二的队伍，如果您签了我们，比赛的胜利，广告商的加入，粉丝经济等等，每一点都会给您带来巨大的经济收益与宣传效果。圣元是做电子产品的，电竞面向的是年轻人，产品与用户的匹配度，您比我清楚多了。”
郝帅一口气说了很多，郝父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无论这孩子说出的话有没有漏洞，这份坚定的气势都足以让郝父欣慰。
他翻开文件夹，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希望您可以接受我的方案。您作为我们的避风港，我们可以为您挣钱，商业的本质是结果交易，只要互利共赢，最初的起点还有那么重要吗？”看出郝父的动摇，郝帅立刻现学现卖。
“你这些，是跟那个叫褚凰羽的女孩子学的吗？”郝父翻了两页文件，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