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算他们栽了？
这句话让路小舟听起来很不舒服，难道这一次之后还有下一次？下下次？
她从不认为人性可以简单的由善恶定义，她相信人心都是由千千万万条分支的选择与走向决定的。可显然，面前这个男人在错误选择每条分叉路时的思想却都是理智而冷静的，并且十分固执地走了下去。
对于这样的人，路小舟并不想多费唇舌，一切交由规则决定就好。
喧闹过后，真正懵掉的是人群中那少部分真的为了讨伐顾立闻而来的人，他们状况外地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上演、结束，全然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样子，早没了继续闹下去的心思。
黑衣男人兄弟俩被交给了顾立闻、郝帅和秦紫，由他们带去联盟在北城的办事处处置。这两人起初还有逃的想法，可在走出小树林看到路边停着的豪车与一旁站的笔直的彪形大汉时，彻底泄了气。
“交给我吧，有这几个哥们儿看着，他们绝对没跑儿。”郝帅将男人之一塞进车里，回头跟路小舟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车子开走，一切尘埃落定。
“洛川，没事吧？”路小舟踮起脚尖，难受地伸手摸了摸洛川额头的伤痕。
那块石头虽不大，却尖利，造成的创口比想象中更大更深，路小舟只是看了一眼就酸了鼻尖。
他们不是没有猜测到男人会趁乱作恶，只是以为他会将目标放在事件中心的顾立闻上。所以今天被“围攻”时，顾立闻实际上是站在一个被保护的位置。可谁也没料到，男人竟然会换了目标，转而攻击洛川。
“我们去医院。”她委屈地瘪瘪嘴。
“干嘛？划破了而已，抹口唾沫就愈合了。”洛川无奈地说。
“你当你的唾沫是神仙水吗？是不是还应该采集一点为我们人类的医学事业做贡献啊？”路小舟哭笑不得：“挺深的，石头又那么脏，我是怕会细菌感染。一旦感染，会影响你接下来的比赛。”
一听到比赛，洛川立马不犟了：“行，那就快去快回吧。”
路小舟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还没散去的众人喊道：“今天谢谢大家了！所有来帮我的朋友们，以后去王者别跑，全体半价！”
“舟姐威武！”
“你们更威武！都散了吧，挺冷的。”她补充。
“826加油啊！”
“舟姐必胜！”
“我们明天去看你们比赛~”
……
一群人张张罗罗，一边笑闹一边和路小舟道别离开，洛川看着路小舟的背影，笑意爬上他的眼角。
明明外表那样娇小柔弱，可无论是站在舞台上依旧自信大方，还是面对危险毫不惧怕，抑或是现在这样满身“江湖气息”，每一面的她，都实在是迷人的不得了。
现在想想，她怎么会看上一门心思只会打游戏的自己，啊，好奇怪。
想到这，洛川下意识伸手挠了挠头。
“小心点，别碰到伤口！”路小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嗔怪地说。
女孩的手冷冰冰的，指关节泛着些微红色。
洛川眼光一闪，立刻转动手腕变被动为主动。他将五指与路小舟的手指交缠，然后握住她的掌心，带着她的整只小手揣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口袋里十分暖和，但比那口袋更温暖的，是洛川厚实温热的手心。
路小舟抿抿嘴，没出息地心跳加速了。
“走吧，快去快回，还有今天的比赛要看。”洛川没看出女孩的娇赧，带着路小舟朝大路走去。
“等一下……”背后，褚凰羽的声音叫住了二人。
两人回头，有些奇怪。
“带着菜菜一起吧，她这两天一直都不舒服，让医生看一下开些药，不管中药还是西药，她总是要调理的。”
“不用了，我没事的……过了就好了……”菜菜疯狂摆手。
“嗯对哦，还是小羽你想的周到！菜菜你跟我们一起走，这种毛病早调理早舒服，每个月都要受刑多难受啊。”路小舟朝菜菜伸出手。
“我……”菜菜犹豫地看看褚凰羽，又看看路小舟。
“这还看不出来？菜菜是不想做电灯泡啊！”郑义站了出来，哈哈笑着说：“要不羽姐陪她一起去？”
听了郑义的话，菜菜一瞬间脸羞得通红，一看就是被说中了。
“可我一会要去见一个编辑。”褚凰羽犯了愁。
“我真的没事的，我……”菜菜更尴尬了。
“那我陪他去吧。”韩阳向前一步走到菜菜身边：“我没什么事。”
“……”听到韩阳愿意陪自己，菜菜有些开心，她捏着自己的衣角，极力压抑着自己嘴角的笑意。
“我也一起。”可几秒钟后，李雷却也冒了出来。
众人诧异地看向他。
李雷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抓抓脸颊，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这两天有点牙疼，感觉好像是要长智齿。”
“不行！不能长！”路小舟、郑义和褚凰羽异口同声地喊道。
“呃……”李雷无语。
“赶紧跟我们去医生那里看一下！至少撑过比赛的几天！九号之后你长十颗智齿都没问题！”路小舟夸张地说。
“老板你太过分了。”李雷知道路小舟是在开玩笑，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
几人又简单说了两句，便迅速兵分了两路。
郑义郑好他们回家，准备做今天比赛直播的录屏，路小舟洛川一行人则是直奔医院。
路小舟陪着洛川去了外科，万幸的是，这个伤口还没有到缝针的地步，路小舟硬逼着洛川做了个头部检查，也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韩阳和李雷带着菜菜去看了妇科，进去看病的只有菜菜，俩大男人坐在医生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尴尬地被路过的一众大姨大妈们侧目。
“你不是要去看牙科吗？”半晌，韩阳开口问到。
“我……呃……”李雷嗯啊好几声，不知说什么。
他才没有牙痛，也没有要长智齿，他只是不想让韩阳自己陪着菜菜过来。
可他不能说。
“我知道了，你害怕拔牙。”
“……”
“可以理解，我也是。我小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胳膊骨折了，我一声都没哭。但后来没几天奶奶带我去拔牙，我却哭了好久，哄半天都哄不好。”说起自己的记忆，韩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双眼微眯，扬起的嘴角带起两颊淡淡的婴儿肥，模样安静又乖巧。
让人很想……
李雷移开视线，下意识咳了两声以拉回自己有些混乱的神智。
“被我说中了？”韩阳扭头看李雷，忽闪的眼中多了一丝小得意。
这个突然活泼的眼神比刚才的恬淡更让李雷招架不住，他几乎是跳了起来，一边假笑，一边倒退着离开韩阳。
“怎么可能？看牙科有什么大不了？！我去去就回！”
他转身，逃一般地冲过走廊的拐角，仿佛如果不立刻离开，他的脸就会马上出卖他的心情，顺便把他从内到外融化成一摊热气腾腾的人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