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她,似乎与旅行者,与迪娜泽黛,须弥的大家一起,度过了快乐的花神诞祭,被众星捧月的她,戴上了编织好的美丽花环,与大家一起唱歌,拍手……
在绿茵的草地上,大家的笑颜都那么真实……
直到耳边有谁在说着——
“纳西妲醒了哎……睁开眼了。”
“空,还有派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醒来的纳西妲,还有些茫然。
她记得花神诞祭之后,【博士】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直接为她又造了一层屏障,能够阻止她的意识离开身体。
那之后,她就陷入了睡梦中。
直到——旅行者们的到来。
听完派蒙简单的说明后,纳西妲才恍然。
“那你是……大慈树王?你,还活着?”
“嗯,”大慈树王微笑着抓住她的手:“须弥的灾难还未彻底结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也只有你可以做。”
“解读……你最后留下的知识?”
纳西妲很聪明,隐隐能猜到什么。
“对,那是只有你才能完成的,在世界树中彻底删除【我】的存在。”
现在单靠纳西妲身上的一颗神之心,根本无法解读自己留下的已被污染的知识,所以干脆直接说明情况好了。
循循善诱是一件好事,但就目前森林死域频出, 沙漠流沙,沙暴不断,魔鳞病,外泄的禁忌知识,都说明情况的危急。
作为曾经的智慧之神,她很心痛眼下发生的一切,直接解开了谜底。
纳西妲震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世界树的作用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在世界树中抹除一切记录,就意味着那个人从未来过,祂所曾经做过的事情,都将不复存在。
“【我】早就死了,在五百年前为对抗禁忌知识而献出了生命,但即便如此,依然未能全部铲除,现在只有你才能完成。”
纳西妲挣扎了很久,最后才回道:“……好,我会完成的。”
星移斗转,整个世界骤然发生了变化。
空看着脚下泛着不祥红色的土地,眉头皱起。
派蒙在空旁边,疑惑的看向四周:“树呢?”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压抑的氛围,黑色与红色是主色调,渲染出一片阴郁的氛围。
幽蓝色的花朵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却刺眼的光芒,仿佛是在求救,又仿佛是在警示他们不要向前走。
周围爬满了枯枝与落叶,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已经逝去,只留下一片荒凉与破败。
“那是我们此行的重点,”纳西妲为派蒙解答,随后忧心的看向身旁的大慈树王:“我没有想到,你的污染会如此严重,要是能早点知道的话……”
要是早点知道,能为她解除痛苦,就好了……
大慈树王坐在她的脑袋上,摇了摇头:“别这么说,五百年的时光太短暂了,连走路都不曾学会的你,又怎么可能大步跑起来呢?”
人类尚且需要学习和成长,何况是没有人教导的神明呢?
大慈树王只会责备自己的过失,不会怨恨他人。
纳西妲提醒:“现在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在这里也都是意识体的状态。有神之心的加护,但也务必时刻保持清醒,不然随时有着发疯的可能。”
空负责前线开路,解决那些带有攻击性的魔物。
至于为什么意识身处世界树中,依然会受到丘丘人和史莱姆的攻击,这就不知道了。
打败了魔物,就能看到眼前出现的一艘巨大的木船。
乍一看,和在稻妻八酝岛岸边的很像,但还是有点细微差别。
“那是意识之舟,能够带领我们找到世界树。”
登船,掌舵……
纳西妲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大慈树王,为什么她会以这样的面貌出现,为什么几百年都不回须弥看一眼,为什么……
“你心中,肯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我吧?”
大慈树王一眼就看穿了纳西妲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脑袋,和颜悦色的开口:“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能明白,就像须弥为什么一定要有世界树一样……”
大慈树王也有过属于自己的迷惑,尤其是重生后,与归终聊天后,疑惑更多了。
每个国家都经历过魔神战争,璃月是公认的,伤亡最惨烈的国家。
须弥呢,赤王一人,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存在,要是没有与花神一起反抗天理,现在根本没有自己的事情的……
璃月有梦之魔神,那她为什么会潜意识肯定,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做梦的个体呢……
追究起来,她越来越觉得茫然。
直到无意中看到围在电脑旁的狐斋宫和初白。
狐斋宫拿着变回原本大小的烟斗,在那里敲打桌角:“你这里逻辑行不通啊。”
初白抬头:“啊?”
狐斋宫念着:“【在亿万信徒的虔诚呼喊与簇拥中,他身披金色信仰之力,成为全知全能的神。】”
“这句话有啥问题?”
“没有这么多人。”
初白沉默了两秒,开始狡辩:“……现在是他的幻想时间。”
“他成神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感受万人敬仰啊。”
“可是,前面你刚写了,一个神,有多少的信仰,就要做多少的事,信仰与功德,是成了一个正比,邪神不需要吗?”
初白恍然大悟,随即开始一键删除,重新码:“吃书了抱歉,改改改!”
……
那之后,她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自己,也是被创作出的角色?
一个被创造出来,就要死去的角色?
就像花神,赤王那样,终究要淹没于历史的,不被需要的存在。
纳西妲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忐忑不安的抬起头:“是我做的哪里不对吗?”
“你是我的轮回,我在你的身上你身上看到了当年的我并不具备的意志,它所导向的未来,才是只属于你的命运。”
“谢谢你,这真是一件令人无比开心的事,自己一直仰慕的目标,其实是不同命运的自己……”
被大贤者囚禁五百年,她已经失去了作为神明的信心了。
但有了前辈的鼓励,好像曾经的路,也不是那样的崎岖,不是吗?
派蒙和空同步托下巴,一副吃瓜的样子。
派蒙:“期待+1。”
空:“期待+2.”
大慈树王也陪着他们闹,补充了一句:“期待+。”
纳西妲: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在意识之舟的带领下,一行人见到了世界树。
那是一棵古老而神秘的参天大树,一眼看不到尽头。
它的根系粗壮而深广,扎根于整个提瓦特世界,每一根基都显得那么粗壮,充满了生命力。
岁月在它身上没有留下痕迹,它屹立不倒,记录了无数的历史和文明。
站在世界树下,亲眼所见了,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
它的树干笔直而高大,树冠如同一把巨大的保护伞,笼罩着整个世界。
清亮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光影,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故事。有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世界树的根系延伸到了大地的深处,与整个世界相连。它汲取着大地的养分,为世界带来生机和活力。它的树干上爬满了藤蔓和青苔,仿佛在展示着它与自然的融合。
在世界树下,站着大慈树王残留的意识,那是一个与纳西妲相仿的女孩。
大慈树王眼神微妙:啊……看到自己的遗言了。
女孩就是为了等待纳西妲而站在这里的。
“这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想要知道全貌的那句话…「让世界,彻底遗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