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之前的怀疑,甬城算是大同国的边境之城,为何此地的百姓如此的富足和乐。即使甬城的太守会治理,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多年就能把曾经处在战火连连的百姓带动的如此富足,除非这个太守很是了得。可我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太守的名号。想来甬城太守并非是个非凡的。那么就是这甬城之中确实有蹊跷了。
根据齐介允所言,甬城乃是赤羽王连渊的地界,是连渊封地的六个城池之一。
赤羽王连渊的连家,与大同皇室的齐家,原本是一同打下大同江山的表兄弟,齐家兄弟坐上了皇位,而连家就一直享受最高的封王待遇,直到连渊,已经是第四代的世袭赤羽王。赤羽王的称号,是连家几代人的荣耀,也是大同国最不可忽视的势力。
而如今的连渊是现今为止,拥有封地最多的王,甚至比齐介允和齐通宇任何一个兄弟的封地都要多,可以说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甬城蒋太守蒋民意乃是赤羽王连渊的心腹之人,蒋民意的妹妹是连渊的一个非常受宠的姨娘,蒋民意之所以能成为一座城池的太守,不光是他本身戍守有方,更是因为连渊的提携,所以蒋民意对连渊是死心塌地。
甬城在一年内接连失踪了不少的青壮年劳力,若非有人舍命把消息传到长乐城,恐怕谁也想不到,赤羽王封地之下竟出现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且不说赤羽王知不知晓甬城大量青壮年劳力失踪一事,就单说甬城太守蒋民意,上瞒天听,故意隐瞒甬城大量人口的失踪这么重要的事情,每年还是照着原先甚至更多的人口数量向长乐城申请减税,此举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之罪。
大量劳力失踪,苦的不光是在家等待孩子的孤寡老人,更有需要照样的妻儿,若是老人和妻子还能自力更生便罢,那没有能力照顾自己的老人,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而那些失去父亲的孩童又该如何成长,妻离子散莫过如此,好好的家庭便没了。长期以往下来,百姓只知道自己是大同的百姓,势必要对大同国失去信任,没有百姓支撑的大同国,哪里还会有国泰民安。
可甬城到底是赤羽王的封地之一,原本是长乐城不便插手多管,但已经关乎到国泰民生和江山社稷。但甬城百姓表现的并非有冤屈的样子,更是和和乐乐,这让皇帝齐景轩很是诧异。但消息不会有错,皇帝齐景轩怕此事与赤羽王生了嫌隙,引起赤羽王不满,便派人秘密来甬城调查此事,可前后来的人不少,都是无功而返,更能说明甬城存在很大的秘密。所以,云三、云四与严公子才决定亲自来一趟,一旦查出证据,便不是赤羽王知不知晓就能一手护住的了,有了足够的证据,那赤羽王就再也不好狡辩。
我听了齐介允所说这些,心思突然有些沉重。一方面是觉得百姓何苦,受到如此欺压,又不能伸冤。另一方面觉得,原来大同皇帝齐景轩和他的儿子对待黎民百姓如此上心,并非我心里所想的,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徒,可我令越国的百姓和兵士也是无辜之人啊。
我许久未回到令越城,令越城早就归属了大同国,不知如今的令越百姓过得如何了,大同皇帝是否对待令越的百姓和大同百姓一样善待呢?
可不管齐介允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百姓失踪一案,我很想出一份力。
古秋言借着我失物一事,与甬城各衙门上下打的火热,却未打听到一丝一毫的消息。可见此事的确有蹊跷。甬城百姓失踪,甬城的衙门不可能不知晓。
齐介允也去寻找过那些失踪者的亲属,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过,齐介允说道:“我几日前安排了一个暗线进了牢狱,甬城的牢狱看管甚严,不许外人探视,他出不来,我们进不去,许久也等不到他传出来的消息,恐怕此人凶多吉少了。”
我问道:“是何人?”
齐介允看着我,道:“这人你也认识,说出来还是托了你的忙才能顺利送他进去。”
我沉思一想,不可思议道:“竟然是他!“
那个杀害客商的李星!
齐通宇说道:“小姚茄,这个凶杀案其实只是为了送李星去衙门打探消息的,没成想,我们安排是死士隔壁竟然住进了个你,那时候还不知道你是身份,可人都已经安排了,不得不为之,本想把你忽悠进去,拖延些他们破案的时间,案情一日不破,衙门里自然不会放我们离开,我们便顺利的留在客栈打听衙门里的消息,不被人怀疑,没成想阴差阳错的被你把我们事先安排好的人送了牢狱。我们也曾怀疑你是否对我们身份知情,为了保险起见,所以三番四次的试探于你。不过,若非如此,也不会与小姚茄你相识。嘿嘿。“
李星竟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人。那么,被我看到身影,甚至是怂恿店小二指认我,恐怕都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那客商?“毕竟是一条人命,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该害了一条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齐介允回答我道:“那客商是我的人,只是一名死士,无亲无故,甘愿赴死。”
可惜了,大好的一条人命,想到那些为我护我而死的将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说到底,都是逃不脱的命运。
第二日,我与古秋言继续义诊,试图与百姓多套近乎来打探消息。可一上午下来,还是无果。看来百姓在蒋太守的高压治理下,并不敢对外人太过信任。
我看了一上午诊,早饿的前胸贴后背,齐通宇送午饭过来,我端着饭碗,想着两日的看诊,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在想什么?快点吃,汤都要冷了。你咳嗽未好,得吃点热的。”齐通宇看我还在发呆,继续道:
“别想了,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来来,别把自个身体累坏了,否则再多银钱也换不来一个好身体。”
古秋言也见我发呆,学着齐通宇夹了个鸡腿给我,“你宇哥哥说的对,你能帮得上忙最好,你还是个小女孩,一切还有我们呢。”
“多少银钱也换不来一个好身体。”我接收到齐通宇说的这句话,总觉得心里有件事情和这句话有关系。
“宇哥哥,你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不屑于来看义诊,偏偏又会来看义诊呢?”
“姚茄,你这话说的宇哥哥有些听不明白,你要不再说一遍。”我自己也把想不通,更是把齐通宇也绕晕了。
倒是古秋言反应快,“姚茄的意思,是不是说,百姓不屑于我们的义诊,又为了省钱来看义诊?”
“的确如此。”我说道。
“这看病是要付银钱的,我们义诊是替他们省下银钱,是件好事,他们为何不屑?”
齐通宇打底不会明白,但我突然想通了,“可能因为他们不缺钱,但又想贪个便宜。”
“不缺钱?笑话!百姓会不缺钱,就连我都不敢说自己不缺……..”钱字,齐通宇没说出口,便眼神惊慌的看向古秋言,我见那古秋言慎重的点点头。齐通宇便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
我看着二人互动,是一脸的莫名。
这俩人又是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