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林公公找来一个紫檀匣子,自己在房中把允王令牌放进紫檀匣子里,并且做了记号。把它交给林公公,让林公公亲自送给齐介允。
“这件礼物甚是贵重,你要亲手交到允王手中,在交到允王手中之前,谁都不可以打开来看,否则可能性命不保。”
林公公以为我在匣子里是放了从令越带来的贵重物品,也怕出现闪失,领了命便马上赶往允王府送礼,要把这烫手的山芋送出去。
我怕齐介允见到这块令牌会找过来,便吩咐下去,不管是谁来见,一律都不见,就说本宫一路辛苦,想在府中休息几日再见客。
一是,我为了躲避齐介允再次归还令牌,告诉他,我就是不想要这块令牌,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二是,我可以不用去理会那些乘机来打探的闲杂人等,真的想拜访我的人,自然会等到我休息几日后再来拜访,其他没有必要的人不见也罢。
林公公送了礼,按照我的吩咐,把匣子交到齐介允手中,不敢做任何停留马上便赶回府中。既然还回去了,便不用去多想齐介允此刻是什么想法,反正与我是无关的。
我吩咐了下人,一连三日都无人敢再来打扰我,这几日我便跟着林公公学习大同的规矩,也好让齐景轩对我放心。期间,齐介允确实亲自来过,虽然门房没有挡住他,但我却没有见他。不管他用什么理由,我都拒绝见他。听林公公后来描述,“允王殿下似乎是气急败坏的离开的。”
“哦?允王可真是没眼力见,不知道我很累吗,非要这个时候来见我。人家不见自有不见的原因,他可真是位高脾气大。”
“公主您可能对允王有所误会,允王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能让允王生气的,您可是第一位。”
“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听说允王恼她,不肯进宫向她请安。”
林公公讪笑:“公主您和皇后娘娘都是不一般的人物。”
他这话外话我可是听出来了。这林公公看来也是齐景轩的心腹了。
“恩妃的事情如何了?”林公公当日也在场,知道那些御医们隐瞒母亲病情的事情。我被齐景轩当做外人一般赶出宫,不知道齐景轩是如何处置那些御医们的。但是林公公自幼在宫中长大,定然是在宫里有不少的路子,更何况他还是齐景轩的人,母亲的事情,他即使在宫外定也是能得到消息的。
林公公对我并无隐瞒道:“奴才听宫里的朋友说,恩妃娘娘倒是无碍,那些御医每日都会去替恩妃娘娘看诊,说是不出一年半载便能把恩妃娘娘身体里的毒素都排出来。”
“排出来也不过是能多活几年,恩妃娘娘的身体恐怕以后要多调养才能长寿。”我道。
林公公知道我最想听到什么消息,“那些御医倒是真可恶,不过最可恶的不是他们。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做下此事。后宫中嫔妃众多,原本死个一两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圣上重视恩妃娘娘,这才让这件事暴露了,他们暴露了,他们背后的主使自然也就暴露了。”
“是谁?”我想知道是不是我猜中的那个人。若真是他,那我未来在长乐城的日子就不会无聊了。
“这。圣上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件事情谁都不许传出去,否则就是掉脑袋的事儿。”若真是掉脑袋的事儿,林公公也未必敢告诉我。他无非就是想要我知道,他对我的忠心,以及齐景轩希望我不要把事情闹大。林公公告诉我这件事,也肯定是齐景轩授意的。
“你那个朋友倒是个人物,不过你且放心说。既然陛下都不追究,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公主您可不是外人。那奴才就说了,这后背之人曾与公主也相识。他就是古家的嫡子,曾隐姓埋名在令越后宫当过御医,如今回到大同担任御医院院首的古云亭,其子还曾与公主您定过婚约。”
果真是他。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这回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报复古秋言对我的悔婚之耻了。
“他古云亭为何要置恩妃于死地,你那位朋友可有说过?”
“古云亭在圣上质问下曾言,恩妃娘娘曾是令越的皇后,古云亭觉得恩妃娘娘投身令越只是为了复国报仇才留在圣上身边,古云亭想替圣上分忧,又怕伤了圣上的心,故而才下了慢性的毒,让恩妃娘娘悄悄的去了,说是如此圣上才不会过分伤心,又做了件为国为民的好事儿。”
“他倒是找了个好借口。他古云亭不也曾在令越后宫当差,为何他不为国捐躯呢?”
“公主说的是呢。可古云亭背后还有个古家,即使圣上不信他的话,可也得看在古家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陛下是忌惮古家,所以对着古云亭没有处置是吗?”
“这倒也不是没处置,只是没有宣扬罢了。古云亭如今抱病在家,说是有疾无法再担任御医院院首一职。他的儿子古秋言在允王麾下,是允王的得力臂膀,古家又是老世家,他倒也不在乎这个御医的名号。只是陛下对他的言辞有些重,他面子上抹不开,又被陛下罚了十万两的银钱去救济良州的百姓,他恐怕正心痛着。”
我母亲差点丢了命,他古云亭却只是革职罚了银钱,真是不公平。不过齐景轩倒也是能忍的,一个御医,就能把他耍了,他竟能忍受古云亭和他的古家还活着,气度之大,令我佩服。
让我不得不想到,齐景轩可能是看中了他们古家的家大业大,想徐徐图之。
这样最好,我倒是能帮他一帮,若是他想坑古家,我可是个好帮手。
就不知道齐景轩是否真的有这个打算。在我看来,古家存在的太久了,和许多世家一样,存在的久了,便觉得自己有恃无恐,甚至不把纲常放在眼里。齐家在大同也才第四任,当年齐家打天下也有这些世家的影子,在他们眼中,甚至觉得那个位子有他们的一份力,对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便带有多多少少的轻慢。
若是齐景轩也是这种感觉,起止是古家,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许多世家都要改姓了。我可不认为齐景轩的为人会真的大度到有人在他的头上放肆,就要看是哪个世家先踩了齐景轩的尾巴。若是齐景轩不肯这么早动手,我可以先把这根导火线点燃了,届时长乐城一乱,我带着父亲回到令越,等齐景轩平了各大世家,就没有心力来对付我和父亲了。
当务之急,我得先见一见父亲。只是我还不能操之过急,免得被有心人拿住把柄。无论做什么,都得先考虑到自保的后路,才能有更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