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百花谷,我越是紧张。不知是不是很久没回来的缘故,心里这种紧张的情绪,应该是太过激动了。
刚进入百花谷境地,我们便察觉到不对劲。
齐介允问我道:“你离开后,这谷中可还有其他人在此居住?”
我摇摇头道:“原本就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常住在此,师兄也是偶尔来住上一段时间。除了我们,再无别的人了。我离开也快一年了,不知道师兄是不是安排了人手在这里照看。”
“也许是他的人。”
四周的多了不少花草,被整理的很是整洁,一看就是平日里有人照看的。
路上的苔藓也被清理干净,看样子是有专门的花匠在这里看守。
马车进了百花谷,更是应了我们的想法,果然师兄派了人守护在这里。
换了装的兵士假装守卫拦下我们,齐介允突然亮出一本路引,兵士看过后竟直接放了行。
“你给他们看的什么?”我好奇道。
齐介允笑着把路引递到我手里,我一看竟是师兄曾经给我准备的大燕国身份的路引,上面还有我的假名字:姚茄。
我睨了齐介允一眼,“你何时带了这个?”
齐介允摸了摸我的发,哄我道:“临时想到的,就让婉娘带上了。就怕万一用得到。”
我把路引扔进齐介允的怀中,这货拿了我的东西,竟没有提起与我说。齐介允笑着赶紧接住收了起来。
我不满道:“婉娘到底还是你的人,允王府上下也都是听你的,我连个自己的心腹之人,能信任的人都没有。齐介允,你这般心思,你若是算计我,我真的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他笑着搂我进了怀里,“我这还不是被逼的,你若是不那么懒散,至于我事事替你操心吗?你反正现在有了身孕也无事,不如多想想以后如何管家。你自己若是不肯上心,就不能怪别人太精明。再说了,我怎么会算计你,这算计来算计去,还不是自家的。”
我咬牙切齿的瞪了齐介允,说实话,他说的确实对。我嫁给他后确实变得懒散了些,什么也不大管,自己的事情也不上心,这样下去,只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看来我想过些散漫惬意的日子还是不太可行,还是得勤快些,既不能让齐介允觉得我是个可怕的蛀虫,又不能给别人算计我的机会。
我还是得能折腾才行,万一这副懒散的性子被齐介允看厌了,到时候多少海誓山盟都是无用的。更何况,我把允王府把持住,将来就算齐介允看中了谁,谁又想进了门,也还是得看我的脸色行事。我说行,那才是行。
我下定主意,以后多管理府中,对府外也是有些自己的人脉。府里硬气了,府外也有依仗,齐介允在以后如果看腻了我,也不会轻易的离弃了我去。
对于这段感情,我还是有些怕失去。我太爱齐介允了,宁愿一死,也不想与他分开。
马车直接来到师傅的坟前,遍地的桔梗花,朵朵的蓝紫色,好像在诉说它们的伤心。
这片土地,原本是我的乐土,是我自出生起,活的最开心惬意的地方,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任何的担忧和思虑,只有被宠爱,只有幸福和开心,如今爱我的师傅却去世了。
曾经与我相爱的师兄就站在师傅的坟墓前,师傅的坟墓已经被师兄重新做了修缮。
齐介允扶着我下了马车,齐介允见到师兄却没有任何的意外。
我心里起疑,却还是走到师兄的面前,“师兄。”
他回过头来,直接看向我的小腹。看来连尘漪已经告诉他,我怀有身孕的事情了。
他盯着看了半晌才抬起眼看我,“你憔悴了不少,可是最近有孕辛苦了?”
我怀了孩子后倒是没有任何的症状,只是来百花谷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夜里也睡得不安稳。
我道:“大概是近乡心切,这几日总是梦到师傅,没有休息好。”
“我呢?可有梦到我呢?”他问。
即便我心里坦荡,可如今齐介允就在这里,他这么直接的问我,我面上不免还是有些尴尬,就怕齐介允吃醋生气。
好在齐介允未有任何言语,我道:“你在长乐城受伤的时候,我常常夜里梦到你要杀了我,让我与你陪葬。如今倒是不曾梦到过了。”
师兄笑道:“真巧。师妹还是这般如此知我的心。”
师兄的意思有两种,若是之前,我还会细细的去想,他到底是何种意思,可如今我既没有心力去想,更不愿去想,他如何想法,对我而言已经无关重要了。
他看向齐介允,齐介允只是面色微怒,但并未与他计较。我心知这次恐怕是齐介允故意带我前来见师兄的,齐介允的心思,我现在竟没有第一时间的察觉出来,是我最近被他的甜蜜包围忘记了思考,还是因为有孕变得迟钝了?
我越过师兄,齐介允从婉娘手里拿过香烛,替我放在师傅的坟前,点上了香和蜡烛。婉娘也摆好了带来的点心水果。虽然师傅的墓前被师兄打理的很干净,齐介允还是拿了巴掌大的小扫帚,把师傅的墓前清扫了一番。
齐介允在师傅墓前满上三杯水酒,这是从长乐城带来的,原本是为齐景轩准备的,临来百花谷之前,齐介允去问齐景轩讨要来的。
我被齐介允扶着跪下师傅坟前,叩了三个响头,并跟师傅说了这大半年我的经历,并且告诉师傅,我嫁给了齐介允,已经怀上了齐介允的孩子,希望师傅安息,也能保佑我和我腹中的孩子。
我起身后,齐介允依样跪在师傅坟前,表明了自己是我的夫婿,告诉师傅他会真心待我,他感谢师傅对我五年多的照料之情。
齐介允起身,问师兄:“你可要再拜一拜?”
师兄笑道:“你们是夫妻一起,我再拜算是什么了?难不成你愿意把瑶伽还给我了,让我师傅做个见证?”
齐介允今日对师兄特别好脾气,也不与他置气,只等待香烛皆燃尽了,替师傅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