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若是孩子一出生便没有了母亲,该有多可怜。”
“难道不是因为她怀的是欧阳连宸的孩子?”
“既然你这么聪明,又何必点破我呢?”
我自从有了自己的孩子后,确实不忍瞧见任何有关孩子受到伤害的事情,哪怕是别人的孩子,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这件事毕竟牵扯到国与国之间,更何况若非是连尘漪,父皇也不会薨逝,她该死!欧阳连宸既然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他自是会按照大燕国的规矩来办,既是他的事,我们就不要去干涉了。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心劳力的,做做小孩子的衣裳已经很伤神,就别再想这些了,我给你看,也不过是想让你知道她有多恨你,让你知道事情的始末,免得将来她的孩子出生后你又无故的对那孩子起的泛滥同情心害了你。她纵容上官芷怡害父皇,是为了报复我们,是我欠了她的,可父皇已经用命替我还了她,以后我便与她两清了。”
连尘漪是有罪,可齐景轩没有死,那么连尘漪就罪不至死。
我很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齐通宇。
齐通宇已经起身离开,马上就要走远,我下意识的马上拉住齐通宇的袖子。
齐通宇顿步,不明所以的回头看我,瞧了瞧我拉住他衣袖的手,忽而笑道:“怎么了瑶伽?难道是想通了我之前所说了,所以你想改变主意答应我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冲动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可我心里显然是很想告诉他:齐景轩还活着的事。
他已经被我拉住,若是我没有理由能说服他,显然是不能打发他的。
既然已经这样,不如就告诉他。
“瑶伽——”他又往回走两步,笑着要去拉我的手。
我马上抬手拍开他的手,认真的对他道:“齐通宇,你发誓——”
齐通宇竟突然笑的很灿烂,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里待着莫名的欢喜。他两指并拢高高举起,笑道:“好!我发誓!”
“你要发誓,我接下来所说的话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
齐通宇先是一愣,似是做了一番快速的思考,很快又坏笑道:“好,不告诉任何人,连齐介允也不告诉。但是瑶伽,你确定要这么做?不过你既有了这个打算,我也乐意奉陪的,哪怕是以后被人发现被人唾骂我也不会后悔。”
我总觉得他这话有点不太对劲,他平日里都称呼齐介允为三哥,今日却直接喊了齐介允的名讳。再说了,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那么被唾骂的肯定是齐景轩,我们只能算作是同谋了。
我没时间多想,对齐通宇道:“被骂倒是不至于,只是心里到死都藏着一个秘密,恐怕会很难受。你愿意听吗?”
齐通宇小声的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是——咳——我还是不问了,你说吧,我——我准备好了。你说吧,我愿意听,愿意按照你说的做,以后也都听你的。”
我笑道:“你不用这副惶恐的样子,只要你别告诉别人,哪怕是皇后,哪怕是你的母妃逼问你,你也不要说出来。”
“这是自然,这种事情怎么能承认呢,我心里有谱。”他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想听我说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他也学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看他竟比我还紧张,不免笑道:“放松点,不过就是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已。”
“嗯。不紧张,一个天大的秘密而已。”
“父皇还活着。”
“父皇还活着——嗯?父皇还活着?”
齐通宇瞪大了眼睛低头瞧着我,似是不信。藏在心口的秘密终于一吐为快,好舒爽的感觉,终于能说出口了,终于能有人被我吓了一跳,终于看到他极其吃惊的模样,我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笑,再次肯定的告诉他:“是啊,父皇还活着,他中了毒,但是没有死。”
齐通宇的惊讶只是一瞬而过,完全没有我想象的暴跳,或者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压抑。他上前握住我的双肩,质问我道:“你要跟我说的秘密就是这个?”
我点点头,不明所以,难道这个不算是秘密吗?难道这个秘密还不够震撼吗?“对啊,就是这个秘密,父皇还活着的秘密,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
齐通宇仔细盯着我的眼睛,见我确实没有哄骗他,他才缓缓的松开我的双肩,自嘲道:“我真傻,以为就算不是梦想成真,也能以解忧思,原来连南柯一梦也算不上,我竟傻到想为你背负千古骂名。”
我更加不懂他了,“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听说父皇没死,太过惊讶了?”
他似笑又似哭,我更加茫然了。试图想劝他,可却无从劝起,我只当是他自觉被齐景轩欺骗,以为齐景轩心里没他这个儿子,所以他才如此恼怒。有了这个认知,我便劝他道:“父皇也是临时起意,中了毒才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假死离开,我救活了他,可却没能和齐介允留住他,而且我们也留不住他。他没能及时告诉你,也是因为你当时不在他身边,若是你在,他定然也会让你只晓得。”
“好。好。好。达瑶伽!”
他边哭边说了三个好字,我以为他是气恼我和齐介允没有在乾州第一时间就告诉他真相,我以为他这般喊我,是在恼我对他的隐瞒,毕竟他对我是从来没有欺瞒过的。我自知是有些对不住他,便抱歉道:“通宇,对不起,我——”
“够了!”
他恼火道,一手指着我,他眼中泛泪,双目微红。
再缓缓开口对我道:“达瑶伽,下辈子若是再遇到你,不是同生便是同死!”
他大步流星而去,我惊在当场,有些缓不过来,叹道自从有了身孕后这脑子也不大好使了,竟不知哪里惹得他如此。
婉娘领好了罚,一瘸一拐的被素梅扶进来,素菊见我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马上上前扶我坐下。
“他是怎么了?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我一边借着素菊的手臂坐下来,一边自言自语道。
我只是瞒了他不过两个月而已,他竟这般生气,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