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有劳你送他们回来,我担忧了他们几个时辰,原本是让素菊去请许院首前来替我看诊的,没想到素菊竟一去不回,我不放心又让婉娘前去请,没成想,竟是这个结果。皇后娘娘不肯给我许院首一用也就算了,怎么平白无故的杀了我的人,还构陷她,难道一朝皇后竟可以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
那侍卫首领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只得转移话题道:“许院首也已经死了,听皇后殿中的宫人道是,是您身边的素菊姑姑杀了许院首,至于原因——”
“说,有什么需要支支吾吾好隐瞒的!皇宫就这点大,难道今日瞒着了,明日就不会知道了!”
侍卫首领忙道:“下官不敢欺瞒,只是怕惹得您生气,您如今身怀六甲,若是有个万一,下官自是难咎其责。下官也是听皇后殿中的宫人所言,说是您在晚膳前闯过了皇后寝殿一次,可是被皇后娘娘给赶出来了,说您是心中恼怒,所以才又派了身边伺候的姑姑再去闹了一场,没想到那位姑姑直接失手杀了在为皇后看诊的许御医——”
我压抑住心里的怒气,道:“你觉得皇后殿中的宫人说的可信吗?且不说本宫敢不敢派一个婢女前去皇后的寝殿去闹,皇后连本宫都不见,她会肯让本宫的婢女进她的寝殿?这样自相矛盾的说法,谁信!更何况本宫的婢女无缘无故的又怎么会杀了许院首!许院首是如何死的,你可查清楚了?”
“回禀允王妃殿下,下官大致的检查了一下许院首的尸身,他只有胸口一处伤,大约是被人用细物刺穿心脏而亡的,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支银制菊花簪。如今许院首和素菊姑姑的尸身已经送去了御医院,等御医院里的当值御医再行检验。下官这里怕您着急,所以先带了婉娘大姑姑来回禀。”
银制菊花簪,应该是素菊的。她们四人刚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因规矩只能使用银簪,所以我让林公公为她们分别打造了银制的梅花簪、兰花簪、菊花簪和竹叶簪。没想到,我对她们的一番心意,竟成了素菊被诬陷的证据。
素菊的死令我心痛,就如同当初玉兰为我而亡一样,我觉得是我亏欠了她们,是我间接的害了她们。当务之急不是先难过,而是要为她讨个公道,也要把事情的缘由弄个清楚,否则,我以后如何能安稳,素菊如何能瞑目,怎能让皇后轻易的逃脱了去!
我问道:“宇王可已经知道此事了?”
侍卫统领回道:“下官不敢隐瞒宇王殿下,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果然,这个侍卫统领有想依附允王府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他想报之以李,我得投之以桃才能拉拢他为自己所用,如今我在宫中,若没自己的人手,以后恐怕是更难应对宫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管他是真心效忠还是假意逢迎,先拉拢了他再说,至于他的底细可以慢慢的调查,且不能放过了这次大好的机会,说不定能得一,以后还能得二得三。
他回道:“属下姓周名涵风,是长乐城人士,比允王妃殿下回道长乐城早了三个月到轩辕殿当值,在此之前,属下跟随亦王守过两年的城门。”
“周涵风”,他这么快就改口自称属下,看来想归顺我之意很是明显了。“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守着轩辕殿,如今轩辕殿还需要你。”
我虽然没有明确的许诺他,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承诺了。
他也没有多大的欢喜,只是毕恭毕敬的让人把婉娘和四个侍卫给放了,并且对我道:“还不知宇王殿下如何处置,但属下想,这件事定然是个误会,婉娘大姑姑也是心急了,皇后娘娘也没说要治婉娘大姑姑的罪,想来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跟婉娘大姑姑计较的。”
我冷笑道:“她不计较,不代表我不会计较,毕竟死的人是我的人。无缘无故的就杀了我的人,你只管回去禀报宇王,把我的原话说给他听,就说让他酒醒了好好调查此事,就算是皇后娘娘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周涵风大约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跟自己的婆婆计较。在别人看来我与齐介允算得上是举案齐眉恩爱无比的,可我爱齐介允,齐介允也爱我,跟我婆婆杀了我的人,诬陷我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齐介允爱我,可他母亲不爱我,不仅是不爱我,还要想方设法的为难我,杀了我的人。这口气,我如何能忍得下,就算是齐介允如今在这里,我也定然不会轻易的就原谅皇后梁月。
婉娘被松了绑,周涵风领着他的人先回去了轩辕殿,我也没什么好给他当信物的,只把齐介允给我把玩的一块莲藕形状的扇坠子给了他,他收下,面上依旧不显喜色,可见他小心翼翼的收在怀中,我就知道此人可用。
我让四个侍卫先去休息,扶着婉娘进了殿,刚进殿内,婉娘便伏在我手臂上痛哭,素梅也是忍不住眼泪流下来。我知道她们与素菊相处的时间久了有了感情,再说婉娘这是第二次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肯定不仅是为了素菊惋惜,更是替我委屈。我心里也不好受,只得先安慰她们。
齐通宇还真是一大早就跑来了,他虽然衣冠楚楚,可明显今日的衣服没有换过,脸上还有昨日饮酒后的痕迹,显然是没有洗漱就跑过来了。看来周涵风已经把话带给他了,若非这里是皇宫,有许多的眼睛看着,他恐怕是半夜酒醒了就会爬过来。
“这件事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气恼着,一夜未好睡,眼圈都是黑的。果然有了身孕不能多思虑。
他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瞧出他也藏着怒气,“她可是一国皇后,三哥的亲母,若她只是一国皇后也就罢了,我,我总不能趁着三哥不在——瑶伽,你这次可是让我为难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若是为难,就不要插手此事了,反正你只是代理朝政,并非要管理后宫。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办,皇后那里,我亲自去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