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成王,自然是要与他清算的。
只是眼前,还是要先解决皇后的事情,皇后中毒一事的始末,还是得先弄清楚,知道是谁害了她才行。我们原先猜测是前御医院的院首古云亭所为,可昨日皇后还是一副精神萎靡的状态,见过了成王后,便是今日这般精神抖擞,不得不让人怀疑,成王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毕竟成王可是有谋害亲兄弟的前科,说是他要害皇后,我们是一点也不会怀疑。
即便是皇后知道要害自己的是成王,还是一力的维护他,包庇他,只是因为米囊花这种药不易得来,皇后若想还服用米囊花,必须要有人替她弄到这些药才是,那么成王肯定是依仗皇后不能大张旗鼓,更不敢轻易的去寻这种毒药,所以才借机掌控皇后,不仅让皇后中毒,还让皇后为他摆布。齐介允被成王构陷,皇后亦没有出面力争,有可能是那时候皇后就已经受到了齐成冉的掌控而不能自已。
齐通宇挥手喝令殿内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因为皇后的命令无人敢离开。齐通宇道:“母后难道想有些秘密被外人知道吗?”
皇后一边竭力辩解道:“本宫能有什么秘密?”一边心虚的把殿内伺候的人都赶出殿外。
齐通宇对着皇后双膝跪下,“母后请恕儿臣不孝之罪,母后因奸人中了毒,三哥外出边城,儿臣在朝中竟一无所知,让母后受累,是儿臣的过错!”
说罢,他直直的向着皇后叩了三个重重的响头,脑袋砸在异国进贡的地毯上,发出“咚咚咚”的震尔惊心的声响。
他这是来真的了,并非是虚情假意。我瞬间对齐通宇起了佩服。
能纨绔,能正经,能圆滑,能真情,此人才是时间活的最成功之人。
皇后被齐通宇打动,噙着泪,有些呜咽,但她是皇后,一国之母,让她亲口说出来有关她的不堪的事根本不可能。
齐通宇向来最懂人心,他并未逼问皇后,而是抬起头脸,依旧跪在皇后面前道:“母后且好生荣养,不管母后中了世上多难解之毒,儿臣定然也会为母后寻来医术高超之人,一定能救治母后。”
皇后哭泣道:“这毒怕是解不得了!”
齐通宇再次抬头问道:“母后何出此言?可是那许院首解不了母后所中之毒,所以才寻的借口?”
半真半假的话,能轻易的套出在后宫侵染多年的皇后的真心话吗?
皇后擦拭了泪,见我还侍立在殿内,大约是觉得刚刚失了仪态,怕我嘲笑于她,遂又端起了姿态,不愿再与齐通宇多言。
我马上反应过来,此时也不宜再告退,只得上前对皇后道:“您不必再顾虑,您是齐介允的母亲,我回来前受到齐介允所托要照顾您,自然会替您想办法,救治您。只是您得告知我们真相,我们才好对症下药才是。”
皇后还是顾虑,不肯讲出实情。齐通宇跪在地上陪着皇后哭泣,我心里着急,这样下去,还如何问得出来实情。皇后既然不肯开口说出来,无非是顾忌到颜面的事情。
我上前扶着齐通宇的肩膀也跪了下来,皇后见我挺着孕肚吃力一跪,立马止住了哭泣。我忙道:“虽一直未喊您母后,可您是齐介允的母后,无论你我关系如何,作为您的儿媳,我须得尽孝,作为一个医者,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救治的病患,我没您想象的那般恶毒,不会见死不救,更不会轻易的去嘲笑讥讽别人,这是我令越达氏的教养,也是我达瑶伽约束自己的德行准则。您若是信得过我,和信得过宇王一般,那就把真相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替您维护您的颜面,救助您的性命,摆脱别人拿药物对您的控制。”
皇后喃喃道:“我真的可以信任你?”
她既不会轻易的信齐通宇,那就更不会轻易的相信我了。可我言至于此,她若是不信,我也是对她无可奈何。可我已经为此失去了一个婢女,让我信任的婢女,总得有人得付出点什么才能告慰素菊和同样无辜枉死的许院首才是。
孩子在腹中踹了我一脚,大约是这个跪着的姿势影响到他在我腹中休息了。我轻声的唉吆了一声,以为只有跪在身边的齐通宇能听得到。只听皇后在上面冷冷的道:“你不必拿孩子来逼我,即便你怀的是本宫的孙子,本宫也未必会对你心软。”
然而,我并没有这么想啊。
倒是齐通宇扶着我,要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你大着肚子,还是起身坐着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三哥回来定然不会轻易罢了的。我已经和大臣商议,先让三哥扶着父皇的棺椁回来再说。”
我最近贪嘴,身子确实有些重,受不了这一跪,也只好借着齐通宇的胳膊起了身,直接寻了个圈椅坐下来。
皇后突然道:“本宫这一生,最幸福最荣耀的生活都是在年幼时——”
我与齐通宇对望,心想还是提到齐介允比较管用吧,在皇后的心里最在意的原来除了她自己,还有齐介允的地方。
齐通宇继续跪在皇后面前听她道来,“那个时候我与圣上是自幼一块儿长大的,我和他同岁,从一岁多相识起,就经常一起同吃同住,以至于长辈们都默认了我们的亲事,虽然我们没有订下婚约,但在所有人看来,我将来肯定会嫁给他,而他将来一定会来迎娶我。”
我仔细聆听着,心想,这大概就是悲伤爱情的开端,若是没有当初长辈们的默认,也许他们也不会渐渐的疏离了。越是觉得关系密切彼此熟悉的两个人,到最后越是有可能变成至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因为只是觉得了解彼此,可在不停的成长中,总会有一些突然而来的恍悟,当然,真心相爱的两个人除外。
就如同皇后娘娘成年后突然的恍悟,“那时,无人敢上门求娶我,都把我默认成他的未婚妻,连我的家里人都在盼着他上门对我求娶。我当时心里想着,从小便是相识的,就算是嫁给他也是不错,于是我等了他一年又一年,我及笄,他束发,待我过完碧玉年华,他虽是经常上门,可从未提起过求娶一事。可我那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下定时间,我也只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