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还是没有成功,齐成冉对皇宫了如指掌,已经强攻了两个多时辰,不消多时,第一道宫门很快就会被他攻下来。
齐通宇早已和没来得及出宫的大臣商议,这次是我们轻举妄动了,既未做好万全之策,又轻视了齐成冉的篡位之心。他连亲兄弟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人人想得到的至高无上的那个位子呢。眼看就要成功,他如何肯会放弃。
齐成冉对皇宫太过了解,就怕他在所有的出口外面都安排了人手,只等我们出逃,来个自投罗网。
后宫早已知晓成王之举,有胆大的妃嫔和内监宫女已经开始想着如何出逃,这个时候若是任由他们妄为,我害怕令越的历史在大同的后宫再次上演。悲剧有过一次,那时我尚小,且对自己也无力保护,如今,无论是为了谁,我都要一试,免于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我拿出皇后玉玺,命令后宫众人没有旨意不得擅自出逃,若是有人为了自己活命而打开皇宫的宫门,那么成王军很快就会攻进来,届时谁也逃不掉,如今需要齐心协力,而不是自乱了阵脚。我让周涵风带着从齐通宇那里调来的人手,把持在后宫各出口处,凡事有敢乱动乱为的,直接当场斩杀。
等先稳住了后宫,无人敢再乱动,无嫔妃敢仗着外头的依仗跑到我面前哭闹后,我才定了心来到皇后住处。她这里,我早先派了人通报,告知前因后果,请她安心等在自己的寝殿里。皇后见我前来,一身疲惫的站起来,问道:“可是拿住了?”
“尚未!若是我们没有援军前来,恐怕很快就会被他攻陷了皇宫,这里很快就会不安全了。”
她今日里虽然服用了我给她配制的汤药,可只是能缓解她身上的毒性,并不能解救她毒发时的难以忍受的折磨。面色憔悴的她,比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让人可佩,她能忍到此时,已经是在尽了力。我此时再见她,竟忘记了往日她对我的种种恶言恶语,也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嫌隙,只想着如何能救她,如何能彻底的帮她解开毒发时的痛苦。
我扶着她坐下,她喃喃的低哭道:“这是怎么了,圣上一不再,所有人都反了吗?如今怎么连一个来救驾的人都没有。”
那个罪魁祸首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若非是他要试探他的儿子,要试探他的臣子和那些高门大族的忠心,又如何会出现此时这种情况。忠心这种东西,哪里能轻易试探的呢。若是诸人知道齐景轩未真死,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咒骂他了。留下诏书给我又如何,成王把控长乐城的时候,我不能拿出来。如今更是无法呈现给众人知晓,只能等齐介允扶齐景轩的棺椁回来长乐城,才能昭示天下。齐介允有大军在手,可皇后若是被齐成冉拿住的话,以齐介允的孝心,肯定会以自己来换取皇后的性命,届时,诏书和大军都有也是无济于事,胜利者是可以改变史书的,又有谁会怀疑史书上的真假呢。
现如今皇宫里的侍卫根本不能跟御铃军和成王亲军的兵力相提并论,不能自救,除了外援,我们是根本无法度过这个难关。眼看着第一道宫门就要被打开了,我也是着急,看着面前的皇后,我心想,如论如何都得先护住她,不能让她被齐成冉抓到,否则齐介允定然会受制于齐成冉。
至于我自己,我气恼自己对齐成冉的轻视,早该知道他是为了皇位不惜一切,甚至六亲不认的,我就该想尽办法把允王亲兵和宇王亲兵也拉进城,以防万一才是。外面去求救的人,至今没有消息,看样子是能成功的机会不大。
当我不想认命,只要度过这一劫,未来的大同就是我与齐介允的,所谓的亡国便会成为历史。我不想认输,可我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却不想拿孩子的性命做赌注。若是以前,我尚且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把,可如今,我得为他负责。
齐成冉带兵攻入皇宫,不知哪个城门上把手的兵力会相对少一些。我对皇后道:“万一齐成冉攻进了皇宫,我会派人先护送你找个机会离开,你往南城门外,三百米处有宇王和允王的亲兵,他们会护你安全的去找齐介允。”
“那你呢?”
我摸着腹部,有些不舍道:“我不能离开,成功了,我便是这座皇宫的新主人,若是失败了,齐介允总得有个好理由领兵回来剿灭叛逆。”
皇后竟捂脸痛哭,她呜咽道:“都是本宫的错,当初不该轻易被齐成冉那混蛋所胁迫——”
“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用。脸面什么的,现在都不重要了,先活下去,才有翻身重来的机会。你要记得,你是大同的皇后,未来新帝的太后,是齐介允的母亲,你不能让自己落在齐成冉的手中,否者皇位不保不说,更会连累齐介允丢了他自个的性命。”
“本宫知道!”皇后稳住了心神,下定主意道:“本宫绝不会让那逆子得逞的。不过——”她突然看向我的神色有些不对,问道:“你告诉本宫实情,圣上到底有没有留下遗诏?”
我此时也不再瞒她,“有,不过不是遗诏,是在亲征之前就藏在大金镯里赏赐给我的,里面有旨,将来皇位交给齐介允继任。”
皇后笑道:“果真如此,我就说过,如果连我的允儿都没有资格继承皇位,那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呢。到头来,皇位肯定是我允儿的。”
“对,一定会是他的。现在需要我们替他守护住。”
“你早该告诉本宫!你不该隐瞒本宫这么久,否者允儿已经回来继位了!又如何会出现这种情形!”她对我吼道。
即便是我早拿出来,齐介允也无法回来,毕竟棺椁里并没有齐景轩的遗体,回到长乐城,必然是要打开棺椁,查验过齐景轩的遗体才能再行入殓和安葬的,到时候发现不是齐景轩,那齐介允该如何?
所以他不能在尸身腐烂之前回来,我也只能隐瞒这份会宣他回来继位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