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贵为一朝国母,如何可以!”
我并非同情皇后的无知,也非是同情皇后作恶反被其害的下场,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童妃也不该落井下石。
“她也深受其害,若非被人设计,谁又愿如此呢。”
童妃不再言语,捏着手中的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在齐成冉这里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想送皇后离开,就算齐成冉答应,可我如何能平安的护送她离开呢?万一齐成冉事后从中作梗该如何是好。角门一旦开了,齐成冉也会破门而入,那时又该如何?还在前朝议事的齐通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不知他想到好的方法没有。也许是没有,否则他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她对我来说无用,还不如留下你更好。我母妃去世的真相,大可在我把宫门打开之后再询问,你若是真的想护送皇后平安的去找齐介允,我倒是可以成全你这份孝心,只是你得另外答应我一件事。”
我没想到齐成冉这么快就松了口,童妃急忙问道:“何事?”
齐成冉道:“只要瑶伽妹妹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可以放童母妃和母后平安的离开如何?”
童妃自然是欣喜,看向我的眼神带有期待。但是齐成冉的条件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她分明根本不顾我和腹中孩子的性命,同样的母子,为何齐通宇和童妃的差距这般大,看来,齐景轩的儿子们,除了齐成冉是随了母亲的,他其余的儿子都是随他一般有情有义。
我还未答应,背后传来呼叫声,是皇后,我马上回身,让周涵风拖延齐成冉,我先回到冷宫去见皇后。
皇后身边的嬷嬷疾走出来,见到我后慌张道:“允王妃殿下,皇后不大对劲,您想想办法救她一救。”
皇后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面部狰狞着,双手勒住自己的脖颈,即便是她不被毒发致死,也会被自己所害。
我命素梅上前和嬷嬷一同拉住皇后的手,并且扶起她,把她送回到榻上。
皇后见我来,喊道:“达瑶伽,我求求你,再给我找些解药,救救我。”
她所说的解药,无非是米囊花,只要服用就能立马让她浑身的难受缓解,从一副狰狞的模样恢复到往日的精神抖擞,可她用的越多,身上的毒素就更多,对她的伤害也就越大。而如今也就只有齐成冉有这个药。当我万万不可以再害她,救得了她一时,却也毁了她。我不能这么做。
童妃不知何时也回来了,见到皇后这般,往日的积怨和隐忍全都一股脑的抛出来,“咱们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是怎么了?这副模样,若非是穿了皇后的吉服,我还当是哪里来的疯子乞丐。也不怪先帝不愿意去你那里,除去了身份,除去了你这副容貌,皇后娘娘还真是一无所长,可如今你这是连容貌也都没了,你最近可有照过镜子?幸好先帝被你的好儿子给害了去了,不然见到你这副样子,估计也会被你给吓死。”
“贱妇!你闭嘴!先帝不是我允儿害死的!”
我也不喜童妃,同样怒对童妃道:“允王有无害死先帝,不是童妃娘娘张口闭口就能定罪的,即便是宇王和允王交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童妃娘娘诬陷新帝之罪。”
“什么新帝?”
皇后笑道:“哈哈,新帝就是我的允儿啊。先帝有遗诏,早有在亲征之前就留下了遗诏,说是他去后要我允儿继位。我的允儿自然就是新帝啊。”
童妃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见我不似作假。怒道:“达瑶伽,是你,这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亏我宇儿如此信任你,你连他也瞒骗!”
“他这是惦记我的儿媳妇!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皇后吃力的怼童妃道。
童妃不怒反笑道:“你儿子是有福气,又如何。可他有你这样的母后,也未必能当得上大同的新帝,若是你的丑事被众人知晓,你说谁还敢拥护他继位,谁也不想被一个如此不堪的太后拖累了大同的国脉吧。反观我的宇儿,不争不抢,任劳任怨的,早就在朝中得到不少大臣的忠心,亦王残废,成王谋逆篡位,若是你再拖了允王后腿,哈哈,那我宇儿就算不想登基,我也得感谢你的拱手相让了。”
“你休想!”皇后瞪着通红的双眼,大有要站起来与童妃相搏的心思。可她的体力,明显连站起来身也是不能的。
我的心还是因为齐介允而偏向皇后的,“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们两位就不要再起争执。童妃娘娘,您若是还想保命,就不要再惹怒我们。”
童妃摔了衣袖,转身冷哼道:“我可不想与这副丑陋不堪的人再说什么。”
她自领着她的随身之人出了冷宫,婉娘见我眼色行事,回来相告说是童妃去了角门。角门那里有周涵风在,我料童妃也不能自作主张害人害己。
皇后吃力的唤我近身,我看着她这副模样,打心底里可怜她,可我却无能救她,我本想上前安慰她几句。
她拉着我的手,哭泣道:“本宫算是看透了,我与允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谓的母凭子贵,我以后怕是不能受用了。达瑶伽,本宫最后哀求你,你答应本宫,好好的善待我的允儿,疼惜他,爱护他,包容他,不要背叛他!你快答应本宫!否则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叹息道:“好!即便你不说,我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他。”
皇后哭泣:“都是我命不好,落得如此下场,怪只怪我对良妃和古云亭太过手软了!若是发现他们的腌臜事就处死他们,我也不会落得这般凄惨,皇后的殊荣,太后的尊贵,本宫再也不能拥有了,本宫恨!本宫恨!——”
没有命运的不公,大家都是一路走到底,人生看似没有选择,却又有很多可以转折的时候,所以结局的好与不好,全在自己的一夕之间。
金坠子吞下被卡住的瞬间,我看得出来她是后悔的,可无论是我的施救,还是皇后的后悔都没有挽回她的一时冲动。她就这么瞪着我不甘心的去了。我颤抖着手,颤抖的声音让众人救她,“救她,一定要救活她!我要她活着!快救活她!”
我跌坐在地上,同样后悔自己对她所作所为的猝不及防,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她活过来,哪怕用我的性命来替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