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成冉眯起眼睛,这是很危险的神情,他道:“本王要的是权利,至高无上的皇权,就算本王不能再有闺房之乐,可本王已有几子,也不怕后继无人。倒是瑶伽妹妹,做了这等好事,若是不和你一起做点什么,难消本王的心头之恨。你说,是要本王该如何是好?是杀了你,还是你以后跟本王耳鬓厮磨,一同受这思而不得的痛苦!”
光骂他齐成冉混账加变态已经难以表达我对他的憎恶之意,可光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也无用,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扭转这一局面,不能让齐成冉得逞。可单靠我一人之力,尚不能保存自己,又哪里有扭转局势的本事!
听天命,但也得尽人事,绝对不可以妥协。
我斩钉截铁的对齐成冉道:“你也知道父皇诏书让齐介允继位成为大同的新帝,你却不知父皇让我为新帝之后,且不说我对齐介允的深情,此生对他是不会离弃,就单说我凭什么皇后不当,要答应你这个谋权篡位的逆臣,当你的贵妃呢!齐成冉,你乖乖的束手就擒,痛思己过,说不定我还能在新帝面前替你说上两句,让他念在与你是手足的份上饶了你性命。”
齐成冉大笑道:“那就谢谢皇后娘娘!没想到你和我一样,都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我原本嫌弃你的身份,你又嫁给老三过,且还怀了他的孩子,可若是你有此野心,让你当我的皇后又如何!——”
齐成冉话未说完,角门守卫着的齐成冉的兵士闯进来大声禀告:“成王不好了,有援军来驰援了——”
他话未落音,我们皆听到外面打斗厮杀的声音,这是真真切切的以命相搏,是谁?是谁来救我们了?
齐成冉有些心慌,他以为长乐城尽在他的掌握,可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在他严防死守的长乐城里带兵士,而且准确的来驰援我们。也不知有多少人马前来救援我们,可角门外的厮杀声不停,说明外面来救援的人实力不凡,可里面有周涵风带着少数的侍卫死守,两相权衡,齐成冉还是决定先闯进皇宫再说。
我看出他的意图,不顾有孕拦在他的面前,生死就在一瞬间,若是能拖延时间,让外面驰援的人拿下齐成冉,绝了齐介允的后患,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婉娘早冲过来护在我和齐成冉中间,齐成冉对婉娘招招致命,丝毫不留余地,他带着人与周涵风带领的侍卫厮杀,而我却被大家都忽略了,没人来伤害我,更没人趁机来挟持我,就连冲到我面前的齐成冉的兵士瞧见是我,也调转了方向,直接把我无视了。
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两方厮杀,不斩有孕之人?
童妃娘娘早在混战开始就已经带着她的随侍逃出了宫去,我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她和她的随侍消失在角门在外。
唉,走了也好。
齐成冉的武功不俗,他一直刻意隐瞒自己的功夫,如今与婉娘相搏,再无保留,招招让婉娘不能招架,他看了我一眼,对婉娘道:“你于其拦我,倒不如守在你的主子身边护她周全。”
婉娘听后,果然对齐成冉收了手,转身三步两步跳到我身边来。我倒是无恙,还有素梅在我身边,只是婉娘是受了齐介允的命令,无论如何要先护我周全的。
齐成冉没了对手,抛开与周涵风一众侍卫相厮杀的亲兵,直往宫里而去。外面角门的援助终于突破齐成冉在外面布置的守卫,可我一见到骑马而来的他,便失去了一半的希望。
竟是庞纪阳这厮!唉,就算是根牙签,他也能烧上一烧。既然他能当上将军,说不定是因为他有比较灵巧的四肢吧,能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冲进齐成冉的守卫已经是不错了。
“庞纪阳,快追上齐成冉,拦住他!”
庞纪阳快马前驱,甩开了一众阻拦他的成王亲兵,急急往前去追齐成冉。可这里,一柄剑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回头发现,婉娘和素梅都与我一道被挟持了。
是齐成冉的亲随,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可从齐介允的口中知道齐成冉身边有这个人的存在,说是齐成冉的亲随,但同样是齐成冉的书童和自小的玩伴,更是齐成冉太傅的儿子。
“方流煜”
他疑惑的看向我,“你认得我?”
我冷哼道:“方太傅刚正不阿,怎么会让儿子和谋逆之人同流合污?”
“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王妃还是想想如何自保才是。”
前面庞纪阳已经追上了齐成冉,正与齐成冉的亲兵厮杀,可很显然,庞纪阳以一己之力对付齐成冉的人无异于是螳臂当车。我们恐怕没有援兵,更无回转之力了。
庞纪阳被齐成冉的亲兵拉下了马,在十数人围困之下,庞纪阳也只能做困兽之争,我希望他能活命,希望齐成冉看在庞家的面子上饶庞纪阳一命,可惜,在矛刺穿庞纪阳的那一刻,我的心突然一悸。
他豁出性命而来,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余地,若是他能有些脑筋,再或者这个时候他自私一点,选择明哲保身,我宁愿别人对我冷漠,也不愿如此的亏欠一个人,竟还是亏欠了不能偿还的性命。
皇后之死让我受到很重的打击,庞纪阳之死,又给我一记,我隐隐觉得腹部作痛,可我不能痛,不能难过,只要我还在,孩子就万不能受一点伤害。
我捂着腹部想倒下,感觉头有些晕沉,那些厮杀声变得忽轻忽重。
“王妃殿下!王妃殿下!”
谁扶住了我,我仰靠在那人的怀中,柔软的,应该是婉娘或者素梅,我庆幸还有她们陪着我,不至于像年幼时的惶恐和不安。
周涵风和他的一众侍卫也为了抵抗齐成冉的亲兵而死了,待我呼吸顺畅再起身,发现周围又是遍地尸体和鲜血,唯我与婉娘素梅存活,其余人皆以被诛,就如当年令越皇宫那般,这才是真正的屠杀,时隔多年,即便是我不愿再回忆,可终究又被这无情的鲜血提醒着,喧嚣着:瞧,你根本就忘记了,权势的争夺是无情和弑杀的!
而你太过仁义,想的也太过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