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腾依照约定,三日期限那日早早的就来给我送些点心,他来的时候正好是抓到了人参果儿。按照规定,内监的事情该有宫里的内务府去处理,王跃腾之前从我这里得知要调查之人与人参果儿之间有关联,便问,“是否要把这小内监移交到太守衙门里审问?”
王跃腾查了最近出入长乐城的异域之人,也调查了关于子时毒花的情况,可三日下来,无论是从黑市上的奇花异草,还是关于异域之人的接触,王跃腾都未曾发现有与这子时毒花有牵连之人。
宫里抓住人参果儿,已经是对宫外那人的打草惊蛇,无论是在宫内还是在宫外,那人未必没有再一步的行动,但现在宫里大清查,那人未必肯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人参果儿而冒险,若是把他移交给了太守衙门,说不定宫外那人会疑心我们知道宫外有人参果儿的内应,杀人参果儿灭口也未必可知。
如此一来,便可以来个守株待兔,借此抓住幕后之人。
“未必可行,但也一试。还有你把这子时的毒花也一起带走,送往康庄园,更要故意在人多热闹的街市让百姓瞧一瞧,好引起幕后指使的注意。”
我把子时毒花的毒性与王跃腾一说,要他小心,必要再康庄园好生看守,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这花虽然有毒,但是稀少难得一见,纵然是漂亮的花,可也毕竟是花,若是有人打着这个毒花的主意,或是对这花的出处太过好奇的,说不定就与幕后那人有牵连,一定要逮捕羁押起来。
王跃腾依计行事,先是带了毒花招摇过市的去了康庄园安置,齐介允立即调派了不少的侍卫前去看守康庄园,严密的程度远远胜于父亲在康庄园那时,保证有人能进得去而出不来,以做好瓮中捉鳖的准备。
人参果儿被抓后,没有立即移交去太守衙门,没想到第二日他开始高烧,幸而白霜陪了他三日夜把人参果儿给救活了。我原以为让白霜接近人参果儿,以感动人参果儿,毕竟这孩子小小的年纪便失去双亲,自幼一个人在宫里摸爬滚打的长大,缺少别人对他的关心,满眼里只有利益和存活,为了活着也实属不容易,若是能以心感动他,既是能救他一命,是他的福气,也能帮我们清除了不轨之人,免除了后患,是皆大欢喜的好方法。
人参果儿醒了,三日夜也没见康庄园有任何的异动,便只能把人参果儿给移交去太守府衙门的监牢里。我拍白霜也一同去衙门里,继续照看人参果儿,若是必要时,也可不把人参果儿关进监牢,只要对人参果儿的防备不减,不怕人参果儿逃走。就是有了先前的教训,我不敢让白霜再身涉危险,白霜跟着王跃腾押送人参果儿去太守府,我对白霜交代道:“若是能从他口中得到关于那人的线索,抓住那人就是最好不过了,可你自个的性命最是要紧,无论何时都要记住,有命才能办事儿。”
向来不拘小节的白霜,竟也有感动的时候,我最怕看人流泪,不去看她,她忽而笑道:“奴婢记下了,奴婢这条命就算是奴婢舍得豁出去,可也得经过娘娘主子的允许。”
“你这丫头!”
白霜和追忆差不多与我同岁,最近越发的与我亲近了不少,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谨言慎微。
白霜与王跃腾一同押送人参果儿去了太守府衙门,王跃腾禀告齐介允,因人参果儿身份特殊,特意把人参果儿关押在了他自个住的院子里,白霜住在偏院,时时能看守到人参果儿。齐介允对此,并无意见,既然是交给了王跃腾去办,就让他按照自个的意思去处理,这也是王跃腾自调任到了长乐城来之后,第一次办的实事,齐介允很想知道王跃腾能不能适应下来长乐城的一切,若是办的好了,自然日后不提升,也是齐介允的心腹之臣了。
对于有些官员而言,官职提升不提升的,好真不如皇帝的信任重要,能当皇帝的心腹之臣,那也是最实惠的一件事。说是实惠,大家都知道你是皇帝的心腹,自然都会来巴结和攀附,即便是官职在你之上的,见到你,恐怕也是好言笑脸相待,生怕得罪了你,就因你的一句话而惹得皇帝不悦。
这几日事多,加上每日都要按时按量,还要仔细的抄写经文,这就把熙儿给忽略了。等我再腾出空闲去看熙儿,发现这孩子十分的敏锐,白霜不过才离开,他已然发现了殿内少了个人,到处爬来爬去的,似乎要验证是不是殿内真的少了白霜这么个人。
方乳母笑道:“小太子真是机灵又聪慧,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懂得这些,不像我们那里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想着如何填饱肚子,吃饱了玩耍。”
这几位乳母进宫,说来也是特例,按照规律,该是找有身份,最起码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给熙儿当乳母,可齐介允却觉得强行让别人母子分别,而成全熙儿未必是给熙儿积攒福气,便在私下里在民间选了几十位乳母,再经过林公公的筛选,最后齐介允才从留下来的十几位乳母中选了这四位出来。没想到那唐乳母,还是为了钱财背弃了主子。
齐介允给三个乳母的月银都不少,大抵是因为入了宫的乳母也许一生都没有机会回乡,除非是宫里的贵人不再需要乳母伺候,或是因错而打发乳母出宫。唐乳母既想得大笔的银钱,又想早日回乡与亲人团圆,才起了害熙儿的心思。自唐乳母的事情发生后,我便与余下的三位乳母说明白了,熙儿贵为大同国的太子,自是不需要三位乳母一直伺候他成年,若是三位乳母想早日回乡的,且等到熙儿断奶后,便可以提出请求,我不仅不会要求她们留下,更会给她们一笔不菲的遣散费,让她们荣耀的回乡。毕竟奶了熙儿一场,这点体面,我自然是会给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