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自己此时笑的很难看,因为泪水不停的从我脸上低落砸在我的手背上。
忍冬进来,在我耳边耳语,我起身准备离开偏殿。母亲抱怨道:“怎么,有什么事还瞒着我,我不是了你两句你便不开心,我看你心里是从未当我是你母亲的。”
她病糊涂了,言语越发的对人不够宽容。我笑着回身,轻拍拍她,哄她道:“母亲早点歇息,我有点事,处理好了就来陪你。”
她拍开我的手,生气道:“我当我孩子啊,这么来哄骗我。”
忍冬眼神有些着急,我马上离开偏殿,回头又瞧了眼背对着床外侧睡的母亲,又对着那个背影很像齐景轩的侍卫点点头,侍卫马上明白,转身从窗户外面走进来,在母亲不注意的情况下藏到了百宝架的后面。素兰和素竹则是一左一右的守护在母亲的床边。首发
我刻意带着忍冬弄出些动静,是太子那边出了情况,要带着忍冬去长青宫看望太子。
这个不过是我的一个借口,我假装离开鸾仪宫,趁机带走了一些守卫在鸾仪宫的侍卫,以便梁恺更好的偷入进入鸾仪宫内。他若是在鸾仪宫外徘徊,我这计策便也无用了。
待我的软轿离开鸾仪宫,我悄悄的被忍冬扶着下了软轿,而宫人抬着软轿继续前行,而我和忍冬则带着侍卫转回鸾仪宫外。
“可进去了?”
留守的侍卫回道:“不知是不是娘娘要等的人,一个黑衣身影刚刚声东击西,已经进令内。”
“都守在殿外,只要里面有动静便立即进去救人。”
“是。”
我了解母亲的性格,果然听到她在偏殿喊叫的声音,等在殿外的侍卫瞧了我一眼,马上便都冲进偏殿,我随后也步入偏殿内,只怕母亲遭到伤害,那个藏在偏殿的侍卫护不住母亲。便是母亲时日无多,我也不希望梁恺伤了她。
待我走近偏殿,母亲安然无恙,只是太过害怕在反抗与侍卫打斗起来的蒙面黑衣人,她躲在床内扶着床沿瑟瑟发抖,我忙走过去抱住她,她伏在我的怀中,抖得像个需要安慰的孩子,我的心又被一阵揪痛的难过不已。
她都这样了,我还来利用她,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梁恺作为武将,能官至将军,自然也有他过人之处,他正直壮年,年轻的守卫与他打斗并不占什么上风,便是刚刚那个身形与齐景轩相识的侍卫,便已经被梁恺打伤。按理,梁恺便是发觉什么,也不敢在皇宫中动手,是我之前对那个假装齐景轩侍卫下了命令,让他无论如何要挑起梁恺动手,才有了他被打伤在地的情形。
他若是不受伤,如何能证明梁恺闯宫行凶呢。我可不希望以母亲受伤来指控梁恺。
作为被我指派来护卫我母亲的侍卫,他受了伤,便也是为了护卫我母亲受赡,那么梁恺对我母亲欲下狠手便是昭然若揭,我要齐介允处置梁恺便有理有据了。
“你这个心机颇重的毒妇,你是怎么对陛下吹的枕头风,任由你母亲装死在你殿中养面首!”
梁恺一边应付侍卫的擒拿,一边对我谩骂道。
“你必然也是个不知检点的,否者怎么会让陛下蒙了心,任由你胡作非为!”
我一声不响,任由梁恺去骂,只安慰母亲不要害怕,殿内这么多的侍卫都听到了,梁恺骂的越多,我便能在齐介允面前省下许多气力。梁恺这回,必死无疑!
幸好这次我准备的充足,梁恺三番两次的冲出侍卫的包围奔到我和我母亲的面前,差点山我们,侍卫也并没有因听出黑衣蒙面人乃是梁国舅而手下留情,忍冬一直守在我们身边,身上也被梁恺打伤几次。梁恺下手之狠,激起了侍卫的情绪,个个都想拿了梁恺立一次功勋。
能拿下凭借武力值而当上大将军的梁国舅,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从此以后,便是不能借此高升,可提起这件事,又是谁人会不知这人,不赞一声“好样的”。侍卫之间的攀比,无疑如此了。个个也都使出了浑身的劲,都想拿了梁恺才能作罢。
便是梁恺能征善战,可毕竟是寡不敌众,侍卫们与他打斗了两刻钟,才勉强用计拿下了他。偏殿中的幔帘撕下来,对着梁恺便是一通捆绑,没甚章法,只要将他捆绑住,使他不能挣脱。
黑色蒙面巾被摘下,果然是梁恺那狗贼。
我松开母亲,让忍冬照顾,笑着抬步走到梁恺面前不远处停下,“梁国舅半夜闯进皇宫闯进本宫的鸾仪宫,对本宫的母亲行凶,可真是嚣张至极啊!”
梁恺见我靠近,就想动作,被眼尖一直防备他的侍卫一脚揣在膝盖后弯处,梁恺被迫对我行了个大礼。
我讥笑道:“梁国舅现在行礼认错也是晚了,几罪并罚该是要诛九族的,这下子,谁的脸面都是没用的。”
“哈哈!”梁恺大笑,“皇后和陛下也在本公九族之内,皇后莫不是要给本公陪葬!哈哈哈哈哈”
待他笑够,他才又道:“本公千算万算,竟是没想到,是你来设计算计我。好本事!咱们的皇后娘娘还真是好本事!我以为你这辈子为了你这个皇后的身份,不会敢对本公下手,没想到,老夫眼拙,你竟是个有爪子的。藏的好!藏的好!便是陛下恐怕也是被你给骗了吧!本公倒想看看,等下陛下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在知道你是个毒妇后,还对你这般放纵!”
鸾仪宫这般大闹,齐介允必然是会知道的,我等着齐介允过来,无论齐介允什么,我打定了主意都是要亲手杀了梁恺,为我令越的亡魂报仇。
大仇就要得报,我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好像一切都将要尘埃落地。
殿内的侍卫早就听闻过我母亲恩太妃早已追随先帝而逝的事情,并且皇帝曾亲口承认自己破例把恩太妃安葬进了皇陵。如今他们又亲眼见到了我的母亲在我的偏殿中,又听到我亲口承认那是我的母亲,还活着的恩太妃,一时之间,侍卫们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