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和齐介允会一直甜蜜的幸福下去。
梁恺以死,梁家人不足为患,这些都只是我以为。
当石霖焱把我路上遇刺的真相调查出来后,我才知道,原来齐介允还是在一味的偏袒梁家,不肯为了口口声声说是挚爱的我,惩处那些梁家人。
我一时有些心凉,觉得言语之词不过如此,说出来骗骗我罢了,我若是真的上了心当了真,那才是变得越发的傻了。
齐介允对梁家人的包庇,只会让我更加的对梁家人不满。无论齐介允想要怎么善待梁家人,可我并非亏欠他们的,这笔账也不该以我的性命相抵。
我偷偷见了石霖焱,却是再也不敢相信王跃腾了,皇权的无上,是没人敢抵抗的了的诱惑,除非是有些人本就不屑这些。
只有石霖焱可以替我去办了,我把梁家人的事一说,石霖焱便道,“娘娘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必然不会让娘娘为难,不会让陛下怀疑。”
石霖焱聪明,我是知道的,可我此时,除了石霖焱,便再无能让我信任的人了,便是对忍冬,我也越发的不敢多说心里的话。总觉得越是在后宫待久了,便越是觉得自己孤独无助。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可又好像这些随时都会离开自己,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石霖焱说,这一计,也许要等个几年,也许很快就会实现。
我信他,反正日子无聊,就慢慢等着吧。可这计划比他告诉我的时间要来得快,我的大公主湉儿公主,在她的满月那日,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算不上是大事的叛乱。
魏家造反了,魏家的三公子,也就是齐介允的姨母梁妍的夫君反了,他之所以带着全家不顾一切的早饭,不怕被灭九族而拼死一搏,竟只是为了他和梁妍的小女儿能一朝成为皇后,毕竟他和梁妍的小女儿嫁给是齐介允的亲弟弟,曾被封王又被贬为平民的齐佳宣。
饶是齐介允也没有料到,造反的人竟是他有把握会为了前途而制衡约束齐佳宣的魏家,而齐佳宣这次又是巧妙的避开了造反的牵连,再一次离奇的不知魏家造反一事。
无论是齐佳宣知不知情,那魏家造反却是板上钉钉,没有造反成功,反而是被齐介允的亲兵一举拿获,全部都关进了死牢中。连带着魏三和梁妍那个嫁给齐佳宣的小女儿也不得幸免。
我对石霖焱不得不又佩服,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计谋,能说服魏三为了更一步的荣华,为了自家能当上长乐第一国丈而铤而走险。
“为何齐佳宣不知情?还是说陛下有意包庇他?”
石霖焱道,“回娘娘的话,若是齐佳宣也知情,那么我这个计划就没法实施了。要的就是魏三的冲动,若都是要商量细想,恐怕娘娘要报复梁妍还是要再等个几年了。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是他们早有了这种心思,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才会被我的三言两语挑拨的冲动了。”
“可本宫要的,可不止是一个梁妍。”
石霖焱道,“娘娘放心,有其一,便必有其二。娘娘且拭目以待。”
果然是过了没多久,梁府长房的人为了救下梁妍,求到了齐介允的面前,更是不惜拿我做筏子,想利用我,利用齐介允对我的心思,而逼迫齐介允放了梁妍。
便是梁恺在世时,也不曾如此为难过齐介允,如今梁府的女眷算是不管不顾,只要拉我一同去死,齐介允还未曾被人如此胁迫过,心中恼怒,便是再看梁府也愈发觉得不顺心,本想对梁府宽容,可时至今日,他自己也觉得无法再宽容下去了。
没过多久,便又是听闻梁府女眷收买死士,想暗害我和太子的消息,齐介允大怒,在魏家全家株连的时候,也把梁府长房众人也一起流放去了边疆。
从此之后,长乐城第一世家的梁家没落,长乐城再无梁府长房,而剩下来的梁府二房,梁府二房的庶子梁展旭撑起了梁府门楣,自是不能再与当年的梁府相提并论了。
我所授意石霖焱做的一切,并没有瞒过齐介允太久。
没几日,他便查的一清二楚,但他还是依旧流放了梁府众人。只是在她们被流放出长乐城的时候,齐介允把我带到当年囚禁我的城门楼上,让我从城门楼上看向那些穿着粗布衣衫,被解压着徒步往前的梁家众人。
“你开心吗?”
齐介允问我。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确实不开心,我并非是狠心的一个人。看到妇孺这般被流放,我哪里会好受。我知道,此时的齐介允是故意为之。
“宝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迁就你,可你为何不迁就我这一次,就为了我,忍下他们也不行吗?你该是知道,我不会让你出事,更没有不担心你,我把你放在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地位上,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也会同样的对我。要知道,这些年来,我对梁家人的纵容,只是因为我母亲的缘故,她是个命苦的人,是不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咎由自取的且不说,可她就这些亲人了,我作为儿子的,该替她照顾他们一二。你令越皇室被屠一事,我愧疚你,可那也是我的舅舅,战火无情,历代因战火枉死的何止千万,别说是因为父皇征战了令越才造成这样的后果,若非当年父皇去征战令越,你觉得以令越的国力,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如今的令越如何,你该是回去看过的,可是比之前强上许多?宝儿,他确实不该杀那些人,可我也纵容你指使石霖焱偷走了他的尸身。”
我顿时一惊,原来他都知道。可他竟瞒了我这么久,什么都没有说过,连一点都没有透露过。和他相比,我简直是大海中的浮萍,那么浅显又无根基,是沉还是浮都只能由他说了算。
我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他的欢喜,还是他的运筹帷幄,处处精明的本事。
我该是要叹息一声,幸好他还欢喜我吗?
可惜,今日,他便是如此来待我,要我明白,我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