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便多说一句啊,下面这个分隔符号是不会计入正文字数的。)———————————————————
慕容寻回到瘸子酒楼,和邢郢同时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的心中此时有一万个疑问。
这个邢郢真是江湖中人,而且武功和地位看样子都不低,那人叫他“主子”,他是什么身份?可能还是个大人物?是好是坏?我出手救了他,对还是不对?他与我结交,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的剑好像被他注意到了,怎么办?
疑惑,怀疑,担心……纷纷涌上心头。
他关上灯,躺上床,正要闭上眼睛,突然眼前闪过了什么东西。
他坐起来,灵绛花的金光、紫色花粉的荧光,他早已习惯。可是那个花瓶也在发着淡蓝色的光。
那是什么?
他点上灯,看向那个花瓶。
烧瓷的,黛青色花纹,没什么特别的样子。
他左看看,右看看,忽然闻到了一阵药香。
这香气远没有花粉和灵绛花以及芽苞等物浓郁,但这种特别的香气他好像在哪里闻过。
他看了看瓶中插的花。
“这是……百草花!!?这不是特有的罕见草药吗,我记得刚才才是普通鲜花啊,这种草药我之前只在玉蟒山上采过,在药集中没看到有第二个人卖过。这……绝不可能是李刚来换的!”
他继续观察,终于发现那淡蓝色的荧光来自花瓶中。
花瓶中的水也已经换过了,现在那原本清明澄澈的水变为了幽幽的天蓝色。
这!是!灵!泉!水!
慕容寻不禁狂喜。
“太好了,我的灵泉水回来了!”
三个月前,他因为寒毒复发,不慎打翻了仅剩的灵泉水,他很是惋惜。没想到,今日,他日思夜念的灵泉水居然借尸还魂,浴火重生了!
“我怎么早点儿没想到呢?这灵绛花有点化万物的能力,当时我采摘的时候就发现它周围长满了珍稀草药。这灵绛花有如此妙用,那么我以后的灵泉水和草药岂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他一下子满足地躺上床。
“啪!”
一本书掉在他身上。他躺着将它翻来,是《阳春功》。
不知不觉,他翻到了那天看到的那一页招式。
“不行!不行!慕容寻,你已经不敢使剑了,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学这个害人的武功?!别乱想,早点冒险去金武阁拿到噬魂丹,重新修炼,也就一了百了了。”
他抓起《阳春功》,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但过了一会儿,慕容寻还是下了床,把它乖乖捡起。
“唉,这书不能扔啊,要不是它帮我续命,世上就没有慕容寻了。”
一整晚,慕容寻都在胡思乱想。
第二天,他朦胧醒来,坐起。
“要不再睡一会儿,再去打探消息?”
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大叫:“昨天又浪费了一天,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就去。”
下了楼,他发现邢郢在楼下坐着和李刚聊天,有说有笑,看到他来了,就站起来。
“老弟你下来了?来来来,我等你很久了!我们一起去转转!”
慕容寻呆了。
这人真的和昨天晚上那个冷酷无情而又刚毅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难以置信!
但显然,邢郢对自己没有恶意。
他笑了笑,这也是他第一次对着邢郢笑。
“走吧!”
“老弟啊,我们之前一直有什么误会,明天我就走了,今天和你出来谈谈心。”
“走?”
“是啊!”邢郢伸出受伤的右手,慕容寻看到上面缠了一圈纱布。“我这伤要找一位特殊的朋友才治得好,何况,我要办的事,已经完成了。”
他拍了拍慕容寻。
“多亏了你,还救了我的命。”
“没什么。”
邢郢笑了笑。
“你在说笑吧,一个江湖中人,你贸然救了一个素昧相识的人,你就不怕救错了?万一我才是最坏的哪一个呢?”
慕容寻道:“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一个人不管是好是坏,命还是要救的。”
邢郢道:“你这样,怎么在江湖上混,万一我今天就把你杀了?”
慕容寻无所谓地耸耸肩。
“认命呗!”
“嘿,你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慕容寻道:“昨天晚上杀的人是谁?”
“是我的心腹”,他叹了口气,“但是,现在不是了。”
“你和谁作对?”
“这个我不能说。”
“你是什么身份?”
邢郢站住了。
他看了看慕容寻的脸。
“知道么,我有点后悔让你问我了。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说。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把你当朋友,有需要我一定帮忙。但我的身份……”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慕容寻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很奇怪的人,还有些虚伪。谁知道,昨晚一到动手的时候,你就变了一个人。”
“你知道么,一个江湖客,是需要两副,甚至几副面孔的,一面向外代表着自己,一面面对敌人,一面面对朋友。一个人,不管对对方有多了解,不要什么都说,要有所距离,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人心,是靠不住的。”
慕容寻想起来父亲和宗主的话。
他点了点头。“也许我确实是太冲动了,但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走不同的路,有不同的命,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邢郢惆怅的望向远方,道:“我邢郢这辈子,也没几个朋友,年轻的时候意气用事,惹了不少麻烦。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对你说了这么多……”
慕容寻也笑了。
“那么看来,我们俩还挺像的。”
“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少惹事上身。”
慕容寻问:“对了,你在这儿带了半个月,见过别的剑客吗?”
“剑客?这年头剑客泛天下,我当然见过。”
慕容寻心想:那么,这是不是张子竹师兄他们呢?
“多谢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不急,我的那位朋友就在南市的第五个镇子,离这里不远。”
“我可以一起去吗?”
邢郢有点意外。
“我那位朋友不喜欢见人,你最好别去。你就在这瘸子酒楼安心住吧,我办完事也许会回来看你。”
慕容寻这是才真正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邢郢想了想,又说:“我知道这个镇子的北区有个马集,你去买匹好马,将来去哪里也方便。我陪你去吧。”
慕容寻想:也是,之前玉蟒山下就有马集,我却从没去过,正好去见识见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赶路的这般辛苦了。
“好,现在就去?”
“走吧,兄弟,我走之前最后陪你走一程!”
慕容寻和邢郢并排走着,很快到了马集。
“现在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人不多。什么举世罕见的名马是没有了,不过,我们又不是马贩子,买匹脚力好点的就行了。”
慕容寻点头称是。
虽说来得不是日子,但正如邢郢所说,好马还是有的,就是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眼光。
邢郢拍了拍慕容寻。
“你看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钱不够了吧,这匹马你挑,钱,我付。”
慕容寻从怀中抓出一把钱。
“没事,我还有。”
慕容寻手中的钱在阳光下一闪,邢郢忽然发现。
“这是……?”
慕容寻拿过一枚。
“有什么问题吗?”
邢郢用手擦了一下。
“没什么,看错了。”
两人来到一个摊子前。
那老板迎出来。
“二位,是要买马吗?”
邢郢点点头,道:“正是,我陪他来看看。”
邢郢打量了一下马厩里的马。
“你这些马,都不太行啊。”
他转向慕容寻。
“老弟,你觉得呢?”
慕容寻摇摇头。
“小弟不懂相马的事,全凭大哥安排。”
那老板听见了,跑出来。
“哎,这位客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都是好马啊,你说,不好在哪儿?”
邢郢说:“这些马,是你从半路上其他马贩子手里买的吧。这些劣种马,吃再多草料,就算再膘肥体壮,也是没用的。脚力不行!”
那老板知道遇上了行家,叹了口气。
“那么,客官去别处吧。你看这年头天干日燥的,那马贩子都是些吸人血的货,有时候拿了钱就跑,哪里讲什么道理。你现在去其他地方看,我就不信这马集里谁家还进了什么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