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寻很是惊讶。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
“你……你说什么?”
竺千绝不耐烦地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地再说了一遍。
“拜!我!为!师!”
“不可能。”
竺千绝摇了摇头。
“没有你选择的余地,我竺千绝这辈子之前就只收过一个徒弟。。”
“我已经拜过师了。”慕容寻盯着竺千绝的眼睛,大声吼道:“我,慕容寻,这辈子就只有燕梓霞这一个师父!”
“你那个豫山剑宗的女师父有什么用?你在江湖之中出生入死,她在豫山上甚至不能下山,能保护的了你吗?”
慕容寻还是不听他的话。
“我拜师,并不是要让师父保护我。我慕容寻认定了燕梓霞当师父,就轮不上你。我知道,你在江湖上很有名望,势力不小,而且对我修炼一事很有帮助。别人应该都巴不得巴结上你。可是我不一样,我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竺千绝双手撑在桌子上,冷笑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可是中原武林第一教会千绝教的教主。我动一动手指头,你的小命就没了。”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也太小看我了,既然想在江湖上混,怎么会怕死?”
竺千绝微微有些惊讶。
“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心智这般成熟。”
是啊,慕容寻经历了很多同龄人永远不敢想象的事,自然有些超脱常人的冷静与成熟。
竺千绝叹了口气。
“我一个名声在外成名已久的千绝教主,竟然奈何不了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
镜头一转,白一剑在第五镇的鱼木寺庙里过着十分迷茫的生活。
邢郢早在第二天就走了,那些蝠司们平日里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从那日以后从未见过。
于是诺大的鱼木寺庙里就剩下他和郄无霓两个人。
他常常盯着郄无霓出神。
“这老和尚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收留我?这人真是怎么也看不透。”
郄无霓平日里对他爱理不理,他倒也不在乎。
这一天郄无霓终于把他叫了过去。
白一剑意外地走到他身后,看到他在前面背对着他背着手立着。
“你叫我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
白一剑一下子被鱼木老僧一句话正好戳中了心思,一时惊讶之下竟说不出话。
他想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你今年几岁?”
“十五岁。”
“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一剑猛然惊觉,几天前慕容寻也曾经问过他这个一模一样的问题。
他努力回想,但自己脑海中仿佛有一堵纯白色的屏障,挡住了他的思路。再往前,他就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浓雾,什么也不记得。
“你是不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一剑知道对方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便没有吭声。
郄无霓等了一会儿,白一剑还没有回答,他继续问。
“但是,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话,会走路,会吃饭,会本能地使剑?”
他这话才真正道明了白一剑心中的疑惑。
他从前以为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没有记忆的自己,为什么可以和常人一样正常的生活,甚至……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把铁剑。
甚至……还会很多莫名其妙的剑法。
自己的身份和身世越发迷离,他在一片扑朔迷离之中迷失了方向!
他怔怔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郄无霓这时转过了身。
“你应该每天晚上都能在梦里看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一把白色的剑,或者几张看不清的人脸?”
白一剑觉得这教室很诡异,连连后退。
他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能够窥探他的心事!!!
白一剑试探性地问:“所以,你说的这些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白一剑等着郄无霓回话,可是这时对方却不再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叹了口气。
“唉,我的儿子和女儿,应该比你还要大些……”
白一剑暗暗心惊:这老和尚居然还生了一儿一女?!
郄无霓指了指自己的身旁。
“你看,我创建了蝠司,这是世间任何人都不得窥探的神秘组织,可是你看,现在,他们就在你的眼前了。”
白一剑目光看过去,冷汗一冒。
在他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然立着一个蝠司。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走路呼吸竟然全然没有声音!!!
只不过这个蝠司没有带兵器,所以看不出来是短刀蝠还是箭弩蝠,或是更高等级的蝠司。
郄无霓指了指远方的云端。
那是一片紫红色的晚霞,云层好像被火焰给点燃了,在太阳最后一缕金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了不同的颜色。
郄无霓痴痴地吟着一首小诗。
“夜凉如水,薄云淡;斑斓远方,拭流连。你说,是我的言语,融化了你心中的冰凉;我说,是你的火焰,点燃了这满天的霞霓。你,看到了吗……?”
白一剑觉得他口中的话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不是。
他只是觉得,这首唯美的小诗中,有说不出的哀伤。
这个看似看淡人间烟火的老和尚,身上一定有常人察觉不到的故事。
白一剑注意到郄无霓的眼角仿佛有泪光闪烁。
这时,一瞬黑影打碎了眼前的美好。
白一剑眼前一黑。
是蝠司!身旁的蝠司一下子蒙住了他的头……
白一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口袋里面有什么粉末状的东西,白一剑知道那就是慕容寻所中的“失魂散”,果然自己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那个粗麻织成的口袋还套在他的头上。
口袋套的很紧,里面漆黑一片,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头昏脑胀,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终于,一个人取下了他的头套。
这时是白天,他刚才还尚自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失去力气,原来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白一剑环顾四周,自己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他四周的房子都是空的,所以似乎还没有被带出第五镇。
他面前站着昨天偷袭他的蝠司。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我这是在哪儿?”
蝠司还是没带兵器。
他面无表情地说(尽管他戴着面具,白一剑看不到他的表情):“你还在第五镇。”
白一剑又四下观察,没看到郄无霓的影子。
“郄无霓在哪里?”
那蝠司一开始没有回答,白一剑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准备再问一次。
这时蝠司冷冷的说:“无可奉告。里面有人在等你。”
“做什么?”
“教你练剑。”
白一剑将信将疑,但是发觉自己的剑还没有被他们收走,于是拿在手上,走了进去。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蝠司立在门口没有跟上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来教我练剑。”
白一剑走进去,是一个院子,准确的说是个空空荡荡的小坝子。
“怎么没有人……”
“在你后面。”
又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但是白一剑不用转身就知道这声音不是出自门口的蝠司之口。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白一剑转过了身。
又一个蝠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