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莫言殇和莫沧笙,又盯着慕容寻的黑盲。
“阁下与二位有何争执?”
慕容寻见这位老者相貌非常,而且出手相救,心中自然有些好感。
“您三位认识?”
老者伸出右手,笑了笑。
“无妨,你但凡说说看,要是我能帮上什么忙,那么我一定倾力相助。”
慕容寻盯着老者身后的莫姓兄弟,明白了过来——这老人应该和他们是同一派中人物,地位权势武功都远在他们之上,所以才作出了这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那么我就直说了。日前我在那边小林子里面的沼泽地失陷……”
老者打断了他的话。
“那边,你是说,黑龙潭?你困在那里边的毒水中,如何逃生?”
慕容寻心想,不能让他知道灵绛花的秘密。
便道:“我及时发现,只是在边缘陷入,侥幸逃得性命,却没有防备被这二位给抢走了我的马。”
老者看着他满身的泥污,将信将疑。
“你的马?”老者回头看了看黑盲身上的伤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二莫低头不语。
“你们俩,快把马还给他!”
莫沧笙瞪着眼睛。
“关执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们说……”
老者背对着他们,抬起了手,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不消说了。”
他转过身,走了过去,拉着二莫说了几句。
莫言殇回头看了看慕容寻,微微有些惊讶。
慕容寻心想:这些三人果然认识。我和这老者非亲非故,他却为了我和自己人大打出手,与我相救。肯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且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老者转过身,捋着自己下巴上几根稀稀拉拉的胡子,笑吟吟地看着慕容寻。
“阁下身手不凡,师从何派呀?”
慕容寻满眼狐疑显然并不信任对方。
“你和那边两位是一伙的,我为什么相信你?”
那老者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子倒也有趣,刚才若不是我救了你,你一个人真能斗得过他们两个实话跟你说吧,我是门中的执事关北烟,他们俩不过是笼中的小小弟子,有我在,不敢胡作非为!”
“门中?这里是丹峡吗?”
“是啊!怎么……?”
慕容寻后退了两步,有点难以置信。
自己寻找了这么久的金武阁,如此神秘,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所以,你们就是金武阁中人?!”
“你说金武阁?没有啊,我们并不是金武阁。金武阁在江湖中名声赫赫,但是十分神秘,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所以你们是……”
老者正色道:“寒羽门!”
慕容寻心想:好不容易到了丹峡,却没有找到金武阁,反倒是找到了这闻所未闻的寒羽门?!看那莫姓兄弟的模样,想必这寒羽门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这关北烟执事再三问我师从何处,想必是见我身手不凡,才出手相助,多半十有八九是要拉我入伙。我既然已经在豫山剑宗拜过师了,又到这么一个寒羽门中入门大不合适,再者说,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金武阁,拿到噬魂丹,根本没时间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以免日后旁生枝节不方便处理。
“关执事,您有话直说,我与您非亲非故,您出手相助,定然是有要求在这儿,不必弯弯绕绕的了,您直接提出来。”
关北烟呵呵笑了。“爽快!既是如此,那么就恕我直言了。我们寒羽门正是需要您这样的人才,能否在这儿留一段时间?”
慕容寻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说得有点委婉罢了。
“关执事,我很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不过,实不相瞒,我已经在别处拜过师了,您应该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应该知道我行走江湖,随意拜师入门这事可马虎不得。再说,这两位……只怕看我不顺眼,就算我日后真的入了门,恐怕也有人会容不下我,排挤我,免得多生事端。”
莫姓兄弟知道慕容寻在内涵自己,气得咬着牙,却不敢当着关北烟的面发作。
关北烟抚掌大笑。
“无妨无妨!你放心,门中有我罩着,没人敢对你胡搅蛮缠,再说,等我向教主禀报,他一定也很欣赏你这种人才,入门这事我也不勉强你,也理解。我实话和你说,我关北烟就是今天看中你了,你要是今天能跟我走一趟,在我门中留一段时间,有什么难处包在我身上。”
慕容寻转念一想:如此一说,倒也有点道理。我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顺便也熟悉一下丹峡的环境。我心想那竺千绝先生应该不会骗我,只是金武阁太过神秘,这丹峡范围又这么大,这位关执事不知道倒也合情合理。听他语气,这门派似乎实力不俗,我孤身一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么,我不如就先跟着他们去,顺便打听一下金武阁的下落。
“那既然关执事都这么说了,那么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跟着你们去一趟便是。”
关北烟很高兴,笑道:“这不就对了嘛,我关北烟这对老眼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关北烟向莫姓兄弟使了使眼色,努努嘴。
“你们俩,把马给人家牵过去!”
莫沧笙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关北烟,知道无法推脱,只好硬着头皮把黑盲朝着慕容寻牵了过去。
慕容寻看着黑盲身上的一道道血痕,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
两人四目相对,分外眼红,慕容寻用眼神告诉对方:我不会放过你!
莫言殇也以眼神回敬。
关北烟远远的看见慕容寻和莫沧笙僵持不下地对峙着,笑着走过来。
“二位别如此伤了和气,我看阁下这马身上的是皮外伤,我回去让门中最好的药师给它医治”,他拍了拍自己干瘦的胸脯,道:“老夫保证,不出七日,您的爱马一定恢复痊愈!”
他又测过身拍了拍莫沧笙的肩膀。
“你也不要如此硬气。这件事本来就是个误会,你伤了这位兄弟的爱马,快给他赔个不是,我看这兄弟心胸宽广,一定会谅解你的!”
莫沧笙从嘴里哼出一口气,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说你的,反正爷就是不听!
关北烟这时蹲下去,捡起了扎在地上的几根细长的签子。
慕容寻知道,关北烟适才就是用这样暗器为自己结尾,并不可思议地一举扎破了莫沧笙的铁鞭尖部。
只见这签子通体纯黑色,扎进泥土中的尖端像针头一般细,后端稍微渐渐变粗,后端呈十字片状,就像是微缩的标枪一般。
关北烟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一使劲,将几根签子拔了出来。
慕容寻以目视之,这约有十寸来长,又这么细,在空中肯定很难以掌握。
他惯用铁叶镖,也见过日前邢郢所使的铁丸,明白暗器自然是越短小越好。
关北烟这个却如此细长,在整个江湖中也不多见。
他暗自感叹,这寒羽门的执事关北烟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这种奇怪的暗器也能应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