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意外,让慕容寻感觉有点尴尬。
“也许,我确实有点唐突了……”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儿来?
慕容寻暗暗可笑。
自己在完全没有掌握技能的情况下,居然硬生生的耗尽了自己谨慎的精力,一点也没有把技能花在有用的地方上。
慕容寻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精力恢复了些,但是身上的疼痛仍是难忍。
他坐起来,按照刚才的感觉,尝试再一次凝结金光护体。
可是这一次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一开始,自己的手臂上确实再次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金色光芒。
可是这一切就只发生在了一瞬间。
下一秒,那些金光还没来得及凝结在皮肤表面,就一下子飘散不见了。
慕容寻心里觉得,这种金光护体的能力是在消耗驱动者的精血,自己的精神力目前不够,所以驱动不了,应该也实属正常。
他一歪脑袋,苦笑道:“如今还是得用这阳春功以应不时之需。”
于是,只见这慕容寻整个人盘膝坐地,微闭双眼,五指作微掐状,口中默记法诀。
虽说更高层的阳春功他不敢轻练,但是这前面的五层毕竟是用来保命的,他自然早已牢记于心。
根据经验判断,几乎每次想要压住寒毒,都需要用更高层的阳春功治疗。
可是如今,就算他想练,那功法册子也不在他自己手中。
不得不说,这附骨功法虽说对修炼者身体损耗极大,可是应对这寒毒也是当真有效。
如今慕容寻不过只用了四层的功力,就已经明显感觉肩膀上的伤口好受了很多。
他心里盘算着对策。
“这时方才想起来,邢郢大哥似乎说过,我要的噬魂丹就在这屠浮塔。之前还想着要如何在冷言那儿获取权限进入塔内,殊不知,如今进倒是进来了,却被困在这牢笼中出不去......”
慕容寻苦笑一声。
“这阳春功毕竟只能减缓我的症状,估计甚至是撑不了多久。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法子弄到那个噬魂丹,冒着风险服用,如果侥幸活下来,那再好不过;如果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吧。”
这时,又一阵剧痛从肩膀上传来,直逼心脏。
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加了一层。
到了这第五层之上,终究是勉强压住了寒毒。
但是慕容寻还是不敢懈怠。
尽管他的体力已经不支了,完全是强撑着眼皮子。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只要晕过去,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慕容寻咬破舌尖,努力使自己保持着清醒。
“这金光护体不到必要之时还是不用了。邢大哥,崔姑娘,你们什么时候才来救我?”
......
如此浑浑噩噩,已经是过去了一天一夜。
慕容寻还在苦苦坚持着。
痛苦,困意,绝望,无时无刻不向他袭来。
他心中只不过是残留着人类本能那一丝不想死的本能念头,所以还活到了现在。
事实上,他的精神系统多半早已经崩溃殆尽。
慕容寻只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不断地运功、运功、再运功......
如此循环往复,拖延时间,便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可行办法。
这种麻木的感觉,就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长时间被困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独自一人,不吃不喝,精神难免会出问题。
慕容寻的头发胡乱的散着,全身衣服早已经撕成了条状,所有裸露的肌肤上都布满了用手指抓出的血痕。
他依旧没有尝试驱动金光技能。
此时此刻,屠浮塔大门外。
黑洞洞的通道和外面的世界被两扇诺大的铁门隔开。
门外懒懒散散站着两个侍卫。
他们干活这地方,邪气很重,不过也有优点,就是这差事很轻松。
右边那个嘴里叼着半截草根,以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道。
“喂,昨天那两个家伙说的,你信吗?”
左边那人伸了个懒腰,提了提松垮跨的衣领,没精打采的回了声。
“管他的!冷言她老人家送了个小子进去,跟咱又有啥关系......”
他的同伴却露出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近了些,指着身后那个黑漆漆的巨大建筑。
“自从咱俩来这儿守门,就没见过有人被送进去啊!你不是也听到过里面的怪声么?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你说,那人是怎么惹到了冷主司,竟然被关到这妖塔里边!我赌两张银票,这小子八成已经没命了。”
这人半倚在城墙上,盯着对方。
“哎,老兄,不是我说你啊,平时少管点这闲事!你入门晚,有些事情不知道。冷主司的脾气不大好,这话要是被她老人家听见了,咱俩说不定都得进去!老老实实看几年门,就能晋级内门,逍遥自在去了。这些事,甭问!”
另外一人听到“冷言”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
说话之人只当他是被自己唬住了,小声骂了一句,还微微有点得意。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同伴脸色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而这变化的原因,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呆呆地指了指他的身后。
那人总算还是脑子没坏,回头瞟了一眼。
只见到一个长得颇漂亮的少女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身后。
她显然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崔……崔大人?”
崔若鸥微微翻了翻白眼。
“去你的什么大人!我跟你说啊,刚才你们说的本姑娘都听得清清楚楚了,等我告诉我娘,有你们好看的!”
两人一下子怂了,千般万般的跟她道歉,态度也算诚恳,就差跪下求饶了。
崔若鸥挠挠耳朵,好像根本对他们的话毫不在意。
“你们俩听好了,本姑娘要进去,你们可……”
两人一听,脸色大变。
崔若鸥一愣。
“拦着我干嘛?”
“崔姑娘啊,这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你应该知道这里面凶险万分,你要是进去了,出个三长两短,冷主司晓得了非得要了我们俩的小命不可!”
崔若鸥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
“你们俩个小命,关本姑娘什么事?”
说着,她掏出了一大串铁牌。
“你们看好了,这些都是全套的备用符牌。今天是我娘叫我来的!”
两个看门的对视了一眼,满脸狐疑。
“此话当真?”
崔若鸥俏脸微红,有些恼了,直接打开铁门夺门而入。
“哪来这么多废话?不让我进去,出了事照样叫你脑袋搬家!”
两守卫一愣神,崔若鸥趁机溜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有些瘆人。
崔若鸥紧了紧衣领,突然在地上发现了一块铁牌。
她轻轻拾了起来。
“这是?”
直接上面清楚地刻着“贰叁伍陆”四个字。
崔若鸥通过中间的空洞,望向塔的高层。
她很快找到了地上的一个方行平台,站了上去。
她伸出两根芊芊玉指捏住了一块铁牌,轻轻掰了下来。
崔若鸥擦亮了一根火折,看到上面写的是一个大大的“肆”,随机点点头,将它放进了脚下的凹槽里。
“咔擦”一声,平台缓缓升起。
崔若鸥慌忙站稳脚跟。
随着平台越来越高,她甚至不敢往下看一眼。
突然,平台停止了上升。
第四层到了。
崔若鸥并没有着急取下令牌,而是对着通道的尽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慕容寻,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