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白一剑呢,则是跟随着方子沄前往了北山。
北山和南市相隔还是很远,毕竟原属两个不同的分苑,所以当慕容寻他们到达豫山迎敌的时候,他们人其实还没到。
但是当时由于张子竹的飞鸽传书特意提到时间紧迫,让援兵快些到来。
所以说,方云澹专门为自己这个小女儿备了一匹快马。
这匹马脚力不错,估计是堪比慕容寻的宝马黑盲。
但是很显然,这种马如果负重过多,脚力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白一剑既然要和方子沄一同回去,骑一匹马,恐怕反而要误了时辰。
其实,方子沄才不愿意随随便便就带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子回山。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是长老下达的命令。
她作为一个后辈,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如果顶撞了长老,自己的父亲肯定是要责罚的。
倘若将自己关在门内苦修个数年,那怎么可能忍受的住?
所以,既然长老认定此人会成为豫山剑宗的弟子,那么这个任务交代在自己这了,自己就必须得完成。
其实,方子沄心里也明白,是白一剑救了她。
但依照她的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去主动跟对方讲和?
所以说,她还是一直保持着那副气鼓鼓的样子。
这也导致白一剑跟在他旁边,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啊!
方子沄见到这种情形,也是暗暗好笑。
“还真是个傻小子!”
莫言殇、西门阑海一死,洛影尘又已经远走高飞,南市自然就很快恢复到了往常的秩序之中。
几人就在那马集内绕了几圈。
不多时,方子沄就已经为白一剑挑选出了一匹“好马”。
白一剑自己是一点也不懂马的,他看到方子沄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以为自己眼前这位小姑娘是个行家,自己也就不太方便说什么,任由对方安排。
其实,方子沄也是完全不懂的外行,但是她怎么会在这个傻小子面前丢脸?
所以,她才摆出了一副自信的模样。
这两人,真可谓是一个敢演,一个敢信。
白一剑很快,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他虽然不懂马,但还至少懂得察言观色。
那位掌柜牵出来马的时候,神情分明有些古怪。
白一剑皱了皱眉头。
他试探性的用胳膊肘推了推方子沄。
“你真的有把握吗?这真的是匹好马?”
方子沄丝毫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
白一剑见对方毫不迟疑的点头,心中那唯一的疑虑,便也打消了。
他还自嘲的想:自己这个外行,看什么看啊?多半是那个掌柜的觉得这马太好了,舍不得卖吧。
方子沄恐怕也和他有相同的想法,所以直接丢出了远比那价格高出一倍的银子。
“这马可以卖吗?”
方子沄的眼神闪烁不定。
那掌柜的看见这银子立马两眼放光。
“卖,卖!当然卖了!”
方子沄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快速将交易给解决了。
就连白一剑也是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交易会进行的如此之顺利。
很快,两人就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匹,向北山的方向赶去。
白一剑所乘的马是一匹棕红色的马,看着倒是颇为健硕。
不过走到了一半,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马显然是常年没有负重,待在阴暗的马厩里,很少得到锻炼,是以虽然看似膘肥体壮,赶长路的时候却是匹中看不中用的劣马。
可是当白一剑完全认识到这一点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半路上。
事情是这样的,这匹马在淌过一条小河的时候,踩在河底的石头上崴了脚。
此时,若是再回到南市,实在是事倍功半,恐怕两人到最近的地方去搭商队的便车,才是最合适的一个办法。
此时的方子沄也分明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
白一剑也忍不住有些气恼,却也没有开口埋怨。
结果反倒是这方子沄开了口。
“怎么?本姑娘自掏腰包为你买了马匹,你还挑三拣四的?”
白一剑坐在河岸边,低头不语。
过了半晌,他缓缓抬起了头,盯着方子沄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方子沄心里有些发怵,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白一剑笑了笑。
“方姑娘,你就说怎么办吧?你早就跟我解释过了,你这匹马是不可能搭乘着我们两个人一起走的。”
方子沄嘟起了小嘴。
她也不傻,自然也是有过跟商队搭顺风车的想法。
不过,她怎么可能跟眼前这个傻小子道歉?
“本小姐花了这么多银子给你购置马匹,你自己不好好看路,将这马崴了脚,你就说怎么办吧?难不成,还要本小姐继续帮你解决?”
白一剑挠了挠头,心想也是。
自己胯下这匹马,是好马也好,是劣马也罢,终究是用别人的银子买的。
这一切跟自己啊,那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大不了我赔给你呗?”
“赔,你拿什么赔?你这傻小子,身上怎么会有这许多银子?”
方子沄出门之时,带的盘缠有限。
父亲疼爱她,特意给她多准备了些。
不过,刚才为了买马,已经用掉了一大半。
若是等会儿还要跟着车队而行,剩下的全交代上去也不一定够。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方子沄回去,肯定是不好跟自己父亲交代。
虽说方云澹很疼爱自己这么一个女儿,但肆意挥霍钱财这种事情,肯定还是会免不得一顿重重的责罚。
方子沄刚才,其实也在为这事儿生闷气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最后还不得让她自己来解决?
这句话,也不过是气话而已。
她哪里会相信,这个傻小子能拿出来什么财物,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白一剑尴尬的笑了笑,从包裹中拿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抖出了一大堆的碎银子。
方子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些银两,绝对是她先前所有盘缠总额的数倍之多。
她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傻小子是去抢钱庄了吗,怎么会有这许多钱财?
白一剑看见对方这傻傻的表情,竟然微微有些得意了。
谁知,正在这时,他却胸口一痛,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栽倒。
他捂住胸口,带着满脸的疑惑之情抬起了头,同时另外一只手迅速抓住了剑柄。
可当白一剑看清眼前的情景之后,却怔怔地说不出一个字。
之间方子沄正拎着自己的小拳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他彻底傻了眼。
“为什么要打我?”
“你这小子,藏着这么许多银两不拿出来,还让本姑娘自讨腰包帮你结帐?”
白一剑嘟囔道:“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吗?”
原来,这些钱财都是平日里郄无霓给的。
郄无霓这老和尚身为蝠司的首领,身上的钱财自然是不少。
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给白一剑一些银两,供他使用。
你别说,这老和尚虽然是将白一剑终日软禁在了鱼木寺庙中,但是对这小家伙的待遇是当真不错。
平日里亲自抽时间督促其练剑,在钱财这方面更是出手大方,毫不吝啬。
不过白一剑这方面呢,因为少有出门的机会,所以这些零用钱倒也没处使,他便一天天地攒了下来。
想不到,今日居然还真就派上了用场。
方子沄当即一把拿过那钱袋,拎在手中摔了两下,便一跃上马,准备离开。
白一剑这回傻了眼。
“喂!抢了我的钱就跑?”
方子沄在前面听见了他这句牢骚,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从马上转过了头来。
“怎么?你不走?”
白一剑听了,马上提起包袱,牵着自己的马便要跟上去。
谁知这马的脾气还挺倔,白一剑将绳子拽了好几次,那马儿竟然还在原地打转。
他回头一看,方子沄早已骑着马走出了老大一段距离,不由得有些着急,站在原地直跺脚。
“你这畜牲,平时好吃懒做,真要用你时你却不中用啊!你受伤了也就算了,我不骑你就是。可我下来牵着你走,你还不乐意了?我......”
前面方子沄早已停下马来看,这时见到白一剑居然还在原地胡言乱语干着急,不由得笑得前仰后合,险些从那马背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