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
午后,没有一丝风。
司马绍打算亲自研究个风扇出来,一心扑在研制上,早膳什么的倒是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终究是这鬼天气太过炎热了!
庾文君倒是没有发表言论,但瞧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再瞧她额头上的细汗,想必也已经有些心烦气躁了。
“你很久没帮我做过早膳了。”庾文君道。
“啊?”
司马绍侧目看过去,庾文君认真盯着他自个。
庾文君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薄扇,双手自然地握紧拳头,眼神从司马绍全身上下扫过。
司马绍浑身一僵,感觉到莫大的危机,随即又消失不见。
短短片刻,他后背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心跳不争气地砰砰加快。
“啊,这……”司马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内心想迫不及待的解释一下,腿脚却一动不动,慌慌张张原地抱头蹲下。
“不太对啊,这段时间都是你做给我的啊。”
“可一开始是你做早膳给我的。”
……
司马绍回想起这些日子里的一幕幕,倒也的确。
但不管怎么说,和生气女人解释一通,倒不如直接认错来的爽快。
翌日。
清早起床,司马绍揉着双腿有些不得劲。
庾文君跟个小牛犊子似的,昨晚掐完他左腿掐右腿,现在过了一晚上双腿还有点无力酸痛。
“早啊。”
“早。”
两个人打声招呼,如往常一样一个做饭,一个等吃早膳,神色间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房间门关。
......
“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
司马绍慵懒地躺在自家床榻上,想到酒馆里的那种嘈杂环境,不由摇摇头。
吃喝玩乐一场,吵闹完只留一身酒气,不如找他媳妇儿两人在家里自己弄些各自喜欢吃的来的痛快。
“殿下真不去?”
“嗯嗯……主要是不想去,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不太喜欢一群人花天酒地的,觉得挺没意思的,你看我这成婚以来,出来的都少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成婚后的男人需要洁身自好,多陪伴家人……”
当然还有句他没直接说出口,只在心里自言自语:提高自己分辨能力,去结交那些正能量的朋友,而不是你身旁这些“狐朋狗友”。
“殿下你这有些过于无趣了。”张军下了结论,“过去陪我们喝喝酒听听戏就好了。”
“没劲。”
司马绍重新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儿道:“以后我们几个关系好的聚一块儿吃吃饭就行了,这种活动挺没意思的。”
他现在不想花天酒地,而是想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
“你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张军纳闷。
“突然吗?”
“……好像也不突然。”
张军想了一下,忍不住挠头,几个月前就这样了,以前喊四五次应一次,大概新年以后,基本都没见这殿下露面几次。
“你快去吧,我自己在这儿静一静。”司马绍眼里露出一丝迷茫,有些事他还需要想一下。
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
司马绍躺在舒适的木床上翻了个身,定定地瞧着房间一角。
无意义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哪怕是找本书、找个戏曲听听,或者陪他媳妇儿出去逛街都比和一大群人到外面饮酒作乐要有强的多,他一直都懂,只是从没在意过。
现在想的也不是那些。
刚刚的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过日子和混日子是不同的,多个人也不是多双筷子的事。
对于庾文君来说,她想早点为他生个孩子,但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这是她一生最大的心愿之一。
牵挂,责任,家庭……
嘴上一直说不急着庾文君要孩子,可是万一哪天真的有了该怎么办?
抛去责任这个麻烦不说,生孩子这个词,不比结婚轻松,意外的有些沉重。
......
傍晚时分。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一下已经站在他床榻前,正望着他的庾文君,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什么?”姜禾问。
“……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下这件事,有你真好。”司马绍摇头笑笑,“虽然我把你骗到手的话,扼杀了你无数更好的生活的可能性,这很自私。
庾文君有些皱眉,转身好奇道:“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为什么……”司马绍看着天花板重复,“是啊,为什么呢?”
“嗯?”
“人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我一直说喜欢你,本来就是因为喜欢你,馋你身子。
本来很正常的结婚,没什么,但你不一样,我一想到要是和你生了孩子,感觉就多了什么似的,我就……迷茫了,或者说怕了。”
他的目光落在庾文君长裙底端柔软的小腿上,以及踩着布鞋的白色小脚上。
“本来就是想结个婚,但现在我发现我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还有养育子嗣的责任
……
一时冲动可能会很开心,但后果很严重——我现在有些迷茫。”
他本是个浑浑噩噩的咸鱼,猛然间考虑深了,便没那么快乐了。
庾文君顺着他视线低头看去,司马绍还在看她的雪白小脚,虽然完婚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但还是羞红了脸颊。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喝酒了。”
“不,我没有喝酒,我现在很清醒,只是脑子有些乱。”司马绍摇头,“我刚刚一直在想,要不要早些和你生个孩子出来。
是走一步看一步,还是暂时等等,又或者……”
“或者什么?”
司马绍盯着庾文君静了一会儿,没有回答,等到庾文君忍不住想要再问的时候,他才揉了揉自己眼皮,转口道:“你之前掐我那腿好像肿了,过这么久还疼。”
庾文君眼皮跳了跳,她有用这么大力吗?
“痛死了……帮我按摩一下吧?”司马绍小心翼翼地询问。
“什么按摩?”
“就是你帮我揉一揉双腿,可能就好了。”
司马绍躺在榻上,翻过身子指着双腿淤青处道。
“真的很痛?”庾文君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大力,之前都掐紫了。”
“那……”庾文君捏了捏衣角,犹豫着坐过来,“这里吗?”
“对。”
“……”
庾文君抿了抿嘴,别过脸把手放过去,感受到指尖的热度,心里砰砰跳起来。
“丝丝~”司马绍猛不叮被碰了下,疼的抽了口气。
“很痛吗?”庾文君闪电般缩回手,有点紧张。
“没,一点点疼。”
司马绍拉着她的手重新放回去,体会着热热乎乎的触感,压下脸上。
小手没用力的时候,还是挺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