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蔬菜极其缺少,荒地里的野菜不算,百姓种的蔬菜就那么几种,这还是春夏时节才有,到了秋冬天气寒冷,啥菜也长不出来。
司马绍不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世道就是这么怪,穷人时刻盼着能吃上肉,最好顿顿都是荤腥,天天大鱼大肉便是神仙过的日子,但那些富豪乡绅、王公贵族,却只想着吃点蔬菜,大概。至少司马绍是这么想。
想象到了秋冬,穷人们没得菜吃,他却每天大鱼大肉,司马绍便觉得不寒而栗。
“吩咐下去,府邸后院那块地清理下野草,我要拿来用!”
庾文君楞了一下:“你要用地做甚?”
“我想用来种菜。”
“种菜?”
“对,我打算装个大棚,这样我们冬天也能吃上蔬菜。”
庾文君满脸疑惑:“冬天哪有蔬菜?莫说笑话。”
司马绍咧嘴笑了笑:“试试,说不定有呢。”
庾文君面露犹豫,想到她的殿下动不动就能做出点出人意料地事情出来,似乎没见他失败过,说不定大概可以......
反正他们府邸不缺这点地,反正地就是多,任性。
庾文君正咬了咬牙:“就依你所言,种菜试试。”
司马绍这下子满意了。
......
古代基本上没有闲人。
社会环境决定社会风气,太平盛世,民心安定。
举国上下安心种田生产,为欣欣向荣的大晋帝国主义事业添砖加瓦,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需要珍惜,不管怎么说,总得养家糊口、娶妻生子不是。
百姓忙着种田,从商忙着赚钱,工匠忙着打工干活,乡绅权贵忙着交友、吃饭,大家都在很忙碌的环境里,向什么地痞流氓乞丐一类的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毕竟这种不劳而获的职业走到哪都是很受歧视的,稍有志气的人都是情愿打工赚几个小钱,也不愿加入到这帮人的团体中去,毕竟自己丢人,还要被家里老小数落。
真正有本事的人当然也不会当这类人,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糊口养家,怎么得也比求爷爷拜奶奶乞求来的钱来得踏实香。
你瞧那街头,一群无所事事的青壮年三五成群聚集,他们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气力和胆识,或蹲坐在街边某家店铺台阶的下,看着来往的百姓客商静静地发呆,偶尔有初来看着面生的人走过,这帮人便一拥而上。
有的伺机暗中靠近,偷取一定钱财;有的故意闹事,讹上一笔钱财,不然就报官威胁;有的拍胸脯说帮他找一家干净的驿馆,介绍最靠谱的店家,从中抽取一定的佣金……
这就是这帮闲人们的生活,哪个手脚不缺的男人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当然,也不是没有过得有声有色的,有领袖风范,团队里面职责分明,身边可以聚集一批脑残粉为他奔波卖命。
司马绍大概或许也是这一类人。
毕竟活了两辈子,和同龄人比,多了许多阅历,人情世故也懂得多些。
道理是互通的,不管怎么说,钱都是好东西,有了钱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当然,司马绍对权贵们一直抱有一定的防范心理,反正之前在他看来,权贵们大多数都属于掌握着普通老百姓们的生杀大权,只凭喜好胡乱伤人,司马绍能避多远避多远,这类人看着就不讨喜。
然而,来到大晋这个年代,司马绍遇到的权贵却和他印象中的模样大不相同,张军、李贤、庾文君,这些人都基本没有权贵的架子,司马绍和他们熟悉之后,也渐渐和他们相熟起来。
即便司马绍的地位远远高他们一等。
至于当大晋的下任皇帝?司马绍真没兴趣,贸然闯入朝堂,面对那些老奸巨滑的老狐狸,实在是玩不来。
况且虽然司马绍上辈子没混过官场,但也知道官场上的凶险,官场的凶险甚于江湖,因为江湖讲求个光明磊落、师出有名,官场从来都是尔虞我诈、暗流涌动。
皇帝的疑心和不信任,不同政见和利益派系的斗争,奸臣小人的阴险设计陷害......
江湖上讲求的是义气,官场重要的是权谋,还有压抑和无奈,官高一级压死人,在底层的公务员毫无话语权,只能唯唯诺诺;
如何博得朝野民心,如何平衡朝臣的心思,厚黑学在官场发扬光大,你防备了了明抢,还有暗箭来袭,为人处世变得累人更累心。
司马绍只知道,若是进入朝堂,或许一生活得很风光,但一定活得很累。
现在对司马绍来说,钱是最美好的东西,但做皇帝万万不是。
......
百姓们倒是对司马绍的印象越发神化起来。
这个太子殿下最近几个月所做的一切都让人大吃一惊,不仅治好了天花、还消灭了蝗灾、研制出来了葡萄酒。
惩治恶霸、路见不平、与庾将军女儿大婚......
一桩桩一件件,不断刺激着乡亲们的眼球,好生羡慕晋元帝生了个这么争气的儿子,要是放在现世,肯定是个动不动就上热搜的主,说不定还要霸榜呐。
天气渐渐没那么炎热,闲下来的男女老少们三五成群跑到太子府邸后院议论太子要用空地干嘛……
司马绍正大手一挥,男女老少们又找到了新工作,后院越发人声鼎沸了,帮他种菜地、拔草、浇灌肥料和水等等。
这让庾文君很无语,更令她懊恼的是,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这家伙明明是当朝太子,却整日衣服上沾满泥土,她想焚香祷告,让老天爷把这家伙的三观纠正过来……
司马绍倒不觉得自己哪里不正常,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毕竟,做人总要有点爱好,有人喜欢花草,有人喜欢女色,而他喜欢闲着闲着找些事情做做怎么就不行了?
侧头打量着东阳,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很朴素的服装,但很难掩盖她身上的“钞票气息”。
穿衣搭配之间流露出来的东西就让人觉得并非凡品,精致且高级。
司马绍上上下下打量得很仔细,看得东阳脸颊再次羞红,淡淡的喜悦和羞意在心中交错,有些紧张不安。
“你看我干嘛?”
“你好看。”?